守夜前 太陽逐漸西移,……(1 / 1)

太陽逐漸西移,日光從窗口爬進照在被牢牢握住的黃銅把手上,反射出一道暖金色的光芒。

而手的主人,正仰躺在簡陋的床上。

她瘦弱的身體正不斷的抖動著,枯瘦的手指數次做出了攻擊的準備動作,卻又在將要抬起前壓了回去。

看起來她正在為噩夢所折磨。

- 突然,她猛的睜眼。

"………"

密斯特終於醒了。

看到房內陌生的棚頂,她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夢中的一切都自醒來的瞬間被徹底遺忘,僅剩純粹的恐懼還保留在她的腦子裡。

我睡了幾個小時?

她昏昏沉沉的坐起,夢中隱隱約約的細碎囈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

密斯特重重的搖了下頭。

終於將因離奇夢境而有些出神的注意力搖了回來。

幾點了?

密斯特下意識的看向手腕,卻在視線接觸到那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枯瘦手腕時回過神來。

"差點忘了,我已經穿越了哈哈"密斯特打了個哈哈想著,望向了窗外。

"下午了啊?正常來說,我應該一覺睡到傍晚才對。是這具身體的生物鐘導致的嗎?"

感歎了一下這句身體健康的作息後,密斯特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

知道就算躺回去也沒辦法再睡了,密斯特乾脆利落從床上下來,踩著破舊的布鞋走向門口。

當然,她也沒忘了提上那盞在昨晚給了她很大安全感的黃銅提燈。

提燈微微墜手的重量讓她安心下來。

隨後便去推那扇看起來十分不牢固的木門。

結果也不出她所料,那木門下方地板發出了吱呀的悲鳴。

哐的一下,那扇門直接迎著她的力道向前倒去。

密斯特這才發現原來這扇門其實隻是一塊被放在過道上的大塊木板。

她眼疾手快的用手捏住了這扇"門"的側邊,硬生生的將它的摔落變緩。最後輕巧的將它側著立到了地上。

這才鬆一口氣的開始觀察四周。

清洗乾淨的碟子淩亂的堆在一處台子上,旁邊是一口乘著不知名液體的湯鍋。

幾把木質餐具就擺在鍋邊,還在不斷的向下滴著水。

看樣子她的家人們並沒有等她就開飯了。

隨著步伐的推進,密斯特這才發現她房間的門正好裝在東側的角落。原本以為的房間實際上和廚房是一體的,隻是在中間被人用幾塊破木板和報紙給硬生生劃出了一個房間出來。

能看出來隔它的人應該是想要當一間儲藏室來用。但不知為啥廢棄了,因此才被原密斯特當成了房間。

至於特裡斯坦家的其他人,則全部住在二樓。

一方麵是特裡斯坦夫婦為了避免他們的木質家具在潮濕的一樓因放久了而被蟲子或黴菌吃掉。

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迷信。

特裡斯坦夫人也就是密斯特的母親。覺得墓園太晦氣,怕家人和自己被惡靈附身,所以選擇搬上二樓。

她堅信惡靈是無法走上樓梯的。

因此特裡斯坦家四個人除了密斯特全部住到了二樓。

想著,她腳上步子也沒停,幾步就從廚房來到了樓梯口。

說是樓梯,但其實就是踏板寬上那麼一些的梯子,腳踩上去還會咯吱作響,而樓梯儘頭,就是一扇糊著數層報紙的木門。

而現在,那門敞開著。

露出內裡的陰影,像極了小孩子童年從家長那裡聽來的恐怖故事。

她盯著那狹窄的樓梯上緊了緊手中的燈把走了上去。

事實上,密斯特從房間裡出來的目的並不僅僅是觀察家中的環境,更是為了完成原主每日的夜巡工作。

其實說是夜巡但守墓人在每天下午就應該從小屋出發,隨後向東穿過A、B區墓園,到達墓園邊緣的c區,然後向南到達C2區邊緣後,就轉頭向西按照B區到A區的順序巡邏,直到從西麵再次走回守墓人小屋。

基本上來了這麼一圈,等守墓人再度返回小屋就已經接近午夜了。

而在這過程,最必不可少的就是光源。

密斯特上樓的目的其實就是去拿每半月從城內教堂發下來的特製的浸透了油脂的布條和點燃油燈的火種。

那種特殊布條幾乎是每次剛剛到手就會被特裡斯坦夫人拿走,仔細的保管起來。隻有上一條布條燃儘後才能再次去拿新的。

但這布條它的燃燒速度也並不固定,會在某個區域因不知名原因而突然迅速燃燒,直至守墓人離開那片區域才會停止變回緩慢燃燒哦狀態。

而火種就沒那麼特殊特殊了,多半就是一截煙頭或火柴。

密斯特一邊思考著這些不知從何處彈出的記憶,一邊的快速上樓。

她手裡的提燈中還殘留有大概一個指頭長的布條,但她還是準備借這個機會去再拿一條。

畢竟誰又能保證這僅剩的一條短布會不會因為意外而直接燒儘,徒留她麵對墓園深夜的黑暗呢?

密斯特一邊想著,一邊邁上了最後一節台階。

順便也借此機會接觸一下原主的父母,一舉兩得。

不過要讓她失望了。

儘管房間門大開著,但屋內並沒有人。

密斯特猶豫了片刻,隨即踱步走進了這間對她而言陌生極了的房間。

儘管這個房間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大,但也比她那間"儲藏室"要好的多。

一張由不知名木材製作的雙人床上散落著淩亂的被子,本來牢牢的漆在床頭的木漆掉落了些許,漏出星星點點的被手指刮蹭到發黑的木材原料。

雖然看上去淩亂陳舊,但這家夥毫無疑問是這個守墓人小屋中最氣派的東西了,比它稍次一些的,是一個黑桃木製作的梳妝台。

它們是特裡斯坦夫人的嫁妝。

上麵刻著粗糙的金合歡葉片和一些花紋。

花紋環繞著正中間的一麵圓鏡雕刻。

而密斯特就在這時想起了那布條存放的位置。

圓形的鏡身上帶著幾條裂縫,顯然它都年歲也已經很久了。

密斯特觀察著,向鏡身能反射到到地方走去。

她要看看這句身體到底是什麼樣子。

雖然早已對原主的瘦弱有了意識,但密斯特還是不可避免的大吃了一驚。

黑色卷發蓬亂的在頭上生長著,蠟黃的皮膚就像一張缺工減料的油紙一樣緊貼著她的頭骨,漏出發黑凹陷的眼圈。

眼圈內是一雙黑色的眼睛,與原來的身體那種隻有在暗處才發黑實際是褐色的眼睛不同,這雙眼睛不論再怎麼改變方向也不會變色,仿佛不透光一樣。

乾瘦的軀體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體內骨頭的樣子。目測自己大概隻有一米三左右的身高的密斯特像極了一個人皮骷髏!

"這幅樣子到底是怎麼動起來的啊"密斯特在確定這具身體的破爛程度後就移開了視線。

同時也將這具身體的特殊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都瘦的像具活骷髏了,還能動。多少有點反常。

雖然不在意長相但她的這幅尊榮實在是駭人,還是少看為吧。

密斯特蹲下身去檢查這架化妝台的抽屜。

蹲下身時那種小腿骨和大腿骨打招呼的感覺讓密斯特感到十分新奇。

"找到了"

左手邊第三個抽屜,帶著合歡花浮雕的那個抽屜裡麵正是密斯特從原主記憶中找到的存放布條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