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獨每天唉聲歎氣，來到這裡兩年多，還沒和林煥呆在一起兩天揭示的隱秘多，之前兩年算是白忙活，多少有點受挫。

但李獨還是照樣出門，每天去幾個城門晃一晃，就怕芙拉什麼時候突然回來了，林煥連城都出不去。

林煥在與芙拉的爭鬥中明白自己尚有許多不足，尤其是戰鬥經驗幾乎為零，於是在中心城這幾天也沒閒著。

薩伊沙的不少朋友都與林煥切磋過，尤其是一個叫“烏勒”的劍客，十分喜愛林煥的天賦。

林煥的身法天生就很靈活，在擁有了力量異能以後更是如虎添翼。烏勒實實在在地指導了一番林煥的劍術，徹底定下了林煥大開大合又兼具靈活隨性的劍術風格。

五日一晃而過，林煥掐指頭算算，來到這個世界不過十五六天，卻仿佛過了幾個月一樣，實在是每天需要麵對的新事物太多。

林煥在傍晚悄悄出城，而帕戈斯根本沒有離開，一直在附近默默等待著，他這幾天在思考有關於林煥的全部經過。

即使有意無意的觸碰也會在此刻浮現在腦海，更遑論林煥在浴缸中小憩時，那旖麗豔絕的慵懶姿態。

帕戈斯甚至不明白狂亂態的自己究竟是出於哪種心情，壓製住自己的狂躁，悄悄地隱沒在一旁偷窺，像一個卑鄙又猥瑣的小人。

或許他無需明白這些無來由的情緒，隻需要遵從本能去做就好，帕戈斯招呼著遠方的林煥，像是想搭乘順風車的無助旅人。

帕戈斯的身姿和麵容在車燈中顯示出來時，彈幕似乎忘記了之前還笑話帕戈斯騎豬。

【車燈打到臉上的一瞬間……就算是女鬼我也載他。】

【細眉薄唇應該是很陰柔的，但是他鼻梁好挺、眼神又寬和又鋒利，再搭配這身材，A到爆！】

【其實五官都很美，但整體輪廓太男人了！】

【男人？這是男人中的男人。】

林煥擔心過帕戈斯還沒有完全恢複神智的話，是否適合和他一起去“旅遊”。

帕戈斯顯然看出了林煥的猶豫，立刻堅定地說自己已經完全好轉了，隻是綠眸不會再變成銀灰色。

李獨為林煥準備的物資很充足，加上帕戈斯有意控製附近的蟲族，他們這一路十分順利。

並非如林煥所構想的，在帝國旁邊突然就出現一個瑰麗的苗寨，隨著氣溫越來越高，景色逐漸地發生變化。

道路駛入連綿不絕的山。峭壁高聳，岩壁奇險，青木蔥蔥，都蒙著淡淡的青白雲霧，空氣中濕度很高，林煥興奮地打開窗向山澗大喊一聲：“哎——”

林煥隻覺得幾日以來的陰霾徹底散去，聲音回蕩，驚起一群不知名的彩色鳥兒飛向空中。

“已經很接近了，如果你喜歡，我們可以下車看看。”帕戈斯此行並沒有其他的目的，林煥喜歡就行。

二人相伴而行，逐漸深入密林山峰，四周漂浮著淡淡的霧氣，綠意盎然，即使是裸露的岩石上也長滿苔蘚和奇特的藤蔓。

林煥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綠意就仿佛流淌入身體，讓林煥回憶起被綠葉改造身體的那一刻。

地上的苔蘚越來越厚，軟軟的就像地毯一樣踩起來十分舒服，林煥的一隻腳突然深深陷進裡麵，帕戈斯把他拽起來，才發現苔蘚下是空的。

盤根錯節的樹木根係支撐起苔蘚，根係下是靜靜流淌的溪流，難怪二人都隱隱聽到水聲。

小溪水在石縫中穿行，清澈潔淨。

林煥熱得臉上出了層薄汗，他忍不住蹲下來撈起一捧水撲在臉上。

溪水沁涼，清風襲來，林煥頓時渾身舒暢。

【我已經決定磕死這一對了。】

【這一幕讓我魂牽夢繞也不誇張。】

【都是男人，帕戈斯的帥是讓你覺得完了這男人我這輩子都征服不了，林煥的帥是讓你覺得完了這輩子我隻想征服這一個男人。】

【對，唯一的感覺，錯過了，再過多少年也不會有這樣一個人的感覺。】

【夢回浴缸出水圖。】

【完全不一樣，那次甚至有些冷豔，這次特彆清亮。】

林煥的眉眼發梢沾上水滴，皮膚白膩得晃眼，黑眼珠越發顯得神采奕奕。

帕戈斯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發愣地盯著林煥飽滿殷紅的嘴唇，然後上前一步用手指輕輕擦了一下：“有滴水。”

“無所謂啊，這麼清澈，應該可以飲用吧。”林煥又自己擦了擦嘴：“彆摸到我口水，你再這麼下去都要有人磕我們了。”

“什麼叫做磕我們？”帕戈斯心旌搖曳，根本沒有深入思考的時間。

“就是以為咱倆是一對唄。”林煥抓了一把頭發，把浸濕的黑發都捋到腦後，在山野之間如同鬆柏幻化的精靈，十分奪目。

帕戈斯的喉結動了動，他幾次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出來，他想問，那要是我們真的是一對呢。

但帕戈斯還沒開口，十米開外就出現一個聲音喊道：“不能喝！”

那音色又甜又亮，林煥和帕戈斯同時向那邊看去，一個少年像山風一樣又輕又靈地躍過來，幾乎轉瞬就到了兩人麵前。

帕戈斯皺了皺眉，沒說話。

林煥表情帶點驚訝，他怎麼到哪裡都能碰到榜上有名的角色，彈幕裡在喊著“黎清清”，顯然就是這個笑得很甜的少年。

【林煥真的，他怎麼又碰到了黎清清。】

【黎清清是誰啊，簡直是古希臘掌管純欲的神！好帥！】

【《苗寨秘聞》大Boss，平時巨巨巨低調，幾乎沒出過寨，我還是很久以前看到過一次，那時候他好像隻有十五歲。】

【他的蠱術在苗寨是第一流的，彆說純欲，他要蠱惑誰，誰都逃不掉。】

【黎清清我是真的害怕，誰家有這麼一個糟心孩子都要哭死。】

“這水不能喝。”黎清清如林煥一樣留著黑色短發，穿著藍紋黑底的褂子，胸前佩戴幾個環形銀飾，綴著銀鐺，十分有苗族韻味。

等黎清清走到近前，林煥又覺得不適合用少年來形容他了，他的身高介於林煥和帕戈斯之間，倒三角，小褂腰側之間隻用幾根布繩連著，秀氣的薄肌十分明顯。

但仔細端詳又是很顯小的，黎清清大概隻有十八九歲。他兩頰還有點嬰兒肥，與林煥最大的不同是他有一雙萌萌下垂眼。臉上唯一瑕疵是右眼下並排三顆小痣，像刺青一樣整齊，帶了點詭秘的味道。

“怎麼不能喝，這水裡有蠱蟲什麼的嗎？”

“額……這水沒過濾啊。”黎清清撓了撓頭，那表情就像在說：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林煥啊了一聲，沒忍住抿了抿嘴，好像是這麼回事，主要彈幕一直在刷苗寨秘聞蠱毒藍蝶什麼的，搞得他都有點神經了。

自從上次他發現帕戈斯並不是如彈幕所講那般，他就不再純粹依賴彈幕來標簽化其他人，而是切實從自己的感受來判斷人的好壞。

林煥對黎清清沒有惡感，看多了帕戈斯不屬於人間的樣貌，黎清清讓他有回歸現實的感覺，所以他很親切和藹地道：“謝謝你，小弟弟。”

帕戈斯極快地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他還是不太喜歡被彆人看到自己的樣子，立刻掏出林煥送的麵具戴上了。

“啊，是銀纖草製作的麵具！”黎清清笑著說：“我家屋前屋後到處都是這種草，砍下來喂豬，豬長得可好了。”

帕戈斯絕對敢發誓，他看到了眼前這少年眼中的狡戾，但他自覺自己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實在不應該和一個“小弟弟”計較。

“是嗎？是林煥送我的，我不太在意材質，單純喜歡而已。”

“原來哥哥叫林煥啊，名字真好聽，我叫黎清清。”少年笑出一口小銀牙，上前握住林煥的手道：“我邀請你來苗寨做客！我好喜歡你！”

“啊？好啊，我們本來也是要來苗寨玩的。”林煥轉頭看向帕戈斯：“帕戈斯，你覺得怎麼樣，和這位清清小弟弟一起直接去苗寨。”

不怎麼樣。

但這話帕戈斯無法對興致衝衝的林煥說出口，於是他艱澀地說：“行。”

黎清清在林煥話音落下以後，就挽住了林煥的手臂，帶著林煥往山裡走，還捏了捏林煥的肌肉說：“林煥哥練得真好，力氣一定很大吧，不要叫我小弟弟，多不好意思呀，叫我清清弟。”

黎清清從頭至尾都沒有邀請帕戈斯的意思，也不想聽帕戈斯對林煥的應允，帕戈斯要是有點眼色簡直就不應該跟過去。

但帕戈斯怎麼可能離開，他看著都快貼在林煥身上的黎清清，簡直要壓不住一貫良好的氣度。

叫什麼清清弟，叫犁地好了。帕戈斯暗罵了一句，大步跟上二人，一把將黎清清拽開：“彆動手動腳的。”

黎清清就像是一片飄落的葉子，刷地一下就撲倒在了軟綿綿的苔蘚上，轉頭眨巴一下眼睛，甜笑道：“帕叔叔好大的力氣呀！”

林煥上前扶起黎清清，他知道帕戈斯是不會恃強淩弱的，所以隻是說：“可能帕戈斯覺得咱們剛認識就這麼親密不太合適，你也彆捏我了，我剛剛也想說來著。”

帕戈斯又露出點倨傲的樣子，深覺自己必要和這種人計較：“不好意思，沒想到你輕飄飄這麼沒力氣，我力氣比較大，真是抱歉。”

“可是剛剛他還摸你嘴唇，我以為林煥哥喜歡這樣呢，是我錯了，原來林煥哥不、喜、歡。”黎清清嘟著嘴，臉上帶著造作出的三分不服氣，完全對帕戈斯貼臉開大。

【如果帕戈斯知道這個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安在黎清清頭上。】

【八二年西湖龍井。】

【我很喜歡啊，我覺得黎清清很撩很可愛。】

【黎清清對彆人這樣我會罵他綠茶，但是如果黎清清對我這樣我會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