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叫什麼啊,整天見你來找小江,同學嗎?”老人問道。
於燃老實回答:“爺爺,我叫於燃,和江白是同學。”
“哦,那不,小江回來了,去給你買水去了,哎喲,這小孩彆看他年紀還小,但是懂事的很哦,自己一個人住,料理的還井井有條,挺是那回事兒。”
於燃聽他對江白毫不掩飾的誇讚心裡高興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
江白走過來見倆人都望向自己,不自然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於燃要不要喝點水,剛才狀態不在線啊,咋啦,看不起我啊。”
老人小頑童模樣逗得江白忍不住笑出聲,也出聲道:“於燃,李爺可是這片的王者,那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於燃暫且收神,“李爺,開始了。”
倆人你來我往的打的十分精彩,於燃一開始還遵循著敬老原則,結果被老人家‘教訓’了幾頓也就老實了。
江白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見過於燃幾近滿分的試卷,見過他站在最高領獎台閃閃發光的少年模樣,見過他在籃球場肆意青春的狂傲,也見過他此時穿著那件青色毛衣認真打乒乓球的樣子。
不知不覺兩人交織的回憶已經滿滿當當了,所有的這一切都要從那年夏天講起。
江白不覺笑出聲,等於燃走到他跟前時他還抱著棉衣傻笑,看著他這幅傻樣,心中愛意無限但麵上佯裝不滿:“想什麼呢?笑這麼傻,不好好看我打球加油。”
江白聞聲抬眼看他,笑聲更加放肆明豔,毫不掩飾自己想法:“於燃,你先緩緩,你這幅樣子又讓我想起了當初你那個形象。”
於燃知道他指的什麼,唉,這記憶力不是挺好的嗎。
“給你紙巾,趕緊擦擦,把衣服也穿上,彆感冒了。”江白把衣服抖開遞給他。
於燃捧著江白冷過的茶水喝著,倆人在這看了好半天的乒乓球對決,末了他感慨了一句:“江白啊,你說我們老了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啊,兩個小老頭。”
“可是我乒乓球打得不好,不過現在學也來得及。”江白站起身招呼他:“走吧,壽星,我們去吃飯去。”
“下館子啊?”
倆人到門口,於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確認:“真的啊,你沒帶我來錯地方?”
其實也不怪於燃驚訝,主要是倆人自從在一起後,吃飯的地方無外乎就是江白的小屋子、食堂以及宿舍,正兒八經的約會時都沒有下過館子。
“我有這麼小氣嗎?進去。”江白也是好笑,感情是自己對不住他了啊。
飯後江白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然拎了個蛋糕,不大,和上次他過生日的差不多。
見於燃要起身,他忙拒絕:“於燃壽星,坐著彆動,今天你最大,我來。”江白熟練地插蠟燭,點蠟燭,關燈。
一切準備好之後,江白把蛋糕捧到他麵前,幾近溫柔的語氣讓於燃險些招架不住,“好了,過來許願。”
螢螢燭火映照下,江白的麵容顯得更是動人,於燃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不等江白放下蛋糕便湊近親了一口他的臉,語義纏綿,“討個甜頭不過分吧,今天我最大。”
江白把蛋糕放好後回身,目光同樣熾熱,搖頭輕聲道:“甜度可以再多點,比如,這樣。”
他的包廂可不是浪費錢的,是有預謀的。
倆人在沙發上度過了正常的吹蠟燭,許願,唱生日歌的環節。
最終還是江白手裡的東西吸引了於燃的注意,這才讓即將崩潰的雙方各自停下進攻的趨勢。
“什麼?”於燃的聲音沙啞,但還是貼心地把江白扶正,整理他的衣服。
“禮物啊,要送禮物的,拆開看看嗎?”江白摸摸自己的嘴巴,他都要懷疑自己的嘴巴破皮了。
“一會拆,先吃蛋糕。把流程走完。”
江白笑話他這時候怪正人君子的,“水果給我吃。”
“都給你。”
這個生日到此為止江白已經很是滿意了,結果倆人回去的時候天空飄了雪花,勢有下大的趨勢,這剛好也遂了意江白不可告人的心思。
“哎,下雪了啊,要不要上去?”
趁江白在接雪花玩兒,於燃忍不住也開始拆自己的禮物,他想不出江白這個小鬼會送自己什麼禮物,在他18歲的這年。
江白見他亂手亂腳的不由得也心急,想上手自己來,反倒是被於燃攔住,“我來,我想親自看。”
藍色蝴蝶結絲滑如綢,手指一挑便滑落在手心處,於燃纏了幾圈固定在手指上,方方正正的禮盒,橘色的外觀,於燃捏捏江白的小臉,誇他:“審美不錯啊。”
江白扭頭看雪花,他頭頂都要冒熱氣了,腳下踢他催促道:“快點拆。”
上下一動,禮物映入兩人視線,那一刹那,江白明顯感覺到天上的雪花落的更多了,他都可以聽到雪花落到自己衣服上的聲音,以及於燃清晰的呼吸聲。
“謝謝,我很喜歡。”
這是於燃的聲音,清晰的仿佛是自己發出的一樣,江白紅著臉把於燃推開,低聲責怪他:“讓人看見了怎麼辦?”
於燃不以為然,“喜歡你還有錯了啊,親親你犯法了啊,咱倆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我們尊重彆人,彆人理應也尊重我們,放心,我們沒有錯。”
他是高興過了頭了,在他18歲這年,江白送給了一個錢夾—放著江白自己紅底證件照的錢夾。
這個位置加18歲加錢夾。
真好,江白知道這個意義,他於燃也明白。
感動之後,於燃恢複成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了,嘚瑟道:“你確定要在這關頭讓我上去?是真的不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那時候你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的,知道嗎?”
江白沒接話,過了一會才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不帶你來呢。”
於燃是誰啊,那可真是江白的克星啊,偏偏掐著江白的軟肋磨他。
“再說一遍,我剛才沒有聽清。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是故意的啊,是不是?”於燃得了樂,顯然是不肯罷休。
江白煩了,拽著於燃的衣服讓他彆動彈,“你是不是煩啊,聽到了就當聽到了,還問什麼啊,非要我再說一遍啊。”
顯得他有多急不可耐一樣。
“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嘛,小白,就當是哄哄我了。”
“滾~”
“哎呀,彆呀,再說一遍,說想要哥哥陪著,想要哥哥抱著,想要……哈哈。”也不知道他下一句想到了什麼,自己一個人笑的倒是合不攏嘴。
到家門口倆人都沒能整出來個所以然,但是於燃的心已經是按捺不住了,渾身火燎的厲害,恨不得一腳踹開大門再踹開小門,直接拉燈到天亮。
能做什麼他知道,能到什麼程度他有分寸。
他怎麼會隨意糟蹋江白的心意。
江白見旁邊不停扭動的於燃,既覺得搞笑又深感溫暖,隻是他依舊嘴上不饒人,“老實點。”
於燃真恨不得按著江白先親一口,奈何監控到處都是且對象要臉,他流裡流氣威脅道:“江白,潛伏在我血液中的原始基因已經覺醒了,你打開門後可不要後悔。”
江白其實也有點反應。
正是不經撩的年紀,又遇上了上心的人,動動手動動嘴的碰觸,不僅滿足了對對方的占有感也使得自己無處安放的情感有了出口。
剛打開門,江白就想不顧麵子去摟於燃。
於燃都做好接著他的準備了,隻是,還沒來得及笑開花再調侃調侃江白,他的動作倒是先一步僵硬了,“這麼熱,額……”
於燃的話瞬間卡殼,覺醒的基因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再次被迫休眠。
“這麼,這麼熱……”於燃突然轉向江白,語氣稍顯怒意,“這麼熱,不是,暖和的屋子,不在裡麵呆著學習,非要跑出去乾什麼?!英語卷子寫完了麼?語文卷子做完了嗎?數學會了嗎?沒寫完還想出去,怎麼想的?”
江白眼見著性情大變的於燃心裡有點慌,難道是被這原始的衝動給吞噬了,把握不住?
“你,這是怎麼了,彆是高興傻了吧,雖然我對那件事……”
於燃著急忙慌地打斷他,正色道:“啊!彆狡辯,快點進來,暖和暖和去寫作業。”
覺得前提條件似乎不夠謹慎牢靠,於燃便又加了一條:“作為你的學習監督員,額,老師指派我的任務我一定要完成,否則就是對不起老師的信任,也會辜負江白你對我的信任。”
瘋了,這他媽的說的是個什麼鬼話啊,理不通話不順的,隻能在氣勢上唬人了。
於燃不由分說地把江白撈進來,讓一臉懵逼的江白清楚一下眼下的局麵。
被迫再次見家長,他有點慌啊,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媽?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還不開大燈,屋裡隻有一盞小暖燈亮著,門還上了鎖,也怪不得他沒注意到,嚇的他對象怕不是要發瘋了。
於燃:“……”
得,剛才他可是想把人家小孩往被窩裡帶啊。
白暖念道:“沒多長時間,想著你今天也星期了就過來看看你,這是於燃吧,趕緊讓人家進來啊,站在門口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