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燃,你他媽多管閒事是不是?”
趙晨再次被於燃攔了下來,一而再的受挫早就讓他失了最初的心高氣傲與大半理智。
於燃忽略他的嘈亂噪音,寒著眸光,輕聲喝道:“同學,說臟話是不對的,還有這不是閒事,江白是我朋友,幫朋友忙有何不可?倒是你,三番兩次的找我朋友麻煩是了為什麼?”
話畢,他攥著江白的手腕往後一扯,用力把他扔到了趙陽光他們那。
江白:“……”
當他是毛絨玩具嗎?
趙晨打量了眼麵露寒意的於燃,又瞄了眼江白,江白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他知道江白在乎什麼,他偏偏要碰。
於是他收了戾氣,轉而嗤笑一聲,“於燃,於燃是吧,你知不知道,”
他說的很是隨意,於燃卻很認真的在聽。
江白知道這人瘋,生怕他真的不顧一切說出來,趕緊出聲:“趙晨,彆忘了我剛才的話!”
“你要是不後悔,可以試試,我江白也不後悔。”
江白這一刹那都想好了,要是他真的和趙晨鬨開了,那他就轉學,反正他爸他媽巴不得自己在他們那上學呢。
於燃……就假期的時候回來玩吧。
於燃聽出了他語氣中的焦急,那是極不尋常的,江白何曾這樣過。
趙晨到底和江白說了什麼?
趙晨知道什麼?
為什麼江白連聽都不讓他聽?
見江白這麼慌亂,趙晨突然笑了一聲,聳聳肩,無奈道:“好吧,我不說了。”
隨即拿出江白給的紙巾,看了看也沒嫌棄,直接捂在了嘴角受傷處,看著一圈的圍觀群眾,還有臉笑,“看夠了沒啊,不知道學習啊,你以為你們都和於燃一樣,人家是學霸,對吧江白,快回去學習去。”
江白沒理他,任由他轉身去醫務室。
趙晨:“哎,江白,彆忘了醫藥費給出一下啊。”
江白:“……直接給我發微信。”
懶得見他。
聽到這話,趙晨停了腳步,轉身回頭笑著看向江白,揶揄道:“喲,沒把我刪掉啊?”說完立馬就想翻看手機。
江白冷哼了一聲,“彆找了,早就拉黑了。”
“哦,好吧,記得回去把我加上啊。哎,看病去嘍。”
等人散去,時間也快沒了,老師這時也得到了消息,江白看著還杵著的於燃,走過去把他拉到樓梯口處,認真叮囑:“哎,於燃,到時候你就說是我的錯,聽到沒。”
於燃現在壓根就不想搭理江白,他真想把江白腦袋敲敲,聽聽聲兒,裡麵是不是都是泥水漿糊。
這個人怎麼這麼笨啊,這麼笨的人現在還知道安慰他,讓他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你剛才傷到了沒?”於燃把他的手拉過來看,倒也沒有破皮,也沒有淤青。
江白有些不自在,把手抽出來,訕訕道:“沒事,是我打人又不是他打我。記住了啊,我的責任。”
見他不言語,他十分認真地又提醒他:“於燃,這是我和趙晨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為我好的初衷我懂,但是這個界限,我希望你不要越。謝謝。”
看著江白疏遠的模樣,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被指甲磨出的痕跡,於燃突然覺得這些指甲印十分礙眼。
他伸手想要撫平但是無濟於事,這些痕跡太深了,沒有個幾分鐘是不可能下去的。
“你放心,你不說我不會問,也不會妄自打聽,我知道我沒資格。”
於燃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江白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確實是想讓於燃彆打聽這事的,唉,算了,他想,一個趙晨都夠他頭疼的了,於燃他更是害怕辜負。
“謝謝。”
最終,江白也隻是說了這兩個字,這好像是他對於燃說的最多的詞了。
“於燃,老師找你,去辦公室吧,江白你也過去吧。”周楊剛從樓下上來,提醒道:“老師都在。”
“江白,趙晨也在。”周楊在他耳邊小聲提了句。
江白點點頭,然後和於燃一塊下樓,倆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這鬼氛圍,江白再次在心裡罵了一遍趙晨。
“於燃,你,”江白在門口停住,拉著於燃,再次叮囑他。
“我知道,你不用重複了。”於燃扯開江白的手,敲門進去。
主任也在,還是當初想拉他進清北班的主任,旁邊是拉著臉的他們段的段長。
見他倆進來,主任也不廢話,直接問於燃:“於燃,你說說是什麼情況。”
江白想開口,於燃看了他一眼,直接搶了先,“江白和他,”
於燃指了指趙晨,“和他發生了爭執,我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他想打人,本著關愛同學的原則,我,上去攔住了他,江白才免於被傷著,然後這人竟然還想趁江白不備搞偷襲,我又給攔住了,又救了江白同學一次,嗯,就這樣,我說完了。”
江白:“……”
趙晨:“……”
這,好人,壞人突然就一下子分的一清二楚。
各位老師主任:“…………”
“咳咳,那啥啊,於燃你先過去,江白啊,趙晨剛才也把情況說了,他說你打他了,是真的嗎?”主任指著趙晨嘴角的傷。
江白瞄了一眼,在心裡哼了句,切,已經被包紮好了啊。
“嗯,是我打的。”他自認,反正也逃不過,檢討就檢討吧,又不是沒寫過。
“那你能說說為了什麼嗎?學校又不是不講理的地方,是教育你們學習明理的地方,放心,不是你的錯老師一定不怪你。”
這話倒是讓江白心裡一暖,但是他也沒辦法開口說實情,“我不小心扔了一個糖紙,被趙晨同學看見了,他說了我幾句,我過不去,就吵了幾句然後一激動不小心就上手了。”
江白儘量把這事描述成一件最常見的學校小事。
趙晨現在很老實,一點也沒有剛才飛揚跋扈的樣子,看樣子是被訓過了,江白知道他家庭條件不錯,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初中就我行我素,行事乖張,還能考到了一高,還是重點班,要是知道他在他就去二高了。
“行了,就是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倆回去吧。”主任大致也是了解了。
這結果江白見怪不怪了,抓住於燃就要走,偏於燃不動,江白看著他猜測他想乾嘛,這個祖宗也是性子坳的,他真怕於燃再說出什麼話來。
“於燃,我們走吧。”江白少有的求饒語氣。
於是,剛才還硬氣的脾氣就這麼沒了,他心尖兒在顫啊。
江白拉著他的手,手指頭若有若無地剮蹭著他的手心,於燃開心了,反客為主地與他相扣。
江白沒感覺到手上力度的變化,他隻想著先把於燃帶出來再說,等倆人出了教學樓走在小道上時,江白才想著把手抽出來,這才看到兩人五指相扣的手。
他心臟燙的嚇人,趕緊把手從於燃的指頭中抽出。
於燃看著江白,看他一副嚇死了的模樣,也不逗他,直接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在擔心我?”
想起於燃剛才的模樣江白就生氣,“對啊,擔心你個笨蛋說錯話。”
於燃:“放心吧,都答應過你了不是,不會食言的。”
聽他歡快的語氣,江白覺得於燃的心情好的莫名其妙。
“回去嗎?才上課沒多久。”
現在校園幾乎沒有人,他們在教學樓後麵的花園小道,於燃私心不想聽到江白肯定的答案。
“不回。才這一會啊,剛剛十幾分鐘簡直像是過了幾小時一樣。”
“你很勇啊,江白。”
“你也是,哎,我是不是有時候很討厭啊,你竟然都不生我的氣,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還挺嚇人的。”
江白開始給他講剛才的事情,他放鬆的時候總是可以滔滔不絕地說話。
嚇人?嚇人嗎?
於燃反思自己,有沒有嚇著你啊。
你受傷了怎麼辦?被批評了怎麼辦?
上次站出去委屈的都快掉眼淚了,要是被這麼多老師批評會不會偷偷哭啊?還是當著趙晨那個傻逼的麵,江白最講麵子了對不對。
“哎,這個星期要不要來我那,叫上他們幾個一塊吃火鍋,就當是感謝你們。”
說了這麼多話,嘴巴都說紅了。
於燃看著他,眸子裡閃動著某種不可說的光澤,江白見他盯著自己看,不自在地問:“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有。”
於燃輕輕的說了一個字,接著便伸手撫上他的嘴唇,很軟和,感覺像是在觸碰自己的心臟,不然為何這咚咚咚的聲音他的指尖能感受的如此清晰,還有這滾燙的溫度,不就是鮮血流淌的溫度嗎。
“好了,渴了嗎?我們去買水。”於燃隻輕輕的撫了一下,隨即離他到安全距離,“走。”
江白在他身邊依舊說的滔滔不絕,心裡也在打鼓,他其實也不想說話,但是於燃不對勁兒,他不說話的話於燃就會很奇怪,他自己也奇怪。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他要離於燃遠一點,最近要遠離於燃這個人。
他很危險。
倆人各自回班的時候都鬆了一口氣。
太累了,裝,真是一個力氣活啊。
回到班,趙陽光他們果然都在眼巴巴地等著聽他講故事,江白隻得把於燃在辦公室說的給他們再說一遍了。
好在這三位也傻,隻要故事夠精彩他們也不去管真實性如何,比於燃好糊弄的多了。
於燃倒沒有解釋這麼多,他現在在琢磨江白的其他事。
比如老師們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對江白的處罰呢、趙晨那個二貨怎麼不發瘋了,為什麼江白能接受這種結果,還沒有任何怨言。
初中?
初中的江白和初中的趙晨還有那個讓江白緊張到動手打人,主動領罰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如果是人,那到底是誰。
看著一回來就皺眉頭的同桌,周楊好心安慰道:“彆想了,他不想你知道,你就等等唄,說不定哪天你就知道了。”
於燃聽罷隨意往後一靠,勾起嘴角感慨:“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沒辦法啊,練的唄。”周楊也是一臉的無奈。
“算了,江白說這星期去他那吃飯,火鍋,去不去?可以帶家屬。”於燃打趣他,“人我都見過了,不用藏著掖著了,可以帶著。”
聞言,周楊神情罕見的局促起來,支吾道:“沒有,我們沒有談戀愛,她是我妹妹。”
於燃也不揭穿他,點點頭道:“嗯,妹妹,妹妹不更是家屬嘛,哎,”於燃語調一轉,抱歉道:“我這腦子,我們一群大老爺們的,怎麼能領著一小姑娘進門呢,你就當我沒說,不帶了不帶了。”
周楊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剛才真是給羞急了,連這個敏感點都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