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一結束，學校便開始緊鑼密鼓地組織起考試。原本也隻是想了解一下學生的暑假生活，外加對新環境的適應情況而已，隻不過采取的方式簡單粗暴了點。

江白的成績向來起伏不大，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明白了董陳陳當時說的英語和數學差那是真的不帶一丁點謙虛成分。另外兩個人的成績也是各有偏科，但是比他要強一點。

周卓和趙陽光看著他和陳陳的練習冊，眼神從期待到懷疑最後自我懷疑，這一連串的微表情看的江白和董陳陳真的是羞紅了臉。

末了，估計是怕打擊到倆人的進取心，還安慰他們說沒事，大家就互幫互助，互相進步。

二本保底，一本萬事如意。

“哎，你說這複合函數怎麼就這麼難啊，一個套一個的，怎麼不乾脆整合成一個函數，俄羅斯套娃都沒它能套。”趙陽光一邊在演算紙上演算一邊發牢騷。

江白也頭疼，他數學是真的不好，初中三年，數學成績一直保持在85分左右，120分值的卷子。神奇的是無關卷子難度，他就這個層次的分數，基本很少上90，就連老師也誇他說他成績穩定。

也幸好他們這不比鄰省鄰市，教育中流，所以他中考的成績515分也能勉強被一高錄取，隻不過在普通班就是了。落差還是有的，畢竟初中三年他還都在重點班呢。

“同學們做出來了沒？”數學老師在上麵看了眼時間問道，“這題其實也不難，隻要把這個函數的y都用x表示然後再帶進去就行，哦，有同學做出來了。”

江白本來就心煩，他正跟著老師思路計算呢就被這位自告奮勇的同學打斷了，很不爽。

“唉，又是王文禕，你說這個學霸能不能歇會啊，這一節課他都回答了3道題了，給其他人留點命吧，看，老師又要誇他損我們了。”張陽光把筆放下，嘴上雖說嫌棄但是還是在認真聽老師講。

果不其然，老師開始了，“同樣是一個老師教的，時間也是一樣，為什麼人家學會了，有的人還不會，唉，也不想再說你們了，讓王文禕同學給你們講解一下他的思路吧，都是學生，你們的思維方式或許相似點，聽不懂的老師再講，好了，注意聽啊，這是最基本的數學，放在前麵的章節就是因為簡單，老實點啊。上來講。”老師把黑板讓給他，自己下去了。

江白一點也不喜歡用學霸形容這個人，這個詞多霸氣啊，多好的‘形容詞’啊。

連於燃都隻是勉強適合呢。

看著台上自信放光芒的人，江白真的是一丁點也不會把他和那群姑娘口中的這個人聯係在一起。

軍訓後，那幾個女孩子給他說了緣由，一件小事而已卻被有心之人惡意放大了。

江白長得好，剛開學，大家不至於為學業緊張，撒開了歡鬨，女孩子聚在一起難免要談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有什麼比校草級的人物就在我身旁更值得談論的呢？

這本就是小姐妹們在一塊聊天打趣的話頭而已。正是對情愛懵懂的年紀，看過幾篇青春雜誌追過幾篇小說，自然也就幻想過類似的故事。

互相談論實屬正常，但是這人卻不識趣的很，聽到了幾句就開始風言風語，說江白姑娘姿態，不正常。

女生們見他這樣搞，回過去了幾句，隻是這人言語惡心，再次出口的話更是粗鄙不堪，剛開學誰也不太熟悉，這樣被罵也都很氣憤，但是也不敢告訴江白，也怪她們自己話太多了，什麼詞都往上用，總有一兩個不適合形容男生的詞被他聽了去。

江白不知道也就算了，結果這人在軍訓過程中還作妖，當著好幾班的麵讓江白下不來台。她們當時也是傻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這樣的不可理喻。

江白的性子她們大致都知曉了，並不是愛張揚的人，也不喜歡出頭露麵，大庭廣眾的不就是想看他出醜嗎。

幾人氣憤不已，最終決定站起來替江白上去，沒成想江白倒是反過來安慰他們，還給她們糖吃。

想到這些他更是沒心思聽講了，乾脆放下筆做其他的題。

估計今天就該江白倒黴，他這剛一放鬆，語文古詩詞還沒有讀完就感覺到他同桌在碰他。

江白一扭頭果然看見數學老師隔著玻璃正在看他倆，陽光剛才也偷懶了，看上了課外書，就這還很義氣的提醒江白，隻不過也是為時已晚。

“書給我。”簡單的三個字加上麵無表情的臉色，威懾力太大了，趙陽光隻得把書給她。

數學老師已經工作了好幾年，是一位十分乾練的女性教師，也許就是因為有了教學經驗所以給人一種威懾感。

江白知道自己也難逃一劫，但還是把語文書收了起來，重新拿過數學習題。

“彆拿了，不想學不學，以為最後一排就看不到你們了，自己不好好聽神仙也救不了你，把你的卷子拿給我看看。”數學老師看都不看他們，就這樣居高臨下地說著話。

其他人聽到老師訓話都不約而同的回頭，周卓和董陳陳卻是挺直了背。

王文禕講解也停了下來，老師往台上看了一眼，冷聲道：“接著講，想聽的就聽，不想聽的不想學的可以不聽，隻是彆到時候看著自己兩位數不及格的分數罵我就行。”

江白默默在心裡歎口氣，他覺得這些話都是對著自己說的，心累啊，數學不好也不是他願意的啊。

“不是這一張，是昨天發的。”老師看了一眼沒接。

“嗯，我找找。”江白把卷子放到一邊，開始翻書找，他的書整理的還是挺整潔的，但是這關頭他挺緊張的，從小怕老師也不知道遺傳了爸爸媽媽誰的基因。

“就這張，彆翻了。”老師眼尖的從中抽出了卷子，看到後更生氣，簡直比火上澆油更為過分。

江白看到卷子的時候也知道大禍臨頭了，因為這張卷子他還沒有做，偏偏就抽查了這張卷子。

老師冷哼一聲，卷子在她手中甩的聲聲響，江白沒抬頭看她，話語言辭都夠他受的了。

“沒做？想等到什麼時候做啊，等你背會了語文再做？高考前再做？語文150分，數學150分，語文你能考滿分還是你覺得自己數學好到可以不用學了？”

趙陽光也看到了試卷，這張卷子昨天發的時候並沒有要求說今天一定要做完，班裡好多同學都沒有做，“老師，對不起啊，我也沒做。”

數學老師：“……”

“沒做還有理了？你們倆拿著卷子出去站著，下一節也是我的課，一樣站在外麵聽，周卓把你那邊的窗戶打開。”老師也是生氣，本來說兩句就行了，偏偏趙陽光沒有眼力勁兒頂嘴。

趙陽光同學站在外麵還在想自己哪錯了，明明好心，結果把江白也給帶出來了，這下變成他向江白道歉了。

“沒事，站在外麵還精神點呢。”江白伸手把兜裡的糖給趙陽光，“你替我說情也感謝了啊，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請客。”

“你不難受啊，老師說明天就講這個，我們都還沒做，哎，怎麼我們倆就這麼倒黴，那麼多人沒做就逮著咱倆了。”屋簷外陽光萬裡，他倆卻愁雲滿麵。

江白怎麼不難過，但是又沒用，老師總不會說你不會是吧，來，我給你講，講到你會為止。

怎麼可能呢？一個班七十多個人，要帶兩個班，把老師累死也不可能照顧到每個學生的方方麵麵啊。

“好好聽吧。”江白這回收了心，聽的格外認真。

此時，王文禕已經下台了，江白知道他朝自己這邊看了好幾眼。

該丟的臉終究還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