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冷意激得楚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接著便是欺身而上的巨大衝擊。
楚離的頭被磕在了床板上。
猛然的疼痛帶來了短暫的清醒,讓他的眼神得以聚焦。
他看見曹坤埋首於自己的頸項,輾轉咂摸啃咬,像一隻饑餓已久的鬣狗分食著屍體。
身上落下了斑斑血痕。
楚離發現每疼一下,腦中就清醒一刻。
他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彌漫口腔。
他的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冷眼看著身上沉迷於情欲的男人。
在敵人最得意的時候,就是露出破綻的時候。
當曹坤將手伸進他褲子的一刻,楚離猛然拱身,將手上的繩結從鉤子上錯開,然後向前套住了曹坤的脖子。
曹坤未料到楚離中了迷藥竟還能反抗,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要扯開繩子。
楚離手上沒勁,隻能借用巧勁。
他扭轉身體,讓繩子在手中交叉,又像纖夫一樣躬身向前,用全身的重量勒住曹坤的脖頸。
曹坤在背後奮力掙紮捶打,楚離卻牙關緊咬死命挨住,許久後,背後終於沒了動靜。
曹坤昏死了過去。
楚離鬆了口氣,然後開始環顧四周。
他掃視著滿牆的情趣用具,最後視線在一把頂端鋒利的長條形物品上。
似乎是把剃毛刀。
雖然在這個情趣酒店一樣的地方,這把刀一定不是用在什麼好地方的,不過事出從權,他也沒有彆的選擇。
他拿起刀反彆著將手上的麻繩割開。
然後看著地上昏倒的那男人的脖頸,按捺住狠狠割下去的衝動。
之前李今姝說要錄得清楚些,雖然剛瞧了一圈沒找到,但是這個房間的某處一定隱藏著攝像機。
現在自己要是殺了他,就相當於被逮了現形。
這次算他走運。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坤哥,楚夫人說半個小時之後要看見錄像,您得抓緊了。”
看來是曹坤的同夥守在外麵。
還好門是從內鎖住的,外麵人就算察覺到異常,一時半會也進不來。
隻不過門是不能走了。
楚離環顧四周,終於發現了逃出的方法。
在房頂上有一個一人寬的換氣口,應該連著整個大樓的排風設備。
從那裡,可以逃到彆的房間。
楚離搬了把椅子,踩著爬進了換氣口。
裡麵果然連著幽深的排風道。
楚離便手腳並用地向深處爬去。
排風道逼仄而炎熱,楚離感覺頭越來越沉。
他不能睡,如果不徹底逃出去,早晚會被逮到。
他用剃毛刀在手臂上劃了一個口子,意識短暫地回籠。
為了對抗持續不斷地藥效,楚離手臂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再一刀,楚離迷蒙地剌向前臂上最後一塊好皮。
忽然間血流如注。
有血濺在衣服和臉上。
好像剌到動脈了。
楚離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像那一處流去。
身體越來越冷,他知道是血流得多了。
這樣下去,被發現時就是一具屍體了。
楚離決定賭一把。
他本是想爬到大廳或者門口處再離開排風道的,但如今他已經爬不動了。
他直接掀開最近的排風口擋板,跌入了身下的房間。
五分鐘前,這個房間裡還充斥著旖旎的氣味。
一個白淨的男孩□□著身體,大敞著雙腿坐在圓桌上。
他的臉上潮紅一片,有津液順著因口球而合不上的唇角滴滴淌落。
而在他身前觀看這場自瀆表演的男人,卻是麵色無波,眼神平靜得像是在觀賞一場科普類的演出。
男孩看了眼對麵,更加賣力起來。
這個客人出手闊綽,就算沒被看上也會得到不菲的酬勞,今天這次機會可是他等了好久才爭取到的。
而且萬一入了這位爺的眼,下半輩子便不用愁了。
聽說有個小明星將他伺候好了,便被捧了一路,現在已經身價千萬了。
自己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男人從身側拿起一杯紅酒,白皙的長指優雅地晃動著杯身。
酒水掛在杯壁邊緣,又緩緩滑落,最後彙聚到酒杯中央,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忽然,有一滴血從頭頂滴進酒裡。
很快又是一滴。
鏡片後深邃的眉眼微微蹙起。
陸辭禮抬首,看見天棚上的一塊擋板掉了下來,一張蒼白而絕美的臉從暗處探出。
“救救我。”失了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像兩片受了霜打的花瓣,脆弱又迷人。
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氣,那人闔了眼睛囫圇栽下。
陸辭禮下意識地抬手,便堪堪抱了個滿懷。
而當他看清懷中人身上染滿的鮮血時,眸色忽然變得古怪。
他的喉結輕微地滑動,閉了閉眼睛。
片刻之後,他徑直踹開了門,對守在外麵的人說:“找醫生來,這人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