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 the taste of your lips...”倒扣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鈴聲,一隻纖細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拿起了手機
“喂?”
“汪思,彆睡啦快來酒館”對麵的人撂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順著手機往上看,那手纖細卻不蒼白,盈著一種紅潤健康的顏色,手腕上有一個首尾相連的響尾蛇紋身,還戴著一個四葉草的銀手鐲。
床上的人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素白的臉露了出來。她的頭發看起來很長,是個黑紅挑染,一撩頭發,露出的耳朵更是驚人,右耳朵不知道打了幾個耳洞,除了一個顯眼的十字架耳橋穿過她的耳朵,繞著耳朵的輪廓還掛了一圈亂七八糟的耳釘耳墜,然而左耳卻乾乾淨淨的令人費解,看得出來這個人頗有些“情調”。
此等有情調的人學名汪思,小名滿滿,時年二十四歲,單身,獨居,目前是某鐵局的實習建築設計師。
汪思屋裡的窗簾沒有拉開,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下午三點半,她靠在床頭,回了一下消息,又“一不小心”打開某短視頻app,一個小時後,綠泡泡彈了消息
柒墨:來了嗎?
Z:路上了
Z:馬上到
柒墨:...你是不是還沒起
汪思摸了摸鼻子,沒再回消息,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忙洗把臉,又跑到衣櫃前麵隨便摸了兩件衣服穿上,摸上鑰匙急匆匆地往外走。
然而再著急也沒耽誤她臨出門時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飛了一個吻
酒館是個酒吧,離汪思家不遠,步行也就是七八分鐘,汪思臨時決定走路過去。
臨近春節,街上人不多,淩冽的寒風往人領口裡鑽,行色匆匆的路人都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汪思卻好像渾然不覺,她隻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僅有的三個牛角扣還沒扣上,裡麵的高領毛衣看起來也沒厚到哪去,頂著呼嘯的北風還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端的是一個要風度不要溫度.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有風度,及腰的長發束成了淩亂的高馬尾,配合上她不緊不慢的步伐在身後搖曳,手腕上的響尾蛇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想捉住那隻細白的手腕一探究竟。
"汪思!!!半個小時前你告訴我馬上到,敢問您的馬上是指馬上起床嗎?我警告你,兩分鐘之內沒出現在我麵前,咱倆就絕..."
蔣秋雲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店裡的門開了,汪思的臉從後麵露出來,她搖了搖手機,說"蔣老板消消氣 小人給您賠罪,求大人原諒"
蔣秋雲翻了個白眼,掛了電話,對汪思招手"行吧,今晚罰你在這當酒保"
酒館的生意一直不錯,汪思暗地裡覺得有兩個原因,一是有一個帥氣的駐唱,二是酒吧老板是個大美女。酒館的老板蔣秋雲,是汪思的高中同學,當年是個音樂特長生,還有一張完全夠格出道的臉。喜歡喝酒愛聽八卦,不過嘴巴很嚴,是個合格的情感樹洞兼愛情導師,專門負責開導為情所困的小可憐們.此人堅信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因此她的戀愛對象基本上屬於"月拋",不過談不上戀愛的汪思對此嗤之以鼻.
酒館開始營業的時間是下午六點,距離營業還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汪思進了門,坐在蔣秋雲的對麵.
店裡的暖氣開得很足,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脫下大衣,眼尖的蔣老板看到汪思手腕上的紋身"什麼時候偷偷去紋了條蛇?"
汪思挑眉一笑,不懷好意的說"你說這個啊--"最後一個音拉得極長,說話的同時她把手腕抬起來,用手一搓,響尾蛇當場沒了腦袋,"紋身貼,怎麼樣,逼真吧,我還有好多款式,分你幾個?"
"...你留著自己用吧 "
"想紋來著,結果受不了,太疼"汪思還記得那天走進紋身店,不過剛開始就喊停,錢也不要了,說什麼都不肯繼續,還好老板是個好心人,不僅提供紋身服務,還提供紋身貼服務,正適合汪思這樣怕疼又喜新厭舊的人,響尾蛇這個都貼了好些天了,她正準備換個新的。換個什麼呢,下一個就換成那個兩條的,汪思心想.
"疼就拉倒唄,哎,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答應替你當一晚上駐唱"汪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吃飯呢,給我弄點吃的”
酒館的駐唱叫趙束,昨天晚上請了今天的假,蔣秋雲本著少花一分是一分的原則,`決定讓她來替一晚.畢竟汪思唱歌不錯,會一點樂器,更重要的是免費,正適合拿來救場.
"這個確實是一方麵,還有一個事"蔣秋雲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手上的酒"你知道張嘉要結婚了嗎?"
汪思轉動酒杯的手停了下來,她頓了一下,輕輕地說
"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跟沒事人似的?你不是喜歡她嗎?不會是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了?"
"沒有,她,張嘉,前兩天和我說過了"汪思還記得和張嘉約的是下午一點,張嘉前一段時間出差,剛剛回來,她們就約在城東那家張嘉喜歡的咖啡館,汪思提前半個小時到了,她給張嘉點了一杯她愛喝的咖啡,又給自己點了一杯黑咖,她那天淩晨五點才改完設計稿,睡的有點晚,想借那杯咖啡提提精神.
然後張嘉就來了,她還沒坐下就說"我又來晚了,小滿,你怎麼總是比我早"
從她進門就掛上傻笑的汪思搖搖頭"沒遲到,是我來得早"她想早點看見張嘉,當然要早點來
不知道張嘉看沒看見自己今天完美的妝容還有新換的美瞳,特意卷的頭發,肯定被我迷壞了,汪思悄咪咪的想,不料張嘉的下一句話,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
她說
"滿滿,我要結婚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