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 “談辭。” 他……(1 / 1)

“談辭。”

他們公寓樓的電梯裡按了一整塊牆的鏡子,也幸虧光照不錯,走廊的燈也時常開著,也不至於讓人輕易就產生恐怖聯想。

係統在監控器裡沒有出現,監控那端看見的,也隻是少年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側過頭和空氣說話。也不知道看監控的人會不會嚇到。

“嗯。”摁了電梯,談辭捏著書包帶子盯著關閉的電梯門發呆。

有了很多劃痕的鏡子孤單單照著談辭一個人的身影。

係統說,“你有特權,為什麼不用。”他說話總有些莫名其妙,談辭有時候也聽不懂係統在說什麼。

“嗯?”少年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你在說什麼,我哪來的特權?”

係統的信號燈閃了閃,“人們也會為優秀的人做出讓步,出於敬佩和天生的好感。”

“……”

“還能這樣啊。”談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但轉瞬即逝,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

本是為了讓少年不要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出口安慰的係統,萬萬沒想到,以後會以某種奇怪的方式用在自己身上。

“那我找老師要個單座,她會給我,是這個意思嗎?”電梯門緩緩打開,進來了一個推著孩子的阿姨,談辭往旁邊挪了一點。

“十之八九。”係統湊到小孩目前轉了轉,小孩咿呀咿呀的在空氣裡亂抓。

電梯門開了,臨走前,談辭瞥了眼坐在嬰兒車裡的小孩,白嫩的手還在往他們的方向亂抓,咿咿呀呀的聲音聽起來急到不行。

不給你。

對那孩子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談辭眼裡的淺淡的笑意還未收回來,就撞上了係統。

“!”

也不知道係統有沒有看見,談辭被嚇了一跳。

係統也不把眼睛弄出來,他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他的後背還是正麵。

係統:“我差點忘記一件事。”

“嗯?”談辭眨了眨眼睛,難得一臉乖巧。

“你爸今天晚上不回來給你弄飯,你就隻能自己做了。”

“啊……我點外賣。”某辭神色冷靜,開了鎖就進門。

“……”

係統閃了閃,“談辭,你是不是不會做飯。”

不出所料,冰箱裡空空如也,就放了幾盒矮方形的酸奶在裡麵,隨手從裡麵抽了一盒,白瘦的手指搭在白色的冰箱門上,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更白。

接著彎腰去開冰箱下層的急凍室,準備看看還有沒有之前剩的餃子什麼的。

“我以為你早知道。”冰箱裡翻了個邊,就搜出一盒酸奶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綠豆。

聯想到某人之前熱糊的菜,係統詭異的沉默了。

插了吸管,嘴裡叼著酸奶,一隻手提著書包準備回臥室。

“你學過嗎?”係統真誠發問。

“嗯?”開了空調,從包裡拿出厚厚一本英語單詞,翻到之前背的那一頁,談辭嘴裡含著吸管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壓了壓微拱起的書頁,骨肉勻稱的手把嘴裡的酸奶拿了下來,“我學這個乾什麼?麻煩。”

死不承認是自己沒天賦,談辭小同學騙統已經可以做到麵不改色了。

係統還真信了某人是嫌麻煩,秉著在他身邊一天要照顧他一天的奇怪信念,他逐漸進化成了一個老媽子一樣的角色。

如果係統是個人,談辭鐵定能看見一個人皺著眉看他,可現在係統還是個光滑的球,完全看不出表情。

沒當回事,談辭抬手把窗戶關上,理了理窗簾,布料還粘著外麵的暑氣,滿手的熱。

沒一會,屋裡就安靜了下來,隻聽見筆尖劃動紙頁的聲音。

少年伏案疾書,清瘦的背影依然單薄,躍動的日光跳進窗沿,敲響透明的玻璃,被藍灰色的窗簾婉拒了觸碰少年發絲的請求。

夕陽西下,日光抱憾跳下窗台,輕聲詢問玻璃明日還有無機會。

等手指寫僵了,談辭直起身活動的時候,才發現係統不在屋內。

“去哪了?”屋內已經被昏暗籠罩,談辭在裡麵走了一圈,確定係統不在才開了燈。

亮如白晝的燈一打開,就晃了少年的眼,反複眨著眼睛才算適應。

屋內靜的可怕,就連鐘表的轉動的聲音都沒有。

“……”

臉上的表情被頭發的陰影遮了一半,隻能看見淡粉色的唇抿了一下,再鬆開時,已成一片嫣紅。

“走了怎麼不和我一聲呢?”

下意識想用手機發消息給係統,等打開微信,才想起係統根本沒有給他聯係方式,也從沒告訴過他如果他不見了怎麼去找他。

手指在屏幕上僵硬的凝住了,談辭握著手機,呆愣了一秒,視線落在下午周老師發的消息上。

想起今天係統說的話,他點開聊天界麵,手指在鍵盤上打著字,看著發出去的信息。

談辭第一次真切的期待,能夠打破什麼。

“談辭。”係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唰一下出現在他身邊,“出去吃飯。”

他得承認,係統冰冷的聲音在他這裡一直都有溫度。

“吃什麼?我還沒點外賣。”一邊這麼說著,一邊老老實實去開門。

然後他就看見桌上規規矩矩放著的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這也免了他再問係統剛剛去哪的問題。

“你是田螺姑娘嗎?”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談辭神色複雜的看向一邊的係統,唇角不受控製的微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不是,出於職業道德,係統應儘力照顧好任務人的生活,以便對方更完美的完成任務。”

談辭有時候真的討厭係統的直率。

“哦。”指尖碰了碰泛著涼氣的臉,接著整個手掌覆上了整張臉,順勢把額前的頭發壓了上去。

搓了搓臉,剛撩上去的劉海掉了幾綹下來搭在眉骨。

“謝謝。”談辭禮貌道謝。

“應該的。”係統禮貌道。

開了餐桌上方的燈,談辭坐下來嘗了一口,發現意外的不錯。

“係統,你怎麼弄出來的?”談辭好奇的看向自己身邊的係統,一臉不信你是用現在這個樣子做的飯。

“飯店,買的。”係統言簡意賅。

談辭:“……”

“就這樣買的?”眼尾微微上挑,一雙眸子緊盯著係統,顯然一副追問到底的模樣。

係統:“變了形。”

談辭:“什麼形,那隻小貓?”

係統沉默了一會,才吐出四個字,“類人形態。”

得到自己想問的了,談辭鬆了步步緊逼的架勢,眉眼柔和下來,安靜的吃著晚飯,輕微的碗筷碰撞聲在偌大的客廳響起。

周六下午——

“喂,你們到哪了,我已經在校門口了 。”顏柯蹲在校門口的馬路邊上,掏出手機打起了群電話。

談辭的頭像始終是灰的,其他人挨個在群裡回複後就掛了電話。

蹲太久了,顏柯一起身腿麻沒站穩,包裡的煙盒沒塞好掉了出來,無知無覺在原地走了幾圈緩解,他單獨給談辭發了語音。

這次對方倒是回了,是條三秒的語音。

“快到了。”語音是如此短促,偏偏又急,還能聽見作為背景音的風聲。

清了清嗓,顏柯摁住語音,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辭哥,你不會是差點錯過車吧。”語氣賤賤的,帶著看破真相的自信。

這次對方半天沒回,可能還真是在趕時間。

難得談辭有這麼狼狽的時候,顏柯決定待會一定要揪住這個機會,和他變得冷漠的辭哥多說幾句話。

而談辭……是真的在趕時間。倒也不是趕著去坐車,而是趕著去做任務。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鬨鐘又莫名其妙沒響,等起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洗漱過後看時間還早就又開始悶頭看書刷題,被係統催著去吃飯才想起離約定的時間要到了。

慢條斯理的收拾完準備出門,剛打上車,係統就說男主在外麵打架,被打的是男主原校的一個偷拍女生上廁所的變態,變態長的弱不禁風,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被男主一頓打的滿臉血。

他是要去錄視頻,準備以後用這個視頻讓男主被全校黑,到時候就說是“欺負弱小,校園暴力”雲雲。

有一說一,這事他前幾世是真沒做過。這事一聽就不是人乾的事,他雖然極端,但也不是沒有是非觀。

“係統,男主……在……在哪……”喘了好大一口氣,談辭跑的臉色發紅,雙唇白了些。

“右邊,進去這個巷道。”係統冷聲道,“手機準備好。”

艱澀的咽著口水,談辭一隻拿著手機往外伸,身體靠在牆角被擋了嚴實。

胸膛劇烈的起伏,烏黑的眸子一片潤澤,亮晶晶的。

“你體力太差了。”係統飄在一旁放冷槍,“到時候逃命都不利索,你可能需要一個強體計劃。”

深呼吸了好幾下,被汗打濕的額發被撩起,烏澤的眼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定錄上了之後才轉眸看向係統。

搖了搖頭,談辭堅定的表示拒絕。

自小就對運動深惡痛絕,十幾年來,沒見到有人能強迫他運動。

談少爺從小帥到大,身材勻稱沒長胖隻能說基因是個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