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重生啦 改變命運第十步,再死一次……(1 / 1)

拯救魔尊進行中 蘇聞舒 5622 字 12個月前

小路上,木千山走的速度帶著他未曾有過的急切,木二叔他們出門了,牛車也借不到。這樣去鎮上就要花費不少時間,也不知道時參的病情會不會加重。

林中不停的傳來鳥叫聲,帶著幾分急躁與慌亂。

木千山的腳步慢了下來,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靜下心來,木千山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竹子的味道。

木千山愣住,這股味道,他隻在興安城聞到,那是龍麟竹的味道!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聞到呢?木家村可是未曾栽種過龍麟竹。

難道是……有興安城的人在這?

不可能!木千山皺起眉,木家村離興安城的距離甚遠,興安城的人平白無故的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小地方。

“小郎君怎麼不走了?”後方傳來輕輕柔柔的女子聲,“小郎君是在等奴家嗎?”

略為熟悉的聲音讓木千山心頭一驚,若沒記錯的話,這分明是興安城城主的聲音!

木千山緩緩轉身,看到了手腕間纏繞著一條熟悉的白蛇的城主站在自己身後。木千山盯著白蛇,心裡的懼意讓他忍不住退後了兩步,為什麼這條蛇會在城主手上?這條蛇不是被自己殺了嗎?

“奴家名叫許尋文,乃興安城城主。”城主手輕撫著白蛇的腦袋,輕輕福身道:“見過郎君。”

許尋文?木千山微怔,原來興安城城主叫許尋文,在時參帶回來的書上,上麵寫的隻有興安城城主,並無興安城城主許尋文。在興安城,他聽到的隻有城主,並無其它稱呼。

是執筆者不知道,還是他們不願寫?是無人告知他們,還是他們屈服於權利?

還有便是,她為什麼會來木家村?

木千山笑了笑,作揖道:“拜見城主,若城主來此有要事 ,我就不多打擾。”

“小郎君莫急。”許尋文唇角勾起一抹急切的笑,“郎君便是奴家的要事。”

木千山聽了這話隻覺得有些反感,他又往後退了兩步垂眸道:“城主莫要開玩笑。”

“奴家不開玩笑。”許尋文低喃道:“奴家尋了郎君多年,卻不料郎君躲在這種窮鄉僻壤。哎,郎君可真是讓奴家好找啊。”

木千山隻覺得冷意不停的躥上脊背,“城主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木千山快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短暫殘缺”的一生,五年裡,自己一直住在木家村,從未離開過,所以絕對不可能得罪人。但是……自己還有個藺鶴野的身份,可一個小孩好像也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就算是嶼川宗宗主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也不可能算到兒子的頭上吧!況且自己這個兒子已經死了五年了,要找的也應該是那藺念然才對。

許尋文的目光落到了木千山的胸膛上,“聽不懂也沒關係,反正郎君懂不懂都不重要。”

她手上的白蛇不停的吐著蛇信。

木千山穩著呼吸道:“我得罪過城主?”

“沒有啊。”許尋文道:“我隻是想向郎君討要一樣東西罷了。”

“討要東西?”木千山蹙眉,自己身上有用且值錢的東西,好像也隻有昨日時參送給自己的銀戒……

難不成銀戒是時參從她手上買的,現在她反悔了,想要拿回去?可興安城與木家村相離甚遠,加上兩人身份的差距,時參是如何做到短短幾個時辰就將銀戒待回來呢?興安城城主又真的會為一枚銀戒追到木家村嗎?總不可能是這枚銀戒有多特殊吧!

許尋文走上前,指尖輕輕的點著木千山的心口,垂眸看著白蛇,笑容燦爛中帶著一絲詭異的的滿足道:“郎君你快看,她嗅到了味道,很開心呢!”

木千山看著許尋文指尖的位置,臉色僵了一瞬。所以許尋文想要的不是銀戒,而是自己的心!

可自己的心和他人一樣普通,為什麼許尋文會要自己的心呢?

那自己重生前的死亡,會和許尋文有關嗎?

“想來郎君知道我想要什麼了。”許尋文挑眉一笑,柔聲道:“我不會讓郎君白死的,我可以實現郎君的一個願望,包括讓我死。”

清楚自己逃不了的木千山掃了眼許尋文腕間的白蛇,搖了搖頭,隻是輕聲問:“真的嗎?”

許尋文道:“是的,什麼都可以。”

“我家裡有一個人生病了,你能幫我請一個大夫去給他看看嗎?”

*

屋簷下,男人披著外衫,半闔著眼無力似的靠著柱子,眉宇間儘是病氣,整個人身上沒有一點活氣,看起來就像已死之人一般。

一條細小的白蛇把自己盤在男人肩上,尾巴有氣無力的小幅度的甩著。

小蛇瞥了眼一邊被陽光照射的柱子,又回頭看著這邊陰涼的環境,小聲道:“十三,要不然我們挪個地方唄,曬著太陽多暖啊!”

小蛇等了半晌,見十三未出聲,心中一慌,伸出尾巴探去十三的脖頸處,感受到淺淺的跳動,整根蛇都鬆了口氣。

活著就行,反正這人平時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說什麼。”

“啊?十三你說話嗎?”小蛇湊到十三耳邊,回想了一下,剛剛的確有如低吟一般的聲音響起,他差點沒聽清呢。

好一會,十三才道:“你幫我算算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蛇抬頭瞥了眼天空隨意道:“大概是辰末吧。”

“他應該到山上了,但願我的猜測是錯的。”

“什麼猜測?”小蛇又湊近了一些才聽清他在說什麼,抬頭一看,看到十三唇角緩緩溢出鮮血,愣了一下,瞬間幾近尖叫,“十三!”

十三似沒忍住一般咳了起來,鮮血濺落,點點紅梅盛開於衣擺。

小蛇擔憂道:“十三你沒事吧!”

十三抬手擦去唇角血跡,眸光似有所感的盯了手上的血跡片刻,輕聲道:“沒事。”

“啊——”小蛇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十三偏了偏頭,語氣裡多了一絲嫌棄:“安靜些,吵到我了。”

小蛇哽咽道:“十三,千山又死了。”

十三摩挲著指尖上的血跡,輕輕地嗯了一聲。

“十三你聽清了嗎?我說的是十三又死了!這是他死的第十一次!”小蛇看著十三依舊平淡的反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明明之前木千山一死,十三就會……小蛇明白過來了,他大叫道:“不對!十三,之前千山死的時候,你也會瞬間死亡,怎麼這次你還能堅持一會?”

十三偏頭看著小蛇,眸中閃過一絲森然,好一會才微微皺起眉,平淡的道:“你好吵啊。”

小蛇與十三對視上,它這才注意到,十三眼裡的溫和早已不見,隻餘涼薄。小蛇莫名覺得,十三的心情不是很好,缺一個發泄口發泄情緒。

見十三不願再說話,小蛇默默的將自己縮好想事。

木千山死了十一次,前兩次死於十三之手。第三次,第五次,第七次死於興安城城主許尋文。第四次,第六次死於山匪之手,第八次上山被山匪追,意外摔下懸崖把自己摔死了,第九次學醫術意外把自己毒死了。第十次重複第三次的人生,又被許尋文弄死了。

而在這其中,十三一直充當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另小蛇不理解的是,明明很多次十三都能出手解救木千山的,他卻一直選擇袖手旁觀,甚至有的時候還木千山死的更早一點。

小蛇想,可能自己一直都沒有摸清楚十三的心思,十三嘴裡說著會改變木千山的命運,卻比任何人都希望木千山死的早一點……明明木千山也是他啊!

“十三。”小蛇有些頹敗,“第三次的時候你就可以改變千山的命運,為什麼還要千山死了一次又一次呢?”

十三眨了眨眼,“你在說什麼?”

小蛇:“……十三,這種時候你彆裝聾好嗎?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

“噓。”十三低喃道:“梓羿,有客人來了。”

小蛇愣住,他叫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十三叫的梓羿是自己。但……客人?哪來的客人?

一陣風吹過,門被吹開,十三低頭以手遮唇咳了兩聲。

“原來是個病秧子啊。”一竹青衣女子走了進來,她打量了十三兩眼,溫聲笑道:“還是個長的不錯的病秧子。”

“許尋文?”小蛇立起蛇頭叫道:“什麼玩意,千山不會是又栽在這女人手上吧!不是我不理解,為什麼許尋文一見到千山,就要追著他殺啊?還有,她是怎麼找到這的!”

十三緩步走上前,輕聲道:“久仰城主大名,今日得以一見,乃為幸事。”

許尋文眉微蹙,“你是何人?”

十三目光落在許尋文腰間沾了血跡的錦囊,眸光微閃,淡淡的笑著道:“殺你之人。”

小蛇道:“我跟你說話你裝聾,她一跟你說話你立馬能聽到,十三,你這樣做會失去我的!”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你算什麼東西,不自——”許尋文未將一個病秧子放在眼裡,話未說完,卻見一把熟悉的長劍卷著寒意向自己刺來。

許尋文心中一顫,袖子一揮向後退去時,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輕響聲。許尋文一慌腳蹬地穩住身形,抬眸望去眼中閃過怒意,眼前的病秧子正彎腰撿起原本掛在自己腰間的錦囊。

十三看了手中的錦囊半晌,手中劍一抬,割傷了要搶錦囊的那雙手。

小蛇猶豫了一下,小聲問:“十三,裡麵是?”

心中早有答案,卻還是不願相信的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才會死心。

十三抬眸看著許尋文,眼中是刺骨的寒意,語氣是極輕地,“我生平最是怕疼,你卻挖我的心。”

耳邊的話許尋文沒聽,她眼裡隻有錦囊,可不管不顧都要搶回錦囊的氣勢在看到長劍上的“春秋”二字時散了一地,她雙手握住長劍任由鮮血落下,她搖著頭不可置信尖叫道:“春秋?春秋怎麼會在你這?不可能,春秋不可能會在你這的!不,你這把是假的!”

十三輕輕地笑了一聲,指尖湧出靈力,錦囊於他手中化作灰塵,飄散在空中。

“不要——”許尋文猛地推開十三,雙手在空中試圖抓住那些灰塵,淚水從她眼眶中滑下,她渾身顫抖著,嘶啞著嗓音道:“回來……都回來啊!”

灰塵落地,她什麼也沒抓住。

許久,許尋文抹去臉上的淚水,眼中隻餘冰冷與恨意,她轉身咬牙道:“你到底是什麼——”

尾音未能出口,她垂眸,看到的是春秋狠曆的貫穿了自己的心口。

十三鬆開劍柄退後兩步,打量了她兩眼,唇角緩緩溢出一絲笑意,“許矜,我說過,我是殺你之人。”

許尋文瞪大了眼,低喃道:“你……怎知……”

想問的話終是未曾說出,許尋文含著不甘與疑問閉上了雙眼。

十三似忍不住一般劇烈的咳了起來。

“十三你沒事吧!”簷角的小蛇連忙爬過來。

十三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小蛇鬆了口氣,餘光瞥見許尋文的身體,疑惑道:“十三,這一次你怎麼動手了?”

十三笑了一笑,有氣無力道:“我放任千山死亡,是為了試探你的主體的底線在哪。至於她,事不過三,真當我是什麼人都可以殺的嗎。”

“……”小蛇沉默了一瞬,莫名覺得自己想翻一個白眼表示自己的心情,“你說的都……十三?十三——”

一口鮮血從十三口中噴出,染紅了小蛇的半個身子。鮮血咳出,十三也脫力的倒地。

*

再次睜開眼,是一片黑暗,唯有月光溫柔的安撫著這一片天地。

木千山適應了一會,仔細辨認一番,發現自己蹲在河邊,手裡拿著一塊被浸濕的手帕。

自己這是……重生了?為什麼會重生在這裡?還是說這是彆人的身體?

若真是彆人的身體……木千山身體輕顫,那還不如不重生的好。

木千山皺了皺眉,打開手帕一看,帕尾繡著一朵熟悉的紫色的花。木千山想到了時參送給自己的那枚銀戒,銀戒上的花,也是這種樣式。

我不知道這花叫什麼,時參未曾告訴我,而我也未曾問過他,木千山想到這,眼中閃過失落。

時參……木千山呼吸微滯,自己重生了,那時參呢?許尋文拿了自己的心臟後,請大夫給時參看病了嗎?

時參身體不好,還不會乾活,還喜歡指揮人,若沒有自己在,他該怎麼辦?

自己重生了,還會遇見時參嗎?

木千山想了許多時參挨欺負的畫麵,頓時心中一急,猛地站起轉身,卻因起的有些猛了,腦袋有些發黑,恍惚間,木千山看到一襲黑衣的時參坐在樹下,手裡擺弄著什麼。

時參?他怎麼會在這?木千山愣住了,自己眼花了嗎?居然看到時參坐在樹下。木千山使勁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眼花,時參就是坐在樹下。

木千山想,沒有眼花啊,原來自己忘了許多和十三有關的事……

時參似有所感的抬眸,見木千山一直盯著自己,溫柔的笑了一下,指尖點了點他手裡的手帕,示意他趕緊把臉洗乾淨,然後低眸接著弄手裡的東西。

木千山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他想跑過去告訴時參,留下來陪著我,哪也不要去,自己可以努力賺錢養你一輩子。而你什麼也不用做,隻需要陪著我。

木千山深吸一口氣,待呼吸平穩了一些,抬腳要向時參走去。

然後腦中一黑……掉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