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子品相極佳,我們得來也十分不易,吃完可試著將種子種到山上,興許咱們這兒也能種出來!”葉春雨跟在餘笙身後,開心地同裡正夫人聊著。
“這等好東西塞城都沒有吧?要是能種出來的話可就太好了,我們還能拿去塞城賣呢!”裡正夫人看起來要比裡正年輕不少,隻有兩鬢長了白發。
自打他們上次來了之後,這些人便總把塞城掛在嘴邊,似乎將那裡當作晟國的首都一般。
“可不是嘛,這是我們老爺花了重金從外鄉人手裡買來,塞城那兒自是沒有。”這是葉春雨和餘笙商量好的,往後要是拿出什麼好東西,都將這些推在風老爺身上,反正他每年在外跑生意,總會帶些稀罕玩意兒回來,“不過你們最近可彆去塞城,我們剛從那裡出來,塞城可能要跟沅國打仗了。”
裡正聽到要打仗,不由一愣,隨即問道:“風小姐,恕老朽多嘴一問,怎麼不見風老爺和你們一起?”
“老爺他……”葉春雨想起他的枉死心裡有些難受。
“他在我們後麵,晚一天到。”餘笙打斷了葉春雨接下來的話。
葉春雨微微頓了下,很快便接上道:“是。他怕我們留在塞城會有不測,先讓我們出來,等他收拾完貨物就會來同我們彙合。”
裡正聽後立刻問:“那你們可是要在此處等風老爺來?”
“看情況。”餘笙淡然道,“我們先住一晚,如果第二天中午沒等到他們就會先走。”
“應當如此,應當如此。”裡正應和道。
談話間大夥已走到裡正家門口。
裡正家院子要比其他村民家大上兩倍,院裡收拾得十分整潔乾淨,不僅有井還有棵樹,餘笙的牛車被人牽著拴在那棵樹乾上。
裡正將人迎進院子後,轉身趕走那些一路尾隨的村民。
“去去去,都回去乾活去,彆看熱鬨了!”
有個和葉甜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看著裡正夫人手裡的盤子,拉著他的衣角撒嬌道:“阿爺,我想吃果子。”
裡正看了妻子一眼。
裡正夫人從盤子裡拿了兩個橘子出來,指了指他的腦袋,“就你嘴饞,拿著跟大家一起分著吃,一人吃一瓣,吃到核不許扔了,收好之後要拿回來給我,知道嗎?”
“知道了!”孩子拿到果子,一群人也就跟著散開。
裡正家的格局比較簡單,居中的是客廳,左右兩邊都分彆有兩間屋子,廚房則單獨建在院內左側。
將她們熱情地迎到客廳後,裡正夫人分彆給她們倒了三碗水。
“山間簡陋,不知貴客會來也未有準備,三位稍事歇息,我去地裡摘些菜,再跟村民買點肉,等我家婆子收拾好屋子,便可安置了。”
“不方便的話就彆準備了,我們從塞城帶了不少吃食出來。”餘笙懶懶地開口,語氣裡儘是對這裡的挑剔。
“風小姐說笑了,小人哪會有不便!”裡正陪笑著鞠躬道,“我會儘快收拾出來的!”
說罷也不等餘笙回答,弓著身子便往門外跑,一旁的裡正夫人頓時有些無措,支吾了一下道:“那我先為三位貴客打掃一下屋子。”
餘笙沒理她,瞥了一眼在她身旁的葉春雨:“隨我去馬車上取東西。”
“是。”葉春雨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正要跟上,餘笙看了葉甜一眼,她有些不解,但也立刻把葉甜一起拉走。
三人進了馬車後,餘笙立刻將她們帶到空間。
“長話短說,這個村子不簡單。我剛才注意到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裡沒什麼女人。也許是我想多了,不過為了避免出現麻煩,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三人是落單的,少碰這裡的東西,晚上也儘量少睡,如果遇到什麼事立刻跑到我身邊,我會立刻把你們帶到空間來,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葉春雨和葉甜鄭重點頭道。葉春雨懊悔自己先前將這村莊說得這般美好,否則餘笙姑娘也未必會被勾起興趣前來。唯一慶幸的是沒有把小女兒帶出來,否則隻怕會給餘笙姑娘增加更多麻煩。
餘笙說完把她們帶出空間,下車時裝了一碟綠豆糕和一碟水果。
“表情自然點,彆那麼凝重。”餘笙提醒道。
葉春雨和葉甜在風家時常需要演戲,很快便調整好心緒,一秒恢複常態。
上次他們來,浩浩蕩蕩的帶了幾百來人,除了用飯時進過村外,其餘時候都搭著帳篷駐紮在村外。
第一天傍晚,葉春雨記著大夥兒是同村裡所有人一塊用的飯。風老爺那時似乎也問了句:“怎麼不見各位的家眷?可以將她們叫出來一同用餐啊!”
當時村裡人好像回說,山野婦人不懂禮數,怕衝撞了貴人之類的,根本沒起身去請。
葉氏平日在風府也是深居簡出,聽話覺著這理由還挺恰當,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見著麵的村民中,隻有裡正夫人一名女子!
現下回想起來,隻怕老爺當時也同餘笙姑娘一樣,在進村後發現異樣,飯桌上也是借著閒聊,試探他們的情況吧。
難怪第二天一早,老爺便全然不顧裡正挽留,匆匆告彆村子。
上次他們能全須全尾地離開,極大可能是因為帶足了護衛,這些江湖好手若是認真起來,可是能與沅人一較高下,自然也能輕鬆震懾這些村民。而這次,她們是三名看起來軟弱可欺的獨行女性,其中危險可見一斑!
葉春雨和葉甜端著吃食出來,裡正夫人正好收拾完屋子,引著餘笙和葉春雨去看。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正好也想知道他們葫蘆裡究竟要賣什麼藥,便跟了過去。
裡正夫人家左邊的兩間屋子,靠裡的那間是裡正和裡正夫人一塊住,靠外的那間是阿貴住,右邊的屋子靠裡那間沒有人住,靠外的則是阿力在住,方才她所說的打掃,也就是把阿力為數不多的東西搬到了阿貴屋裡。
眼下裡正夫人引她們進的便是沒人住的屋子。
屋內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床打著布丁的陳舊被子和枕頭、一個衣櫃。
餘笙從進門開始便揮著手嫌棄道:“好臭的味道。”
裡正夫人麵色一陣尷尬,隻得在一旁應和道:“鄉裡的條件是不比小姐家裡好,隻能委屈小姐了。”
餘笙對她的尷尬和討好都視若無睹,在屋裡轉了圈之後,打開櫃門看了下,裡麵空空如也。
從屋子裡出來後,裡正夫人剛要引她們去前麵一間屋子看,餘笙便沉下臉問:“為什麼收拾了兩間屋子?”
裡正夫人怕她發難,心裡一緊:“我……我上次便收拾了兩間。”
“上次另一間是給我爹的。”餘笙皮笑肉不笑地問裡正夫人,“你覺得這個賤妾配跟我一樣,單獨住一個屋子嗎?”
“那……風小姐覺得該如何安排?”裡正夫人知道這個風小姐是個厲害角色,上次來時她便是這般趾高氣昂,對著村裡人還有葉氏呼來喝去的。要不是方才在村口看她們三人言行比之前親密,她定不會犯這糊塗。
餘笙不耐煩道:“讓她在我屋裡打地鋪就行。”
“這會不會有些不妥?”裡正夫人有些猶豫,“我是擔心明天風老爺來了,會怪我們招待不周。”
“勞煩夫人按我家小姐說的安排吧,我家小姐這兩日不得已需要趕車,身子勞累得很,晚上都需我在旁邊為她捏肩揉腿,好叫她舒服一些。”葉春雨溫和卻又卑微地道。
裡正夫人看正主都沒意見,自然不再多說些什麼,對她而言,隻要將她們留在此處便算做好了事情。
她將前屋的被褥拿到後屋,打好地鋪後便向餘笙請示告退,說是要去刷鍋砍柴準備燒飯。
不一會兒,裡正回來了,同時還帶了兩個男人,一個幫他拿菜,另一個幫他提了隻雞。
拿菜的那個是幫她們牽牛的,年輕力壯,長得也比較端正。提雞的那個身材更為高大,眼睛有些斜視,看人時臉頰會不由覺抽搐。
阿貴!餘笙馬上想到被風拂柳打了一鞭子的村民。
“他們都是我兒子,叫回來幫忙乾活。”裡正向餘笙報備,也不等餘笙有什麼反應,便對著那兩人揮手道,“快去把菜洗了,把雞殺了。”
說完走出屋外又對著廚房喊:“老婆子快把水燒上,要殺雞了!”
破落的茅草屋內。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死氣沉沉地平躺在木床上。
她的頭發雜亂不堪,眼窩塌陷,臉和四肢就像是沿著骷髏的形狀往上貼了一層皮,胸口那點肉和肚皮一樣鬆垮,那些長著可怕皺紋的軟肉從身體兩側像團爛泥一般癱滑到木床上。
床頭破碗裡放著半個僵硬的窩窩頭,這是剛剛侵害了她的兩個男人帶來。
兩個男人正在穿衣,其中一個啐了她一口道:“真他媽沒勁!搞半天一點感覺都沒有!”
“要不是想讓她多生幾個,誰願意天天來這裡,又臟又臭。”另一個男人說道,他根本看不上這個跟乞丐沒什麼兩樣的女人,覺著被叫來做這事太委屈自己。他明明年輕雄壯,理應配給他一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想到這裡,他有點興奮,“阿苟,你今天見著那個風小姐沒?長得真叫一個國色天香,路過時我聞見了,她身上好像還散著一股香氣。”
木板上的女人突然動了一下,兩個男人同時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隻是爬著想去拿窩窩頭,於是又毫不在意地繼續聊天。
“怎麼會沒看到。不過她漂亮歸漂亮,脾氣實在太差了,我更喜歡那個葉氏,說話溫溫柔柔的,看起來很會伺候人。”說著阿苟猥瑣地笑了兩聲,露出幾顆大黃牙,“要是能把她們留在這裡……嘿嘿……我一定天天……”
“你說對了。”男人勾起嘴角得意一笑,“咱們就是打算把她們留在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