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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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門其實是三法司衙門的合稱。

不過官府衙門的建築對形製有嚴格的要求,無論州縣貧富大小,衙門的大門都隻能是三開間,每間各安兩扇黑漆門扇,總共有六扇門,所以州衙縣衙也能叫六扇門。

蘇景殊不確定那是哪朝哪代的形製要求,也不確定是某一個朝代特有的還是曆朝曆代都這麼叫,反正州衙縣衙裡的的差役書吏之類的活兒都能被稱為“六扇門裡的勾當”。

衙門的大門有六扇,官差衙役都在衙門裡乾活,說他們是“六扇門裡的勾當”完全沒毛病。

正經的說法是那麼說,不正經的說法也有,後世武俠裡的六扇門估計就是那麼來的。

民間傳言六扇門是特殊的捕快,隻接手江湖幫派鬥爭和通緝官府要犯,和江湖各大門派都有交情,在朝廷和江湖的地位都舉足輕重。

他們進得衙門出得江湖,是朝廷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朝廷官員,代表朝廷管理江湖,隻要是江湖人都歸他們管。

大宋有江湖,按理說也應該有個管理江湖人的組織,不然某些江湖人欺淩百姓胡作非為然後還叫囂著他們不歸朝廷管豈不是顯得朝廷很廢物?

至於大宋建國百年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類似六扇門的組織,大概又是世界觀的BUG吧。

世界觀出現BUG不要緊,哪個四郎都是四郎,他蘇四郎也可以COS一下大胖橘消滅BUG,沒準兒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專門消滅BUG的。

小小蘇越想越覺得合理,現在大家都忙著,等抄完襄陽王府回去再說。

包大人麾下有南俠展昭和錦毛鼠白玉堂這兩個出身江湖卻被封為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的江湖人,肯定能理解六扇門的定位。

六扇門名捕是朝廷命官,主要和江湖人士打交道,黑白通吃專門拿捏江湖宵小,隻要成立六扇門,江湖敗類口中所謂的“江湖人不歸朝廷管”就都是笑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不講理的封建社會,管你是人還是牛馬統統歸朝廷管。

沈仲元察覺到旁邊這位年輕的大人越寫越用力,寫到最後幾張甚至到了力透紙背的程度,不由感慨年輕人就是有熱血。

他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長大後便依附各路豪強生活,這些年換過的主家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見識過的民間疾苦可能比大部分朝廷官員都多。

不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不是什麼好人,也自認為不是大奸大惡之輩,能在這世道中生存下來已經不容易,沒那個本事去濟世安民。

濟世安民是當官的該乾的事情,連當官的都救不了百姓,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人沒必要也沒資格去湊熱鬨。

話是這麼說,該幫忙的時候也不能袖手旁觀,比如現在,襄陽王在襄陽為非作歹幾十年,朝廷要拿他回京問罪,他們就算幫不上大忙也決不能給朝廷添亂。

倒不是他覺悟高,而是他和這些江湖人的名字都

在盟單蘭譜上,不抓緊時間表現表現就得跟襄陽王一起被抓走,到時再說他是為了打入襄陽王府才追隨襄陽王就晚了。

其實他感覺在白五爺進入襄陽王府的時候說出來也有點晚,但是亡羊補牢總歸能有點用處,希望包大人彆把他們全都關進大牢。

彆處的大牢他們還能想辦法越獄,青天包大人指定的大牢他們還真不敢跑。

襄陽王府藏汙納垢,這些年被強搶或者拐帶來的婦孺不在少數,隻能看到的這些就已經比中牟縣念奴嬌中的數量更多。

襄陽王殺人不眨眼,活著的就那麼多,丟了性命的呢?

舞女歌伎需要年輕貌美,王府裡帶出來的這些舞女歌伎年齡都不算大,可襄陽王耽於享樂不是三年兩年,以前被強搶或者拐帶來的婦孺哪兒去了?

蘇景殊不敢想,他選擇把問題交給明察秋毫的包青天。

抄王府動靜頗大,禁軍和衙役忙活了半夜才堪堪將所有的院落搜查一遍,大晚上的沒法細細搜尋,明天白天還得繼續搜查。

死物留在王府裡等著明天繼續搜,活人一個不留全部帶走。

一群人精神飽滿的來精神飽滿的走,連躲在遠處看熱鬨的百姓都沒人打瞌睡。

蒼天啊,大地啊,包青天不愧是包青天,有事兒他是真上啊。

大部隊帶上戰果回衙門,留下兩百禁軍將士看守襄陽王府,圍觀的百姓看大部隊走了也意猶未儘的離開,都這個點兒了也彆睡了,回去把已經睡了的街坊鄰居都喊起來告訴他們襄陽王被包青天抓起來的好消息一起慶祝。

襄陽城的夜晚不似京城熱鬨,但是今天是個例外,有襄陽王被抓這根蘿卜在前麵釣著,城裡的酒樓茶館生意出奇的好,看著竟然也有點不夜城的意思。

蘇景殊回去的時候沒有騎馬,拿著整理好的受害者名單就鑽進馬車和其他人一起唾罵襄陽王。

幸好他們包大人是主角,龍頭鍘除了皇帝誰都能鍘,換成正經世界觀,襄陽王就算被抓也肯定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處斬,皇室為了維護他們那所謂的尊嚴頂多一杯毒酒把他賜死。

甚至連原因都不會是他殘害百姓,而是他意圖謀反。

荊襄一帶的百姓攤上這麼個藩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好在大宋隻有襄陽王這麼一個藩王選擇就藩,其他宗室王爺都在京城好好待著,離開京城到彆處謀生的都是些血緣關係遠也沒什麼靠山的宗室子弟,那些人一般不敢惹事,就算惹事也有地方官能鎮壓。

位高權重的藩王他們不敢招惹,沒什麼靠山的宗室子弟再不敢管教還能得了?

有襄陽王謀反的例子在前,官家今後應該不會再讓藩王離開京城到封地當土皇帝。

在京城好吃好喝供著怎麼樣都行,去封地想都不要想。

前麵幾個朝代已經證明分封製不可取,他們大宋還沒虛到需要藩王去鎮壓當地百姓的地步,要麼老老實實在京城待著,要麼爵位就彆要了。

唔,官家應該

是這麼想的。

蘇景殊捶捶腦殼,努力把腦袋瓜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捶出去。

他又不是官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想那麼多乾什麼,回京城之後有什麼想說的再和官家說,現在還是琢磨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情比較好。

眼前之事……

“公孫先生。”小小蘇鄭重其事的問道,“您覺得朝廷有必要設立一個專門管理江湖人的衙門嗎?”

公孫策睜開眼睛,“景哥兒怎麼會想到這裡?”

蘇景殊往他那邊挪挪,“江湖人不服管教,朝廷總不能一直不管不問。”

朝廷越是不管那些江湖敗類就越囂張,隻靠正派人士出手教訓那些敗類遠遠不夠,還是得朝廷來管才行。

人家正道大俠有自己的事情要辦,總不能一年到頭都忙著清剿江湖敗類,又沒人給他們發薪水,這麼下去他們非得餓死不可。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朝廷何不招攬些展貓貓和白吱吱這樣的大俠來管理江湖人士?

江湖人都不服管教,不管是敗類還是正派大俠都一樣,讓他們天天到衙門點卯坐班肯定不合適,那就新建個衙門來安置他們。

新衙門隻管江湖事務,於朝政上半點不沾手,有事兒就出去辦差,沒事兒就自由活動。

看似鬆散其實有組織,對江湖人來說應該比正兒八經的官府衙門更容易接受。

公孫策看他連怎麼招攬江湖人都說的頭頭是道,懷疑這小子可能已經把建新衙門的章程都想好了。

蘇景殊拍拍腦袋,“是哦,我現在是個官,可以直接給官家寫奏疏。”

很好,計劃書走起。

多謝公孫先生提醒,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公孫先生費心,他得趕在回京之前把創建六扇門的申請報告寫出來。

金大腿不許的話就留著給小金大腿,反正朝廷不可能一直放任江湖人胡作非為。

公孫策:……

處理公務要在官府衙門,包拯借了金太守的書房,公孫策輕車熟路借用師爺的地方,蘇景殊沒那麼多要求,給他文房四寶和一盞燈就行。

身為官家親自任命的監察禦史,他要把這兩天在襄陽王府的所見所聞都彙報給官家,順便呈上他的申請報告。

奏疏行文需得簡潔,包大人說了,寫的太絮叨送到官家手上的時候就會是畫滿紅道道的奏疏,政事堂的相公們實在看不下去甚至可能給他打回來重寫。

不對,他現在還不是地方官,呈上去的奏疏不用經過政事堂。

禦史的地位之所以特殊,就是因為他們的奏疏可以直接送到官家手上。

嘿嘿,他能隨便寫。

不過為了在官家麵前留個好印象,他還是收著點兒比較好。

官家,大宋的江湖要靠您來整頓,您奈何不了朝中的士大夫,還能奈何不了那些逞凶鬥勇的江湖人?

小小蘇下筆如有神,趴在板凳上也寫的飛快,展昭和白玉堂站在旁邊看著他一會兒一張紙一會兒一張紙,完全想不

通為什麼有人能寫這麼快。

這就是剛考完科舉的狀元郎?

他們隻知道狀元郎是學問最好的,沒人說狀元郎寫字也是最快的啊?

兩個舞刀弄槍不在話下的江湖大俠看看倉促放在地上的紙張,再看看他們的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最後一起恍恍惚惚去院子裡清醒清醒。

金太守的書房不算太大,內間和外間用屏風隔開,外間隻放了他辦公的桌子和師爺辦公的桌子,再有就是會客用的桌椅。

這不,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還有金太守都在書房,把他們景哥兒擠的寫字都隻能蹲在地上拿椅子當桌子用。

襄陽王府已經抄的差不多,明天白天再搜查一遍就能封鎖起來,後續事情繁雜,他們倆幫不上忙,就不站在書房裡添亂了。

兩個人躺在房頂上,空中星子閃爍,夜風吹在身上帶了些涼意。

展昭枕著手臂說道,“我覺得景哥兒剛才寫的那些很有道理,江湖中人良莠不齊,的確不能隻靠正道人士來鏟除那些敗類。”

他出師後就是靠到處鏟除江湖敗類出的名,朝廷不怎麼管江湖人,地痞流氓學了幾招功夫都敢自稱江湖人欺壓鄉鄰。

小打小鬨官府還能管,武功高強的江湖人作惡官府就管不了了。

那些惡賊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官府衙門能管的卻隻有他們的轄區,出了他們的轄區就歸彆的地方的衙門管,可能這個衙門願意管另一個衙門不願意管,衙門和衙門之間的交涉也很困難,因此隻能靠同為江湖人士的正道大俠來解決那些惡賊。

就像先前北俠和陷空島韓二爺蔣四爺追殺花蝴蝶花衝,就是因為花衝行蹤不定,就算受害者告上官府也沒有用,官府衙門收到狀紙的時候他已經逃之夭夭,追捕的難度太大,最後還可能無功而返。

如果朝廷能設一個專門的衙門處理這些和江湖人相關的案子,的確比正道俠士自發去拿人強。

提前安排好誰乾什麼,行動的時候也不會出現摩擦。

白玉堂也覺得他們景哥兒的主意很好,“我們陷空島五鼠同氣連枝,包大人不能一下子把我們五個都招進開封府,四位哥哥能進景哥兒說的那個衙門也挺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哥哥們和他不一樣,他閒著沒事兒可以到處跑,哥哥們還要管理產業,他們陷空島的產業並不少。

他想讓哥哥們都和他一樣隻領俸祿不乾活,官家不一定願意,所以想成為被朝廷認可的江湖人的話還是得乾點活兒才行。

如果朝廷真的有個隻管江湖事不管朝政的衙門,不光他們陷空島五鼠,沒準兒連北俠歐陽春也會心動。

江湖上那些正道俠士行俠仗義時不是沒和官府衙門合作過,單純就是接受不了束縛所以才合作完就走,有時候連朝廷的賞金都不要,生怕被官府的人拉住走不掉。

他們不是不肯為國為民,而是沒那個耐性被朝廷官員吆五喝六的使喚。

唔,問題來了,這個衙門能讓裡麵的江湖人不被朝廷吆五喝六的使

喚嗎?

白玉堂坐起來,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個衙門要搜集江湖中的各種消息,還要根據搜集到的消息派任務,的確不像尋常衙門那樣需要點卯,但是應該也清閒不到哪兒去。萬一官家派個老古板去管理這個衙門,老古板什麼都不懂隻會瞎指揮,到時候怎麼辦?”

首先,江湖俠士肯定不願意受氣;

其次,朝廷派過去的老古板肯定不願意低頭;

最後,這個衙門要涼。

展昭無奈,“五爺,你得對官家有點信心。官家又不是什麼都不懂,他就是派景哥兒去管理那個衙門都不會隨便派個老古板去搗亂。”

好歹是個新成立的衙門,官家也不會拿新衙門鬨著玩,什麼官乾什麼活兒,和江湖事務相關的衙門怎麼想也不可能派個老古板過去。

朝廷任官講究知人善任,這事兒不用他們操心。

“如果是景哥兒當一把手那就沒事兒了。”白玉堂又躺回去,“所以官家會成立這麼個衙門嗎?”

展昭:……

是哦,官家願不願意成立這麼個衙門還不好說,他們現在糾結一把手不會管事兒好像有點早。

不管了不管了,等景哥兒的奏疏送到京城再說。

成立新衙門不是官家一個人說了算的事兒,還得和朝中大臣商量之後才能下決定。

朝會是什麼情況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部分官員同意另一部分官員不同意,兩波唇槍舌戰吵上三五天,最後站出來個代表請官家拿主意,然後才是官家做主的時候。

官家也是和政事堂的相公們商量之後的決定,要是他的意見和政事堂的相公們相左,那沒辦法,隻能官家讓步。

這是包大人說的,和他沒關係。

白玉堂嘖了一聲,“看來朝堂上複雜的很,不適合我們這些單純的江湖人。”

皇帝和臣子起衝突要給臣子讓步,這話說出去十個人有十一個都不相信。

自古以來都是皇帝最大,臣子再怎麼位高權重也隻能稱一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就是“一人之下”裡的那“一人”。

他們大宋的皇帝看著平易近人,怎麼在朝堂上也這麼平易近人,當皇帝的怎麼能拗不過臣子呢?

朝廷水深,果然不是他們玩得來的。

他可以隻領俸祿不乾活兒,襄陽王的事情結束後可以繼續遊山玩水想去哪兒去哪兒,笨貓沒有他這麼好的待遇,希望不要被牽扯進什麼大陰謀裡。

展昭摸摸鼻子,“我跟著包大人辦差,不會主動惹事。”

白五爺撇撇嘴,“不知道是誰當年被陷害進大牢還需要五爺去救。”

展昭默默閉嘴。

好漢不提當年勇,過去的事情就彆說了。

太守衙門裡的燈火徹夜未熄,第二天一早,狄青便帶上禁軍和衙役再赴襄陽王府,順便將襄陽城中守軍的指揮權拿到手。

地方的官兵幾年一換,不知道這些官兵裡有多少已經投奔了襄

陽王。

韓彰和蔣平忙完手裡的事情緊趕慢趕來到襄陽城幫忙,進城之後卻發現襄陽王府昨天晚上就被抄了。

蔣四爺有些傻眼,“二哥,是我們路上耽誤了太多時間嗎?”

他們以為包大人來到襄陽城後會先搜集證據,證據搜集齊全才會朝襄陽王發難,他們到時再過來幫忙也來得及。

怎麼包大人剛來沒幾天就動手了?襄陽王沒反抗?

韓二爺也不清楚襄陽城裡是什麼情況,倆人猜也猜不出什麼有用的,索性找個酒樓打探消息。

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嚇一跳,還真是他們來晚了。

包大人進城之後的確是先搜集證據,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搜集的,但是昨天晚上官兵找上襄陽王府時襄陽王的反應足以說明包大人拿到的證據很有用。

官兵圍上襄陽王府沒有掩人耳目,那麼大的動靜也沒法掩人耳目,那麼多百姓眼睜睜看著襄陽王大罵著“你們竟敢背叛本王”然後被拖走,一個人能看錯總不能所有人都看錯。

韓彰將酒樓送的涼茶一飲而儘,“得,白跑一趟。”

蔣平無奈歎口氣,“和老五說一聲就回吧,包大人他們好像不需要幫忙。”

倆人正說著,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二哥四哥,你們都沒問怎麼知道包大人不需要幫忙?”

蔣平轉身,看到大白天還有空在酒樓吃喝的老五和展昭,越發肯定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你們倆都能在外麵閒逛,包大人身邊會缺人手?”

白玉堂笑的燦爛,拉著倆哥哥去樓上雅間,“展昭,這位是我二哥韓彰韓二爺,你應該還沒見過吧?”

“的確沒見過。”展昭笑道,“見過韓二爺。”

韓彰拱手,“展大俠有禮。”

幾人互相見禮然後落座,蔣平順著窗戶往下看,發現街上的行人一覽無餘,算是知道這小子怎麼那麼精準的找到他們倆了。

也是他們哥倆會選地方,一進就進了個有他們家老五的酒樓。

白玉堂是陷空島的小老弟,平日裡在幾個哥哥麵前放肆慣了,這會兒見到毫不客氣的嘲笑道,“之前來的時候我說讓四哥和我們一起出發,四哥非說有其他事情要辦,這些可好,包大人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二哥四哥真的幫不上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韓彰:……

蔣平:……

蔣平捏捏拳頭,“老五,你剛才還說我們不問怎麼知道包大人不缺人手。”

“是啊,問了就會知道包大人的確不缺人手啊。”白五爺無辜的眨眨眼睛,“四哥都說了包大人要是有吩咐我和展昭也不會閒著,現在我們倆的確閒著,可見包大人的確不缺人手。”

蔣平:……

合著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個老五,一天不皮能死啊。

蔣四爺很不開心,不想搭理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老弟。

展昭和陷空島五鼠其實不太熟,或者說,在白

五爺因為禦貓的稱號千裡迢迢打上京城之前,他任何一隻鼠都沒見過。

雖然他說他遇到難處錦毛鼠白玉堂肯定會幫忙,但是那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白五爺願不願意幫忙還真說不準。

紅花殺手一案後白五爺成為開封府的常客,他們也是那時候才熟悉起來,不過熟悉的也僅限於白五爺一個,陷空島其他四鼠對他而言依舊算是陌生人。

就算聽過彼此的名號,見麵也認不出來誰是誰的那種陌生人。

上次在京城見過蔣四爺一麵,這次也才是第二次見麵,看著白五爺這麼欠收拾,他真的很擔心韓二爺和蔣四爺一氣之下來個混合雙打。

人家兄弟之間打架,他勸還是不勸?

真是愁死他了。

好在白玉堂知道不能真的惹哥哥們生氣,雖然倆哥哥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一個,但是畢竟是義兄,光天化日之下結義兄弟打成一團讓人笑話。

既然二哥和四哥已經抵達襄陽,那就不用他特意寫信去通知他們改道去京城了,直接和他們一起回京就行。

蔣平不明所以,“襄陽王已經被捉拿歸案,我和二哥還去京城乾什麼?”

“要去要去。”白玉堂還想著他們兄弟五個一起當官,這種立功請賞的時候不能漏下兩位兄長,“抓住鄧車鄔澤也是大功,二哥四哥都有功。”

新衙門能不能成還不好說,但是抓鄧車鄔澤的功勞肯定有他兩位兄長的份兒,就算最後不會成立新衙門,兩位兄長也得和他一起進京領賞。

他自己做好事隻留名把賞錢留給開封府,哥哥們難道和他一樣做好事隻留名?

不行不行,這樣顯得他們陷空島五鼠像是冤大頭。

昨天晚上景哥兒還說過,子貢做好事不收報酬被孔子批評,他們做好事不要賞錢的做法就和做好事不收報酬的子貢一樣,要是影響到彆的江湖人也不好意思拿賞錢罪過就大了。

重要的不是彆的江湖人不好意思拿賞錢,而是彆的江湖人不好意思拿賞錢然後就不做好事,如此因果倒置,他這個帶頭不要賞錢的就是罪魁禍首。

也是,他白玉堂不缺錢所以不把朝廷的賞錢放在眼裡,彆的江湖人可不一定。

不說江湖,就是整個大宋,比他過的瀟灑的也沒多少。

他不在乎朝廷的賞錢,可能還有人靠當賞金獵人賺錢養家。

賞金獵人,這詞兒聽著有意思。

總之就是,他們不能開這個壞頭,要是因為他們讓那些原本願意做好事的人從此路見不平袖手旁觀怎麼辦?

回京回京,一起回京,二哥四哥還有北俠一個都不能少,全都得和他們一起回京。

蔣平抬手扶額,“老五啊,有沒有可能,路見不平袖手旁觀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話不能這麼說。”白玉堂一本正經給他們家四哥講道理,“就算他不是好人,能為了賞金救下幾條性命也是好事。二哥覺得為了賞金辦事不仗義,那些被救的人可不這麼覺得。”

景哥兒說到最後還念叨什麼“這條小魚在乎”“那條小魚也在乎”,雖然聽不懂那小子在念叨些什麼,但是感覺開口詢問的話又會是好長一個故事,於是他就沒有問。

臭小子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一晚上沒睡依舊亢奮,忙活了一晚上後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去休息了,他還精神滿滿的和狄將軍一起繼續搜查襄陽王府,說是要把王府的奢華全都寫下來好回京給官家看。

哦,連寫帶畫,他這次帶的是炭筆。

少年郎想一出是一出,都是當官的人了還是那麼不穩重,實在讓穩重的五爺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對了二哥,你不是會埋地雷嗎,回頭可以問問景哥兒怎麼讓你那些地雷威力更大。”白玉堂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秘密,二哥不要外傳。”

也就是他們家二哥,換成彆人他才不會說。

“據我所知,朝廷嚴禁火器□□外傳。”韓二爺出身行伍,身上的本事大多是在軍中練就,對軍中的規矩知之甚詳,“泄露火器□□是重罪,老五,你和蘇小狀元有仇啊?”

白玉堂頓了一下,小聲辯解,“二哥,我隻是說讓你們私底下探討探討,又沒說讓你打聽朝廷的火器□□。”

他當然知道泄露朝廷秘密是重罪,可這不是想著二哥才這麼說?

不說就不說,當他剛才什麼都沒說。

展昭無聲歎氣,白五爺這性子,真的就得有人在旁邊看著,不然他這麼意氣用事早晚得出事。

韓彰蔣平深有同感。

朝廷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他們家老五這脾氣,偶爾幫包大人處理個案子還行,讓他長年待在京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坑進大牢。

連南俠展昭這麼穩重的性子都能被陷害坐牢,他們家老五這還不得一陷害一個準兒啊。

幸好展昭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不然肯定會慚愧的無地自容。

幾人在酒樓裡說了一會兒,吃飽喝足之後回衙門待命,順便把新來的二位引薦給包大人。

午後不久,蘇景殊和狄青從襄陽王府回來,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懵。

展昭見狀連忙迎上去,“怎麼了?”

蘇景殊咽了咽口水,“官家建新皇宮的錢有了。”

狄青抹了把臉,“大軍平定西北的軍餉也有了。”

蘇景殊緩口氣繼續說,“朝廷賑災的糧食和錢財都有了。”

狄青長出一口氣語氣飄忽,“傷殘士兵以及陣亡士兵的撫恤也有了。”

展昭:???

“你們……沒事兒吧?”

兩個人先是搖頭,然後又是瘋狂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又是搖頭,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把展昭都給看愣了,“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我們沒事,我們找包大人有事。”蘇景殊和狄青匆忙扔下一句話就往書房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後麵有老虎在追。

展昭去門口看了兩眼,發現他們早上帶走的禁軍都沒回來,這

會兒回來的隻有衙門的衙役。

襄陽王府還有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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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大事!出大事啦!”小小蘇人未到聲先至,顧不得讓人提前進來通報,看屋裡隻有包拯和公孫策兩個人直接連說帶比劃,“襄陽王府有密室,密室裡藏著數不清的金銀財寶,裡頭還有襄陽王這些年斂財的賬本,我和狄將軍大致翻了一下,襄陽王藏了足有八千多萬兩金子。不是白銀,是黃金!”

天呐,八千多萬兩,那不得是座金山啊!

襄陽王府的密室裡藏的隻是一小部分,還有更多金銀財寶藏在彆的地方,隻等朝廷派人去拿。

送上門的小錢錢不要白不要,官家,您有生之年可以期待一下回城無甲醛無毒害的新皇宮啦。

真讓人感動,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狄青也很感動,官家搬回城裡的話,公主再去找曹太後就不用大老遠的跑去城外了。

更重要的是,以前國庫沒錢他不敢提議打西夏,現在憑空多出來八千多萬黃金,他也不要全部,能給他十分之一他就敢保證把西夏重新納入大宋的版圖之中。

八百萬兩黃金也不少了,一兩黃金能換十三兩銀,換成白銀就是一億四百萬兩銀子,有那麼多銀子當後盾,就算給他一群牲口他都能把西夏打下來。

上天保佑,一定讓他們把襄陽王藏起來的那些金銀財寶平安運回京城。

包拯猛的站起身來,快走幾步繞過桌案,“八千多萬兩?還是黃金?”

朝廷一年的稅收最多也才八千多萬兩銀子,近些年情況不好,收上來的稅也越來越少,最嚴重的時候幾乎能砍半,襄陽王搜刮百姓到何種程度才能憑荊襄九郡藏下八千萬兩黃金?

“這是賬本,包大人您自己看。”蘇景殊還沉浸在天上掉了八千多萬兩黃金的興奮之中,八千多萬兩黃金啊,換成銅錢他都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零,雖然錢不是他的,但是不耽誤他為天上掉金山而興奮。

八千多萬兩,他是神筆馬良都不敢畫那麼大的金山。

老話說的就是好,敵人囤糧我囤槍,敵人就是我糧倉。

雖然不知道襄陽王怎麼攢下的那麼多錢,但是他們發現了就能全部拿去貼補國庫,那麼多金銀珠寶往國庫一放,官家和朝臣肯定不會再哭窮。

八千萬啊八千萬,天呐,這是他們有資格看的東西嗎?

包拯簡單翻了翻,然後將賬本遞給公孫策,“公孫先生,你怎麼看?”

公孫策翻看賬本,翻了幾頁後才抬眸說道,“八千萬兩黃金不是少數,大宋本就金少銀多,然而民間卻並沒有發生金荒,可見襄陽王這些黃金不是民間流通的黃金。”

言下之意,他們以為拿到了全部的線索,實際上卻隻是冰山一角。

民間沒有發生金荒,這八千萬兩黃金從何而來?

蘇景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啊?”

公孫先生的意思是,襄陽王背後還有彆的幕後黑手?

他的確覺得襄陽王落網落的太過簡單,不過以襄陽王的出身地位,身邊人對他都是捧著,他在襄陽當了幾十年的土皇帝,想乾什麼乾什麼想殺誰殺誰,養成那麼個目中無人的性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襄陽王是個草包,他手底下的人不是草包就行,沒準兒他能安穩在襄陽待那麼多年都是他手下的功勞。

可是看現在這情況,他們抓到的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啊?

狄將軍目光逐漸悲憤,天上掉下來座金山都擋不住他想刀了襄陽王的心。

幕後黑手後麵還有幕後黑手,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