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毒性對每個人不一樣(1 / 1)

七零林場雜事記 沾沾 4172 字 12個月前

齊一舟回來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他應該是聽說有人進旮旯山就先回家拿了裝備。

林悅一直沒睡。齊一舟進門她就迎了上去:“我也要去。”

“姐,你就彆去了。”

“行。”

“啊?”

林悅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答應,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完全沒派上用場。林生更是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盯著齊一舟。

那是旮旯山,可不是什麼遊山玩水的地方。

“換長衣長褲,山上蚊蟲多。”

齊一舟掏出兩個布包:“這是驅蛇粉包,你們掛在腰上。”

他又給兩人挑好趁手的工具,林生背著乾糧,林悅拄著拐杖走出家門。方梅哄睡了孩子,拉住林悅:“月月,要不你還是彆去了。山裡危險,他們還要找人。”

方梅信得過齊一舟,但林悅畢竟是女孩子。

“娘,不妨,若是巡山明晚就回,不巡山天亮就回來。”

齊一舟開口說道,好像他們就是出門去轉一圈。方梅是知道他本事的,便也不再多勸,叮囑林生照顧好姐姐。

三人很快找到村部,留在山下的人看見齊一舟都暗自鬆了口氣。其實他什麼也沒做,但眾人看見他,就好像覺得旮旯山根本不算什麼。

村部的人想跟著齊一舟一道進山,被婉拒了。

理由是人多了他顧不過來。

有位縣裡的領導便指著林悅,說讓她留下來他跟他們上山。

齊一舟臉色一沉,將手中的長刀朝地上一扔,道:“她不去,我也不去!”

他這一扔在之後的幾十年裡,坐實了齊一舟“懼內”的名號。

那位領導轉頭又要做林生的工作,林生把頭一昂:“不行,我姐離不開我!”

……

三人問清楚林海他們從哪裡上的旮旯山,沿著火堆走至山腳下卻沒發現一點人員活動的痕跡。

“怎麼會?他們明明就是從這裡進山的。”

齊一舟沒有說話,他舉著火把低下身子,很快在滿地的枯枝中發現一小截剛斷開的樹藤。他將火把遞給林生,眼睛卻是看著林悅:“你跟緊我,不要東張西望。”

“好。”

齊一舟想想還是不放心,從隨身的布袋裡翻出一截草繩,環過林悅的腰間將另一頭係在自己手腕。一旁的林生眼巴巴地也沒等來他那一根。

“我呢?一舟哥,我要不要栓根繩子?”

林悅拍了他一巴掌,罵道:“你在罵誰!”

林生被打了個趔趄,罵罵咧咧地從包裡翻出條麻繩,悄悄地係在林悅腰間的草繩上。

哼!一繩牽一繩,保命最要緊。

林悅跟在齊一舟身後一步距離,枝椏橫生的草木林中,齊一舟心中有路,他並未砍斷或者折下一根枝椏,相反他隻是將樹藤調整下位置方便三人通過。等他們身子穿過,樹藤好像有意識似的迅速回到原來的位置。

山裡濕氣中,加上枝蔓纏繞密集,空氣流通的幅度極小。

四周陰森森地,除了林生手中的火把外,再沒有彆的光亮。

天空也好,星星也罷,全都看不見。

林悅心想,他們大約是闖進千年古樹的腹地,這裡是天然氧吧。林悅適當調整了下呼吸,身後的繩子忽然一頓……

回頭就看見林生直愣愣站在原地,雙眼瞪得如牛眼,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樹林中。

“林生!”

“齊一舟!”

“沒事,不要緊。”

齊一舟反應很快,他越過林悅快步走到林生跟前,隨手在草叢裡扯了把葉子在手上反複搓洗,直到一股淡淡地香味彌漫開,他將雙手放在林生鼻下後,提膝弓腿狠狠頂在林生小腹中。林生吃不住痛,“哇”的一聲直乾嘔……

“哥,你乾嘛打我!”

“什麼味道,這麼臭!”

林生尖叫起捂住鼻子。

“臭嗎?我覺得挺好聞的。”

林悅又深吸一口氣,在林生乾嘔的視線中看向齊一舟。

他環顧四周說:“山上的瘴氣有毒,但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

“所以,是對我沒用,是這個意思嗎?”

林悅莫名有些興奮,說話聲音也大了些。

齊一舟沉思片刻小聲說:“可能效果不一樣。”

林生聽著直撓頭,他跟林悅說起剛才自己看到的。他說明明走得好好的,忽然有什麼在他後脖頸咬了一口,等他想回頭看時四周都是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毒蛇,吐著信子將他包圍。

“我都聞到腥臭味。”

林生想想還是有點後怕,那種場景他連下輩子要不要做人都想了一遍。

林悅聽他囉哩巴嗦,揮揮手指向四周:“蛇?這種地方哪裡有蛇?再說,你一個進山打獵的,你還怕蛇!不是我說你,阿生,你得跟齊一舟好好學學,練練膽子,我第一次見你還以為你是個小姑娘,嘿嘿,不是老姐說你,男人就要有男人樣子,你說是不是啊齊一舟?”

“是,是,阿生是該鍛煉鍛煉。”

齊一舟移開樹藤,小心幫扶著林悅通過。

漸漸地,林悅竟然越過齊一舟走在最前麵,她像是有渾身使不完勁,再不折不斷的前提下移開藤蔓,給身後的兩人開出一條路來。

“哥,我姐她怎麼了?”

“中毒了。”

“中毒了!啊!中毒了!!!你!!!”

林生原地起跳,被齊一舟一掌扣下。

“你省點力氣,她這樣子持續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林悅的亢奮情緒維持不到半小時,整個人鬆軟了下來。

齊一舟將人接住背在背上。

兩條雪白的胳膊在他胸前晃蕩。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梔子花清香縈繞在他鼻翼。

林悅在他背上昏昏沉沉,她像做了場夢,夢裡有個倒騎著黑驢的老頭拿著長鞭驅趕她不停地跑。

足球場那麼大的空間,她硬生生跑了十個來回,身上再沒有一點點力氣。

“我怎麼了?”

“沒事,歇會兒就好。”

“誰把我骨頭拆了嗎?”

“沒有。好好長在你身上呢。”

齊一舟抬起她的胳膊給她看。

一旁的林生看得直齜牙咧嘴,彆的不說,這會兒姐姐軟得跟頭綿羊似的,這麼難走的山路,齊一舟背著她穩穩當當地穿行在藤蔓中,沒有一絲絲不耐煩,甚至還哄著她。

“哥,你看上我姐啥了?”

除了好看一點,皮膚白一點,整天樂嗬嗬的之外,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林原上誰家娶媳婦不都巴不得娶頭牛回家,最好是那種肩圓腰寬,一捆柴扛肩上走幾裡地也不帶喘的。最好是像他堂嬸那樣,乾起活來比男人都賣力,一嗓子整個林原都在顫抖……

何況齊一舟還是個獵戶,家裡連田產都沒有,純靠力氣養活自己的,怎麼就看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林悅。

林生這麼想著,卻沒有半點貶低林悅的意思。

他姐這樣也是家裡人寵出來的,他也出過不少力。他樂意!

他隻是不理解,或者說他擔心齊一舟彆有所圖,儘管他知道林悅也沒什麼是齊一舟圖不到的,他就是擔心,怕自家姐姐吃虧。

齊一舟繞過一截斷開的樹藤,上麵的痕跡看上去是才砍斷不久的。

“我爹他們來過這裡。哥,你看,這裡也有。我們走這裡?”

“朝這邊走。”

齊一舟沒有依他,轉身朝相反方向走去。林生雖然不解但是聽話,緊跟在齊一舟身後。

“哥,那邊咋不能走?”

齊一舟指著旁邊的手臂粗細的樹藤道:“這裡除了瘴氣有毒外,這些藤條也有毒,特彆是砍斷之後,汁水也有毒。”

“啊,那我爹怎麼辦?”

“沒事,這毒不致死,最多就讓人迷失方向出不去罷了。”

齊一舟指著遠處,在藤蔓纏繞的儘頭,林悅能看見一角青磚,她忽然想起齊一舟口中的山神廟,難道旮旯山裡真的有這種地方,山神廟裡有個老神仙,他知道自己會出現,便讓齊一舟在山道上等著自己……

林悅很快覺得這種想法荒誕不羈。

她又不是穿進修仙文,這種家長裡短的種田文裡怎麼會有老神仙,除非作者腦袋有泡,亦或者實在是卡文不知所雲。

“齊一舟,山神廟裡真的有神仙嗎?”

“有,我見過。”

林悅無力望天,說好了建國後不許成精呢。

“我小時候聽爹說過,隻是不知道山神廟原來在旮旯山。”

林生一臉驚歎。

林悅心想,這位山神恐怕不惦記香火,藏在這深山老林中,就算有心上香也進不來。

“齊一舟,不會這山神廟裡隻受你一個人香火吧。”

不然怎麼彆人都進不來隻有他能來去自如。

“我第一次進山時,廟裡住了個人。”

“所以,你見過山神?”

林悅有時候覺得原主這個弟弟可能出場配置有問題,他總在不合時宜時大驚小怪。

“是人,沒聽見嘛,不是山神。”

“我當時在山裡迷路,是他救了我,又教我怎麼下山,不過我答應了他,他教會我的我不能再教給彆人。”

林悅忽然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中國人對不?”

“姐,我哥都說了,教他,不是中國人咋教他。”

“嗯,是咱們的人。”

“我聽說之前有小鬼子的狗東西進山,那夥人後來也不知死哪裡去了。”

林悅有些咬牙切齒。

三人一人一句,很快青瓦石牆就出現在眼前,齊一舟口中的山神廟完全曝露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