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家宴(1 / 1)

我的紅樓生涯 千斤頂 7787 字 4個月前

看到賈瑜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昌平帝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三思莫非是有何要事不成?”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有什麼要事?

賈瑜心中很是無奈,但表麵還是一臉的恭敬,“當然沒有,微臣隻是有些遲疑,這是陛下的家宴,臣隻是一外人,去參加恐怕不大好吧?”

昌平帝大手一揮:“朕說你能去你就能去,你不用管旁人怎麼說。”

話都說到這了,賈瑜還有彆的選擇嗎?

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去見見那位毀譽參半,跟唐明皇李隆基頗為相似的神武皇帝也好。

他隻能躬身施了一禮;“既然如此,臣便恭敬不如從命。”

“梓童,咱們走吧。”

白皇後微微一屈身子,“臣妾遵命。”

龍首宮

這座宮殿不是孤零零的一座,而是對一片宮殿園林的總稱,占地廣闊,殿宇眾多,分為前後兩個部分,亭台樓閣,花園軒堂,曲折回廊,蔚為壯觀。

賈瑜隨著昌平帝與白皇後來此的時候,一路所見,都不由暗暗驚歎。

“從一些宮殿的梁柱椽梁,丹墀地磚上,不少都為新建,起碼不會超過十年。”賈瑜思忖著。

光是一路走來就可以想象,光是為了修建那些亭台樓閣就不知花費了多少的金錢到裡麵,難怪聽元春說,前些年來朝廷的用度格外緊張,甚至連邊關的餉銀也是一拖再拖,若非自己出現,這大夏的財政還不知道苦難到什麼程度呢。

隨著昌平帝進入一座富麗堂皇、軒峻壯麗的宮殿,就聽得絲竹管弦以及糯軟悅耳的吳儂玉音傳來,分明是歌姬在內演奏。

賈瑜不由得皺了皺眉,偷瞥了一眼走在前麵的昌平帝,見其眉頭微皺,臉上似乎帶著不悅之色,心中不禁暗自點頭,看來自己這位老板也對這種奢靡之風不怎麼喜歡。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些年榮寧二府的貪汙浪費,奢靡享樂,隻是整個大夏統治集團的縮影。”賈瑜忽地想起了賈家眾人,都快入不敷出了,還在那裡窮講究。

若非自己的到來,恐怕現在的榮國府已經靠典當東西維持其奢靡生活了吧?

要說這位神武皇帝,剛登基時還算勵精圖治,將大夏治理得還不錯。

隻可惜登基二十多年後,便開始懈怠了,開始喜歡上了享受。

從神武二十二年開始,到神武三十七年總共十五年間,他七下江南,

每次下江南都耗費銀錢無數,將原本還算富裕的大夏財政消耗大半,以至於神武三十八年時,遼東建奴正式宣布建立後金國後,神武帝想要禦駕親征時,才發現戶部的銀子居然不夠了。

雖然後來還是上下勒緊了褲腰帶,率領20萬大軍禦駕親征,最後卻被努爾哈赤率領6萬後金大軍擊敗,從此大夏國運便一蹶不振。

伴隨著國運下滑,奪嫡、黨爭,種種矛盾也開始交織在一起。

最終,在神武四十一年,昌平帝接任後才發現,自己接手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爛攤子。

也難怪昌平帝對自家老子的奢靡如此看不慣。

在心懷各異中,一行人來到了一座裝飾華麗的宮殿的大門外停下了腳步。

“陛下,進去吧。”白皇後聲音輕柔、糯軟。

賈瑜注意到,從來都是雍容大方,端莊得體的白皇後此時的表情在這一刻居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由此可見白皇後的心情一定很忐忑。

這可是個稀罕事啊,賈瑜不由得多瞥了她幾眼,但不知怎麼回事,目光居然不由自主的開始往下滑,第一時間便看到了白皇後那格外飽滿呈45度弧線的兩瓣水蜜桃。

女人對於異形的目光向來都是極為敏感的,賈瑜的目光雖然僅僅駐留了不超過三秒,但立刻就被她察覺到了。

一瞬間,她那如同雪花般白膩的俏臉瞬間浮現出起了一抹緋紅,但周圍的人實在太多,隻能隱晦的狠狠瞪了旁邊這位登徒子一眼。

賈瑜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絕不是有意的。

但這玩意又不能解釋,隻能故作若無其事的看向了前方的那兩扇緊閉的宮門,除了尷尬得一批外,心裡也浮現出了一抹驚豔,這娘們保養得可真好,身材也是那麼的棒,皮膚更是自己見過的女人裡最雪白的,難怪民間都說屁股大的女人能生兒子。

昌平帝倒是沒有注意到賈瑜的異常,他望著宮殿的大門,麵色幽幽,看不出任何喜怒。

這時,龍首宮總管夏守忠那尖銳而高亢的聲音響起:“陛下,皇後娘娘到。”

龍首宮內的歌舞之音,竟為之戛然。

賈瑜整容斂色,隨著昌平帝與白皇後,在一眾宮女、內監的簇擁下,進入殿中……

龍首宮

頭發花白的太上皇穿著一件頗為耀眼的龍袍,麵色消瘦的他浮現出一絲赤紅。

神情愜意的他拿著一個酒樽,斜靠在龍椅上,微笑著觀賞著下麵的舞姬表演。

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彆坐著兩位同樣頭發花白,頭戴珠翠,身穿繡著長裙的老婦人,她們分彆是太上皇帝的正妻,李太後和劉太妃。

往下便是這些年新納的妃子,這些人一個個衣衫明麗,年歲在三四十左右,妝容精致。

再往下的便是皇室的諸位皇子和公主了,一大家子人加起來足有近百人。

伴隨著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後駕到!”

太上皇抬眸看向了門口,抬起手揮了揮,殿中原本正在演奏的歌舞姬們立刻停了下來,朝太上皇行禮後向兩旁退了下去。

而坐在下方陪太上皇用膳的齊王、晉王、吳王以及等一乾宗室,以及王妃,還有公主、駙馬等人,也都紛紛停了手裡的筷箸、杯盞,扭頭看向了殿門方向。

在眾人的注視下,昌平帝和白皇後聯袂走到了殿中那塊紅色的地毯上,朝著太上皇躬身行禮,躬身道:“兒臣(臣妾)恭祝父皇龍體安康,萬壽無疆!”

華夏民族自古便提倡以孝治天下,就算昌平帝對自己這位父親的行為有何不滿,但此刻見麵就必須恭敬行禮,否則若是傳了出去,這便是德行有虧。

跟在昌平帝和白皇後身後的賈瑜也不敢帶麵,也跟著一道行禮問好,而在行禮時,他立刻就察覺到至少有十多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太上皇看著躬身朝自己行禮的昌平帝和白皇後,打量了好一會,並沒有說話。

遲遲沒聽到自家老子說話的昌平帝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但依舊保持著請安的動作。

一旁的李太後看不下去了,提醒道:“陛下,皇帝和皇後在給您請安呢。”

“朕的眼睛沒瞎,已經看到了!”

太上皇淡淡說了句,這才擺擺手,“平身吧。”

昌平帝深吸了口氣,和白皇後一同謝恩後站直了身子。

作為昌平帝帶來“蹭飯”的臣子,賈瑜也跟著站直了身子,當他看到這對父子有些奇怪的相處模式後,他的心裡似乎湧起了一絲感悟。

這兩位可以說全大夏最尊貴的父子倆其實是有隔閡的,而且還不小。

但卻又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們還不得不在表麵上維持著父慈子孝、天家和睦的形象。

太上皇應該是不怎麼喜歡這位家裡的老四,所以平日裡兩父子很少交流談心,也不怎麼待見他。

至於說為什麼會將皇位傳給他,那是因為理智和他治國數十年的經驗告訴他,當時的大夏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交給這位性子嚴峻,甚至有些刻薄寡恩的老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而昌平帝對於自家老子那奢靡的性子和排場也很是看不慣,朝廷的財政已經如此艱難,身為太上皇的他也不知道以身作則,而且即便是退位了也沒有將所有權力下放給他,甚至連軍權都牢牢抓在手裡,這就更讓他反感了。

見禮完畢後,幾名太監宮女便將昌平帝和白皇後引到了位於皇家宗室之首的鑾床上。

而伴隨著昌平帝的到來,宗室裡原本的談笑聲也開始逐漸低了下來,皇子公主們也停止了說話,一個個正襟危坐起來。

整座宮殿的氣氛隨著昌平帝的到來從歡快變得莊重嚴肅起來。

就連賈瑜也看得直搖頭,自家這位老板天生就是唱黑臉的主,什麼場合裡,但凡有他在場都歡快不起來,難怪連自家老子都不怎麼喜歡他,實在是不好親近啊。

連自家老子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皇子公主和臣子呢。

賈瑜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太上皇旁邊的幾名年輕的嬪妃,又掃了眼坐在龍椅上的太上皇,心中暗自想道:“這老頭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估計也是人老心不老的主,說不定晚上還經常翻牌子呢,估計這些年沒少給昌平帝添幾位弟弟妹妹。”

再往大殿掃了一眼,一眼望去滿是珠翠、華服錦袍,從人員構成而言,這是一場皇室的家宴。

能坐在這裡的不是親王、郡王,就是王妃、公主、郡主,再遠一些的,應也是駙馬,自己一個勳貴跑到這裡,著實是有些礙眼,畢竟是外人啊。

這時,齊王、吳王、晉王等幾名親王也紛紛站了起來,帶著各自的王妃、側妃來到昌平帝和白皇後的跟前向自家老子問好,這些人裡也包括了長公主李雪燕和李雪雅等一眾公主。

見過禮後,按理說他們本應該回到座位,突然就聽到一個詫異的聲音在大殿裡響了起來,“咦……賈瑜賈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說這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和賈瑜有過節的吳王李銘謹。

賈瑜:“…………”

伴隨著吳王那刻意放大的聲音,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甚至不少宗室裡的公主、駙馬等人也望向了他,一時間賈瑜成了眾矢之的。

作為昌平帝嫡長子的齊王李銘寅也朝賈瑜望了過來,隻是目光裡帶著一絲冷意。

伴隨著吳王的這一嗓子,大殿裡的人都看向了賈瑜所在的方向。

原本並沒有注意到那裡的太上皇也將目光望了過去,不禁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好奇的問道:“這位是哪家的兒郎,似乎不是咱們皇室中人呢?”

也彆怪太上皇記憶力不好,事實上,對於他而言除了一些常見的親人外,那些很少得到他接見的宗室子弟他不認識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賈瑜身上穿的那件麒麟袍,那是隻有伯爵和侯爵才穿的。

雖然對於平民百姓或者官員來說,能穿麒麟袍已經很牛逼了,但對於宗室子弟來說麒麟袍還是有些不夠看。

隨著太上皇的發問,一名頭發有些花白,一看便知道年輕時肯定是一名帥哥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拱手笑道:“聖上久居深宮有所不知,這位便是近年來名聲鵲起,最近剛被皇上封為定遠侯的賈瑜賈三思。

而他和寧榮二公同樣出自金陵賈家十二房。”

和寧榮二公同出一族,難怪……確實是年少有為啊。

“陛下,您恐怕還不知道吧,這個賈瑜如今已經是京營節度使,統帥著京營十萬大軍呢。”

“哦!”

這下太上皇是真的驚訝了。

自從大夏立國以來,但凡是能當上京營節度使的,無一不是當今皇帝的心腹重臣,而且還得是驍勇善戰的名將,否則絕無可能坐上這個位子。

倘若沒有這個本事,即便是勉強坐上去了也會成為彆人的笑柄,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人趕下來,圖惹人笑話。

“陛下,您忘了,前些日子西寧郡王率領三千鐵騎從遼東回京,到城門的時候恰巧遇上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定遠侯,雙方在德勝門齊齊相聚,倒是一番佳話呢。”

中年帥哥又說話了,隻是這番話怎麼聽起來不像是誇獎,倒像是在拱火一般。

原來,這名中年帥哥不是旁人,正是太上皇的妹妹懷慶公主的丈夫……永昌駙馬。

此人和四王八公屬於是老親,尤其和西寧郡王交好,現在有這個機會自然是趁機給賈瑜上了一下眼藥。

“陛下,臣妾記起來了,他便是那賈瑜賈三思!”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