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搖晃的紅酒杯(1 / 1)

公司在薑平手裡幾年,規模不僅沒有擴大,甚至還有虧損,這時候要全部按原價換成現金交付給薑嶸遠,薑平實際折損更多。

家裡亂糟糟的,法院隻留了一個月的交付,這會主動交還能留點臉麵,等到法院強製執行的人上門才是真的讓全彙城的人看了笑話。

薑平還沒放棄找薑嶸遠私了,如果薑嶸遠放棄財產,他就有了正當不交付的理由。

韓淑琳癱坐在沙發上,滿腔的憤恨無處發泄,薑誌才甫一進門,韓淑琳拉著薑誌才的手訴苦。

“霍茵兒這個賤人,當年要不是她橫插一腳我就是名正言順的薑太太,幸好我搶先一步生下了你……”

“薑嶸遠這麼多年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憑什麼還要分我們的錢!你和爸好吃好喝的就供出來一個白眼狼!當年爸要將人送養你還非不同意!”

韓淑琳手指點在薑誌才額頭上,“你呀!我後進的門你還比薑嶸遠年齡大,彙城人都知道怎麼一回事隻是沒人在麵上說而已,我要是敢把上一任薑太太的兒子送人,薑家和韓家以後怎麼在彙城立足?你以後還要不要在彙城圈子裡見人了?”

薑家這三口人,已經全然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籌謀一步一步吞了霍家的財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放在自己眼前時間長了,就真以為能換成自己名字了……

霍茵兒身體一直不好,她是早產兒先天發育不良,薑嶸遠五歲的時候她就開始腺體衰竭,早逝是她早已注定的命運,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薑平早就知道這一點才決心要攀上霍家,韓淑琳從韓家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掙紮著能混出頭來,也不是什麼好鳥,有韓淑琳在背後出謀劃策,霍茵兒這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大小姐自然是輕而易舉被拿下……

薑誌才咬牙切齒:“媽,真的沒辦法了嗎?我們的東西就這麼白白便宜薑嶸遠這個雜種?”

韓淑琳握著薑誌才的手不自覺收緊,豔紅的指甲在薑誌才手背上掐出四個清晰的指痕,薑誌才一把甩開她的手,“媽你輕點!”

韓淑琳收了力重新握上他的手,恨得咬牙切齒,“隻恨當初沒早兩天和林二爺定下來,一著不慎讓薑嶸遠從我們的手心裡翻了出去。都怪你爸非要和林家掰扯多要點利益,結果好了,狗肉沒吃著韁繩也賠進去了。”

“這哪是韁繩賠進去了,這是狗沒了還把家產都賠了一半!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他薑嶸遠現在不就是攀上方家飛上高枝了嗎?我讓他這高枝折了不就行了?”

韓淑琳警惕:“你彆亂來,方家不是我們敢碰的,你彆以為方度秋是個omega就掉以輕心,一個omega能坐穩華冠一把手的位置,方度秋的手段鐵血手腕你沒見識過。”

薑誌才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媽你放心,方度秋不敢碰了,薑嶸遠我還不能捏兩下嗎?而且我不來硬的……”

四人頭暈眼花互相攙扶著從包廂裡踉蹌爬出來。

薑嶸遠虛弱地大鵬展翅縮在方度秋懷裡,“這,這就是重見天日的感覺嗎?”

林溪道:“這就是太陽嗎?好明亮——好耀眼——”

寧容與:“嘔——”

“誰要是再提議下次去唱歌,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方度秋扶著牆,瞪著寧容與和林溪。

林溪和寧容與心虛地縮縮脖子。

他兩剛才嫌不夠熱鬨,又把牆上閃耀的燈球和搖晃的座椅打開了在地上亂蹦。可憐的薑嶸遠與方度秋被迫參與這項熱鬨的活動,坐在椅子上比坐過山車都刺激。

今天幾人原本打算去吃特辣牛油火鍋,在ktv的刺激之下,隻能含淚選擇了一個鴛鴦的,在寧容與的強烈建議之下,原本打算另半邊點成菌湯的方度秋,給他換成了特辣酸菜鍋。

陳津聽了幾人的話,笑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林溪趁機從鍋裡撈了兩塊毛肚,“彆遺憾了兄弟,要不然吃完了帶你再去一趟。”

陳津連忙搖頭拒絕,“彆了兄弟,明天還有一台手術呢,給我搖吐了明天咋上啊?”

薑嶸遠第一次吃酸菜的火鍋,鍋底裡不僅有酸菜,裡邊還加入了大量的泡椒泡薑,吃起來又酸又辣,涮一點菌類、豆皮粉絲格外的入味。

陳津今天又帶來了新瓜,又甜又脆,個大新鮮。

“來了一個omega住院,她老公早晨在3樓伺候,中午下2樓,晚上的時候上7樓,三層樓各住一個小老婆,最牛批的是三個老婆竟然還相互認識。3樓的那個最先出院,走之前還去7樓2樓打了個招呼。”

寧容與發出感慨:“這哥真是一個管理人才呀。”

林溪翻個白眼,“你這算什麼?”

在座四人全部做好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林溪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不急不緩的說道:“她媽幾年前從鄉下到大城市打工掙了些錢後感覺大城市真是富貴迷人眼,就把在鄉下的女兒也喊了去。”

薑嶸遠疑惑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林溪讓他稍安勿躁,繼續道:“她媽長得膚白貌美,女兒比她媽一點都不差,她媽在外邊找了個土大款,女兒過來打工乾了沒幾個月,她媽覺得女兒太辛苦了,就把女兒也介紹給了土大款。”

薑嶸遠幾人眼睛逐漸睜大。

“她爹在老家等了幾個月怎麼娘倆一個都不回來,就自己跑出來看。來了之後才發現娘倆被同一個土大款包了,她爹氣不過就去找土大款理論,土大款一看這事好辦,一個月給她爹3萬塊錢她爹直接就回去了。”

方度秋提出疑問:“那來找你的到底是誰呀?”

林溪翻了個白眼:“是他爹!”

寧容與都被弄糊塗了:“他爹不是拿了錢回去了嗎?”

“沒想到吧?他爹回去之後自己也找了兩個小老婆,家裡添了人口一個月3萬塊錢不夠花,花了半年身上又窮了,想來找土老板一個月再多要點。土老板不願意,她爹就想告土老板。”

陳津一臉“這也行?”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薑嶸遠給方度秋的碗裡加了滿滿一碗菜,高的都要冒出來了。

方度秋今天的料碗也是薑嶸遠給調的,其實也沒有額外放其他的東西,就是一點蒜泥、香菜、蔥花,放上小米辣和香油,方度秋吃麻辣火鍋還喜歡往料碗裡放點香醋。

在這一點上他倆的口味異常統一。

眼尖的林溪大吼一聲:“薑嶸遠!不要再給你親親老公從鍋裡偷蝦滑了!下兩盤了我一個都沒撈呢!!!”

陳津眼疾手快地從鍋裡給他先撈了兩個,感歎道:“這玩意兒還是人多搶著好吃。上周我家聚會還是分餐製!坐桌子上都快給我餓暈了,服務員端上來一個比我臉盤子都大的菜碟,看到的時候我眼睛裡的光都快冒出來了,往桌上一放,一人一根草一個小西紅柿。”

陳津邊說還邊用手比劃,“這麼大的一個盤子就裝這麼點東西,還得多洗一個盤子,這麼浪費水資源你們真的不會心痛嗎?後廚在外邊磨嘰了三個小時。第一道菜竟然如此敷衍,他們的工資可真好掙啊!”

寧容與附和到:“你們這不純純自己花錢找罪受嗎?誰家聚餐還整個西式的,喊你家廚師多炒兩盤菜多好!實在不行在你家花園裡擺個野攤燒烤,自己烤的就算半生不熟也比那三分熟的牛排強啊。”

方度秋好不容易才把冒尖的菜消滅下去,“我帶阿遠上周末回家吃飯,我媽知道阿遠愛吃辣的,一桌子看過去一片紅,就炒了一道鮮靈的小青菜,還給點綴了些小米椒。”

薑嶸遠與有榮焉,挺胸抬頭,迎接眾人羨慕的目光。

陳津又問起上一次八卦新聞事,方度秋淡然的表示都已經解決了。

林溪又給自己往鍋裡倒了一盤牛肉卷,“你不知道我早晨查房的時候看到那條新聞,差點在病房裡笑出聲。方總結婚以後魅力不減呀!”

陳津點頭,沒事就行,又提醒方度秋:“你最近有空來醫院一趟,距離你上次打抑製劑已經快小半年了吧?來給你仔細檢查一下。”

方度秋其實稍微有點抗拒,糊弄道:“好好好,我有空就來。”

陳津還能不了解他?眉毛一橫:“你彆不當回事,生日前你必須來!”

方度秋隻好應下來,“我生日前一定來。”

幾人都是北方人,火鍋吃到最後一步,一定是要下一盤手工扯麵。

今天店裡扯麵的是個新人,老板特意叮囑這個包廂裡是貴客,扯麵師傅非得給幾人露一手。

在薑嶸遠和寧容與的喝彩聲中,扯麵師傅越拉越起勁,一個失手一根麵中途斷開,往上飛去,直直掛在了頭頂的彩燈上。

薑嶸遠:……

方度秋:……

寧容與:……

扯麵師傅:!!!

扯麵師傅:老板救我!!!

扯麵師傅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薑嶸遠感覺他要碎了。

其他的麵在鍋裡翻滾著,頭頂上的那根麵隨風飄搖。

牛油鍋裡的麵條香辣醇厚,酸菜鍋裡的則酸香爽滑,兩種口味各具風采,薑嶸遠乾了兩碗之後感覺還不滿足,方度秋一看他的表情心中了然,拿著平板又給他加了一份麵,陳津嚷嚷著又來了一份牛肚和蝦滑。

第2趟抻麵的師傅換了一個人,他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向彩燈。

很好,看來扯麵師傅剛才出去已經把自己的光輝事跡宣揚了一遍。

這這位扯麵師傅什麼花樣都沒有敢耍,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扯完了,當麵順利下進鍋裡的時候,師傅整個人都放鬆了。

寧容與憋著笑,等扯麵師傅出去以後,對今天的活動發出總結:“真是精彩紛呈的一天呀!”

今天是方度秋攢的局,自然也是方度秋去結的賬。

薑嶸遠趁方度秋出去的時候,挪了一下位置坐到寧容與的旁邊,小聲的問他:“容與哥,你會給木頭上色嗎?”

寧容與一臉驕傲:“小瞧哥了是不?哥可是正兒八經學美術的,給木頭上色有什麼難的?”

薑嶸遠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我有點活做不出來了,你那方便嗎,我想請你給我幫個忙,千萬彆讓度秋哥知道。”

林溪湊過來:“你小子,憋啥壞主意呢”

薑嶸遠中指放在唇前,小聲地“噓”,“是給度秋哥的驚喜,可千萬要幫我保密呀!”薑嶸遠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搖一搖。

寧容與一拍胸脯:“包在哥身上。”

薑嶸遠甚是歡喜:“容與哥,你周天方便嗎?我可以偷偷溜出來。”

寧容與大手一揮:“加一下我通訊號,給你發個地址,你按照這個地址過來就行,我那什麼工具都有。”

趕在方度秋回來之前,薑嶸遠又挪了回去,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方度秋一進門,陳津和林溪就對他擠眉弄眼,薑嶸遠瞬間緊張起來,拚命對兩人眨眼睛。

方度秋:?

“我出去一趟,你們幾個眼睛都抽筋了?”

薑嶸遠趕緊擠到他的身邊擋住幾人的視線,“沒有啊度秋哥,吃完了我們趕緊回家吧,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著實搞笑,方度秋都不忍心拆穿他。

後邊三個人又在那怪聲怪氣的笑,方度秋心中警鈴大作!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但是此時薑嶸遠不想交代,方度秋就沒追著問,反正這三哥們嘴都是屬漏勺的,早晚都能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