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周末就到了,方度秋原本給薑嶸遠訂了西裝,奈何薑嶸遠周六要先穿著校服去補課。西裝隻能由方度秋帶著。
經過上周競賽課的磨礪,這周薑嶸遠感覺自己適應良好——這次是自己掄著腿走出來的,不是被康樂佟濯抬出來的。
癱車上的薑嶸遠緩了半天才能正常呼吸。
今天還是小李開車,不過換了一輛後排更寬敞的商務用車,方便薑嶸遠換衣服。
方度秋放下前後排之間的隔板,把衣服盒子打開遞給薑嶸遠。
薑嶸遠先脫校服外套和T恤,磨磨蹭蹭半天,本想趁方度秋轉頭的時候不經意間展示自己的腹肌和腰線。
奈何方度秋閉著眼還轉頭衝向窗外,根本不睜眼!
薑嶸遠氣鼓鼓地套上褲子,一頭撞過去,方度秋睜開眼睛,薑嶸遠委屈巴巴地舉著領帶,噢,襯衣扣子有兩顆故意沒扣,衣領敞開著。
方度秋對他心中的想法門清,但是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也不理解為什麼薑嶸遠能從見第一麵就信誓旦旦說喜歡自己,隻好先晾著他。
方度秋麵不改色將他襯衣攏在一起,鎖骨處的扣子一一扣好,一直扣到脖頸最高處,“穿好,彆感冒了!”
薑嶸遠氣地牙都要咬碎了。
方度秋順毛摸了摸他的頭,薑嶸遠嘴噘得能掛油壺,方度秋無奈:“還係不係領帶了?”
薑嶸遠哼哼唧唧地把領子豎起來,方便方度秋動作,方度秋這次能給彆人係領帶了,就沒讓他轉過去。
生悶氣的薑嶸遠係好領帶後跑車座最右邊坐著去了,方度秋歎口氣,準備哄哄小孩,輕拽他的胳膊,薑嶸遠就順勢倒下來靠方度秋身上。
方度秋對哄人這項義務不太熟練,主要這麼多年沒乾過這事,猶豫再三不知道說什麼。
還沒等方度秋組織好語言,耳邊傳來了薑嶸遠打呼嚕的聲音。方度秋怔住,打開擋板讓小李把前排的毛毯接過來,抖開蓋在薑嶸遠身上。
溫泉度假區在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等到地方已經快要七點了,薑嶸遠在車上睡了一覺,睜開隻覺眼神清氣爽。再一看!身上居然還有度秋哥蓋的毛毯誒!生氣的事早拋到腦後了。
薑嶸遠裹著毛毯滾來滾去,方度秋按住他:“彆滾了,西裝要壓皺了,狂龍贅婿今天是你第一次公開露麵,你要穿著皺巴巴的西裝出去嗎?”
薑嶸遠:“!!!”
他一骨碌坐起來,連忙整理自己的著裝。這可是薑傲天的第一重大場合!決不能大意。
小李將人放在門前,自己去泊車。薑嶸遠自然地挽上方度秋的胳膊,好一對琴瑟和鳴的恩愛眷侶。就是他個子太高,比方度秋高出半個頭,一點都不小巧宜人,更像是大鵬展翅。
買給方父的禮物拎在方度秋手中,薑嶸遠湊在方度秋耳邊說話,“我差點忘了問你,你給咱爸買的什麼禮物?”
小夥子火氣旺,薑嶸遠嗬出來的氣比空氣熱很多,噴在方度秋耳廓上,擾得人心怪癢的。
方度秋將心頭的異樣壓下去,“是一套礦石,爸可以自己研磨做顏料。”
薑嶸遠感歎,“爸興趣愛好真多,上去回去匆忙,都沒來得及展讀爸的墨寶。”
方度秋想起他爸掛了一屋子的畫,意味深長地說:“爸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度假區的這棟酒店就是寧容與特意開發的,用來租借給豪門望族設一些不適合在家辦的宴席。
酒店奢華瑰麗,外層裝飾的燈光照亮了一片天地。
薑嶸遠一路發出來自靈魂深處的感歎:“我真是野雞變鳳凰,嫁入豪門了!”
方度秋:“……”
也沒人這麼“謙虛”地形容自己。
黃語蓉和方思承兩人正在一樓宴賓,黃女士眼尖,一下就看見了從外邊進來兒子和“兒媳婦”。
兩人迎過去,方度秋將禮物遞給方父,和他擁抱:“爸,生日快樂。”
薑嶸遠緊跟其後,也湊上去和方父擁抱:“爸,生日快樂,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方爸樂得合不攏嘴,人逢喜事精神爽,方父今天看著比上次神采煥發不少。
黃女士看見兩人挽臂進來的,姿態很是親密,心中很是歡喜。拉過薑嶸遠的手,“好孩子,媽看看,喲看著強壯了不少,孫阿姨燒飯好吃吧。”
“好吃好吃,度秋哥每天都讓孫阿姨做好飯了給我送學校來,一頓都沒落下。”薑嶸遠衝方度秋眨眼,“度秋哥可心疼我了。”
方度秋招手喚來侍者,取了一杯香檳慢啜,又吩咐侍者給薑嶸遠端來一杯果汁,打趣道:“一天三頓,沒餓著他一口。”
黃語蓉一聽這話更開心了,“你呀,可算知道心疼人了……”順帶著喚停侍者:“小遠也拿一杯吧,少喝兩口沒事的,今天周末,乏了樓上有空房間。”
薑嶸遠忙擺手,“不了不了,媽我一直沒喝酒。”
方度秋也攔下興致大好的黃語蓉:“媽,阿遠還上學呢,彆哄他喝酒……”
黃語蓉又在薑嶸遠肩膀拍了兩下:“是我忘了……小遠學習也彆太忙……”
她拉著兩人絮絮叨叨好半天,又來了一波朋友這才放兩人走,方度秋看時間晚了,擔心薑嶸遠太餓,放薑嶸遠去拿點餐食,自己先上樓換套衣服。
宴會是自助形式,薑嶸遠端著盤子每道菜都夾一點嘗嘗,好吃的就再取個盤子多拿點,不太合方度秋胃口的就自己吃完,再吃下一道……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薑嶸遠略感耳熟,一抬頭,喔原來是上次見過的紅毛四堂弟。四堂弟今天換了個造型,變成了藍毛,還領了一堆他不認識的alpha。
“薑嶸遠,方度秋餓著你了?沒見過你這麼丟人的,跑來參加宴會圍著餐桌猛吃。”
薑嶸遠壓根沒管他說什麼,唔這個糟鹵鴨舌味道不錯,香辣開胃,多夾點等會喂度秋哥吃。
“喂,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四堂弟看眼前人居然不理自己,火氣嗖一下上來,態度愈發惡劣:“說話都聽不見,方度秋躺床上喊你你怕也聽不見吧!”
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alpha開口:“就他這小身板,怕是乾不動我們方大總裁。”
他身後的一群人配合著發出噓聲。
薑嶸遠嘴唇緊抿,輕蔑地掃幾人一眼,“按理你叫度秋一聲哥,就該尊稱我一聲嶸遠哥,實在不行喊我嫂子我也是願意的,喂是喊誰呢?”
薑嶸遠手中的盤子一晃,盛的菜汁穩穩當當全澆兩人的鞋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他將盤子轉手放在桌台上,攬住兩人的肩膀,以不可抗拒的力度拽著兩人上二樓,“對不住了,嫂子這就給你兩擦乾淨……”
薑嶸遠拉著兩人進房間還順帶把門鎖起來,剩下一堆人麵麵相覷。
“方少和陳少沒事吧?”
“二對一能出什麼事?”
“不是,今天可是方思承的宴!這兩萬一把薑嶸遠打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方少不至於吧……”
這人自己說著都不確定,幾人呆愣了幾分鐘連忙上樓。
房間裡。
老四和黑夾克原本是隻準備嚇唬嚇唬薑嶸遠,真要是在大伯宴會上把人兒子對象打了,大伯得把皮帶抽斷。
薑嶸遠鎖好門先發製人,迎麵一拳先將黑夾克掄翻在地,老四傻眼了,騎虎難下,隻得舉著拳頭衝向薑嶸遠,薑嶸遠一手握住他的拳頭,向自己身前一扯再往後一推——兩人就整齊地躺地上了。
接下來的拳腳均勻地落到了兩人身上。
施展了一會拳腳薑嶸遠感覺有點熱,站起身挽起袖子,複而一拳砸老四背上,又踢了地上躺著的黑夾克一腳,“說,叫我什麼?”
老四嘴還硬,“薑嶸遠!你給我等著,我爸絕對會廢了你!”
黑夾克已經識時務地改口:“薑哥!薑哥!”
老四的硬氣又為他換來了一頓好打,薑嶸遠逮著他身上肉多的地方再掄圓了錘了他好幾拳。
薑嶸遠下手極其克製,保證麵上絕對看不出來一點傷。
拽著老四的衣襟將人拖到自己麵前,薑嶸遠再問:“腦子清醒了嗎?”
老四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他混跡彙城這麼些年,看在方家的臉麵上還沒人敢動他,他都已經要忘記挨打是什麼滋味了。
“嫂,嫂子!我錯了……”眼看薑嶸遠的拳頭又到身前了,老四連忙叫喚道。
“你錯哪了?”
薑嶸遠再賞了黑夾克兩錘,“你呢?錯哪了?”
黑夾克脫口而出:“我不該對方哥不敬,我真錯了我這輩子看見方哥都繞著走……”
說慢一步的老四又白挨了兩下。
薑嶸遠氣出夠了,這才停下來。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這種煞筆是怎麼活這麼大的?明明全家都指著我度秋哥過活,還上趕著來找不痛快……”
薑嶸遠大刀闊斧坐椅子上,腳還踩著兩人的腳踝防止他們爬走。
“嘖,你們兩家腦子裡裝的,不會全是水吧?”
老四哭嚎:“我真的錯了,薑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繞了我吧。”
薑嶸遠不為所動:“你哪是知道錯了,你是挨了一頓打肉疼了。”
方度秋下到二樓,就看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圍著房門,不時轉一下門把手。
方度秋皺眉,這幾個都是彙城有名的紈絝二代,跟老四老六混得親如兄弟。
“乾什麼呢?”
幾人嚇得一個激靈。
“方總,沒,沒乾什麼?”
薑嶸遠也聽見了方度秋的聲音,遺憾時間太短,給兩人思想品德課上得還不夠到位。
薑嶸遠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把兩人放起來。剛才揮拳動作幅度太大,襯衣都歪了。
“等會看見方哥,你倆知道該說什麼吧?”
黑夾克忙不迭點頭,“知道知道,我倆手滑盤子沒端穩自己把鞋弄臟了上來換,薑哥好心給我倆帶路。”
老四補充:“這都是我倆摔的,和薑哥一點關係都沒有。”
薑嶸遠這才擰開房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度秋哥,你怎麼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