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346章昏君當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曾阿牛心中瞬間狂喜，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
原本他打算抓住兩個奸細換點喝酒錢就行了，沒想到運氣這麼好，竟然碰到了傳說中名震大唐的範信！
這要是把人交到上麵去，豈不是功名利祿全都來了？
一想到坐擁金山，左擁右抱的好日子即將到來，曾阿牛差點沒把鼻涕泡笑出來。
好在他反應快，趁著沒笑出聲前眼圈一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喏喏著嘴哽咽道。”
“範青天，我們日盼夜盼，總算把您給盼來了，草民曾阿牛參見燕王殿下！”
聽到燕王殿下四個字，範信眼神一凝，隨之恢複正常，笑眯眯的扶起曾阿牛。
“不必多禮，本官另有重任不宜暴露身份。”
說到這裡範信對著六子說道：“百姓們為了維護本王遭了不少罪，你把咱們帶來的乾糧和酒水給大夥分一分。”
“不然這冰冷的地牢裡會把人凍壞。”
“是，王爺！”六子躬身一抱拳，從包袱裡摸出一壇子酒和一包糕點，挨著發了下去。
看著手中的糕點和酒水，曾阿牛麵露一絲遲疑之色，見狀範信微微一笑，也不點破，主動拿起一塊糕點就著酒水吃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曾阿牛心中的疑慮頓時消失，不好意思的說道。
“殿下恕罪，俺們被不良人這些牲口給騙怕了，所以才……”
“無妨，小心點沒有大礙。”範信不介意的笑了笑。
發現範信確實沒有中毒的跡象後，曾阿牛等人這才就著酒水把糕點吃下去。
末了擦了擦嘴角笑著說道：不愧是王爺，連糕點都這麼好吃，小人再拿兩塊。”
望著狼吞虎咽的囚犯，範信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鬱了。
“好吃就多吃一點，吃飽了明天本王好送你們上路。”
“多謝王爺，小的們回去後一定給你立牌鑄像。”將糕點吞進肚子，曾阿牛心滿意足的說道。
眼見天色已晚，範信好聲安慰了一番眾人，自己和六子找了一處稻草坐下休息。
為了防止這些人脫離他的視線，範信並沒有回到地麵上，而是選擇和這些人待在一起，而這也正合曾阿牛的心意。
長夜漫漫，鼾聲四起，似乎知道明天要升官發財了，不少人在睡夢裡都露出了笑容。
“六子，明天見麵的一瞬間，伱保證能在他們開口前將其滅口嗎？”往篝火裡添了點柴火，範信問道。
六子目光輕蔑的看了犯人一眼，信心滿滿道。
“少爺放心，漫說這些犯人服了毒藥，就是沒服毒，末將也能在一瞬間將他們劈成兩段。”
“那就好，事關我們混入不良教成功與否，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馬虎。”
在兩人的交談中，夜色漸漸退去，天邊一道亮光順著通風口照進地牢裡。
今天是領功請賞的大日子，故而曾阿牛等人一大早上就醒來了。
“王爺，跟不良人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咱們是不是該把徐振東找來了？”
範信伸了個懶腰，抬起頭看了一眼亮光，點點頭。
“好吧，你去把村民們聚攏在一起，沒有我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得亂動。”
雖然給這些探子服了毒藥，並有六子保證，但為了以防萬一範信還是將他們聚攏在一起。
事情準備完畢後，範信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地牢門口拍了拍門，對著外麵的守衛說道。
“去把徐兄請來，就說寅某已經成功說服了村民為朝廷效力。”
“是，小人這就去通知辰使大人”守衛應了一聲，向著遠處跑去。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徐振東的大笑聲。
“哈哈，不愧是寅老弟，連為兄都無可奈何的刁民，竟然被你一宿的功夫就說服了！”
話音落地，牢門打開，徐振東帶著一隊侍衛出現在門口，目光在村民身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範信的身上。
“寅老弟，你是怎麼說服這幫人的？”
範信笑了笑正要回答，不料原本一言不發的曾阿牛突然向台階上跑去，嘴裡高呼道。
“老大，小人有重……”
噗呲！
長刀穿過曾阿牛的胸膛，令他後麵的話嘎然而止。
低頭看了一眼刀尖上的血滴，曾阿牛緩緩轉過頭，眼中有著難以置信之色，似乎想不通範信為什麼要這麼做。
“哼，你們這些狡猾的逆黨，真以為說幾句假話就能騙過我們寅使大人麼？”
六子冷笑一聲，一把拔出大刀向著呆住的囚犯劈去，慘叫之間幾十名探子倒在了血泊中。
看見所有人都被滅了口，範信邁過屍體來到徐振東麵前。
“對不住徐兄，這些村民被範信蠱惑的太嚴重了，在下險些被他們騙了，你沒有受到傷吧？”
聽到這番話，徐振東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
十多名屬下啊，就這麼被人殺了，他得多久才能補充回來？
不過令他鬆一口氣的是，眼前之人的身份已經可以確定是真的了。
因為屠殺百姓這事範信是不可能乾出來的。
所以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後，臉上重新露出笑意。
“寅老弟不必擔心區區幾個村民還傷不著徐某，走，咱們喝酒去，順便跟你說說不良帥壽辰的事！”
片刻後，大廳裡，徐振東和範信相對而坐，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憂愁。
“徐兄，這麼說來想要討不良帥的歡心隻能另想辦法了？”
徐振東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然後將酒杯重重頓在桌子上。
“是啊，雖然為兄沒有見過不良帥，但卻知道他不喜歡金銀，也不喜歡古玩字畫，真是愁死人了。”
“不喜歡金銀和字畫麼？”範信眉頭稍稍皺起，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外。
這時，他心中一動試探著說道：那咱們要是不送呢？”
“老弟啊，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的，十二時辰使每三年要換選一次，讓誰接續乾，全憑不良帥的吩咐。”
“這個時候你不給他送禮，豈不是和前途過不去麼。”
就在範信想要解釋時，一名屬下走進來抱拳道。
“啟稟辰使大人，其它十位十二時辰使聯名求見，說是想要和你一起前往長安，參加不良帥的壽禮。”
徐振東與範信對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當雙方見麵時頓時熱鬨的寒暄起來。
由於不良人平日各行其事，又戴著麵具行事，所以十二個人誰也不認識誰。
寒暄完畢，徐振東指著範信對眾人笑道：“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洛陽的負責人前段時間因為遭到範信的打擊，暫時躲到我這裡來了。”
“寅老弟，跟大家打聲招呼吧？”
朝徐振東點點頭，範信對著眾人抱抱拳。
“諸位，在下讓你們見笑了。”
“寅兄言重了，範信那廝兵強馬壯，連陛下都要讓其三分，我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你能活著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眾人嘴上這樣說，神情卻帶著一股不屑，官場是個講實際的地方，以前寅使實力強大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巴結對方。
但現在連老巢都丟了，已經沒什麼價值了，因此應付了一句便把話題轉到了不良帥的大壽上。
“對了老徐，聽說了沒有這次不少人前來競爭十二時辰使，我們可都有些懸乎啊。”一名尖嘴猴腮的人歎了口氣。
提起此事，屋內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許多，所有人的臉上都沒了笑容。
徐振東畢竟是主，不好過於沉悶，笑著說道。
“怕什麼，我們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的老人了，區區幾個愣頭青還奈何不了我們。”
“倒是給不良帥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要知道黑白二使已經放出話來了，今年不良帥想要做一件大事。”
“大事？”眾人一愣，麵麵相覷，最後再次看向徐振東：“什麼大事？”
不良帥向來神秘，他們從未見過真容，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大事？
徐振東搖搖頭，頗為惋惜道：“不瞞諸位，我也隻是聽黑白二使說了一句而已，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眾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說道：“事不宜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是抓緊前往長安吧，等見到黑白二使自然就清楚了。”
“好，徐某正有此意，我們出發！”命令屬下備好馬匹後，徐振東對著範信說道：老弟，我們該出發了。”
“有勞徐兄了！”範信一抱拳，跳上戰馬和六子兩個人跟隨其他使者向長安奔去。
就在一行人星夜兼程時，遠在數百之外的長安城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李隆基身穿五爪金龍服，盤膝坐在高位上，興致勃勃的看著胡姬跳舞。
在他的兩側，陳玄禮，高力士等人陪在左右。
“好！不愧是是充滿靈性的女子，把劉邦的大風歌演繹的惟妙惟肖，來人呐賞！”
見皇帝心情不錯，一旁的楊國忠笑眯眯說道。
“不瞞陛下，此舞出自胡人之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聽這話李隆基頓時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哦？到底是何人值得楊相這麼推崇？”
“回陛下，此人名叫安祿山。”說完，楊國忠轉身看向大殿的角落裡。
“安祿山，聖上就在這裡還不趕緊出來仰視天顏？”
話音落地，一名麵帶胡須，相貌憨厚的漢子從大臣裡走出來，笨手笨腳的跪在地上，憨聲憨氣道。
“草民安祿山參見萬國大邦皇
帝！”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楊國忠也是變了臉色，開口訓斥道。
“大膽，陛下乃是我大唐聖主，何來邦國之說！”
早知道安祿山如此不靠譜，楊國忠說什麼也不會收取他的二十萬貫銅錢，皇帝向來好大喜功，把他說成邦皇帝，這是要人命啊。
心中歎了口氣，楊國忠向皇帝看去，果然聽完這話臉上連笑容都沒了。
然而憨頭憨腦的安祿山就像聽不懂一樣，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相國大人，草民沒說錯啊，阿母說大唐皇帝不光是大唐之主，還是天下萬國之主，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嗎？”
楊國忠………
眾臣…………
安祿山見楊國忠不吱聲，一臉無辜的看向李隆基。
“萬邦皇帝，難道草民說錯什麼了嗎？為何引得這麼多人憤怒？”
看著台階上憨頭憨腦的安祿山，李隆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龍顏大悅道。
“好一個赤城赤熱的安祿山，你沒有說過，朕不光是大唐之主，更是天下萬邦的聖主！”
“來人呐，擬旨，安祿山忠心義膽，敢於直言鐵諫，乃是難得的乾臣，即刻起晉升其為平盧兵馬使，授予東平郡王銜！”
“謝陛下天恩！”眼見皇帝對自己如此隆遇，安祿山嘭嘭往地上磕著頭，嘴裡高呼謝陛下天恩。
看得李隆基點頭不止，這個叫安祿山的果然是難得的忠臣啊，連磕頭都比彆人用力。
安祿山的事情結束後，戶部尚書張大全往前邁了一步。
“陛下，近來關中，關西，巴蜀，東南等地遭遇大災，百姓們流離失所，苦不堪言，繼續朝廷調撥糧食和賑災銀子，是否…”
還沒等張大全說完，李隆基便不耐煩的打斷道。
“好了，朝廷現在正是用兵剿滅叛軍的時候，哪有錢用來賑災，告訴那些大戶先讓他們把糧食和錢墊上，等朝廷有了錢在還給他們。”
聽聞這番話張大全頓時急了，連忙說道。
“陛下，萬萬不可呀，前段時間朝廷遷都，給您修建長生殿已經問他們借了兩百萬貫，不能再借第二遍了呀。”
李隆基現在隻想去後宮寵幸那幾個跳舞的歌姬，哪有心思管這些破事，不耐煩的哼了一聲。
“既然不能問大戶借，那你們這些朝廷重臣就先把錢掏了吧，事後讓中書省草擬一個標準出來，不達標者官減一級。”
話落，一甩袖袍離開了大明宮，向著後宮走去，留下麵麵相視的大臣……
“唉，算了，大夥回去湊一湊吧，儘量先把賑災銀湊出來，等後麵的稅收上來就好了。”張大全歎了口氣，向外走去。
突然，一個內侍呼哧帶喘的追上來，斷斷續續道。
“張尚書，陛下想要修建一座長生殿還需要八十萬兩，你先把這筆錢湊出來！”
噗呲！
“哎哎，張尚書您怎麼了？快來人呐，張尚書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