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燕歸出來的時候，門外的雲銜山和宋青都在。

雲銜山穿著簡單的運動裝，帶著灰色的帽子，配上他清秀的麵龐，看上去十分像一個鄰家青年。

此刻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出來的陸燕歸，撇了撇嘴，下雙手插進了外套口袋裡。

“沒勁。”雲銜山點評。

陸燕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先對著宋青說了一句，“你先進去吧。”

宋青臉上的表情有些木訥，不知道是不是被爆炸嚇到了，聽到了可以去見賀言，他的眼底才閃出一點光亮，抬腳走進了病房。

隨後病房外就隻剩下了陸燕歸和雲銜山。

“三條線讓你玩沒了。”陸燕歸看著眼前驕傲的傀儡，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雲銜山覺得這事可有可無，“無所謂，遲早拿回來。”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看向陸燕歸，“你提醒他了？”

陸燕歸搖了搖頭，“我隻是點了一句宋季青，寶貝兒，沒有你的吩咐，我哪敢泄露半句？”

“那就好。”雲銜山這才點了點頭，抱怨道，“什麼時候我的仿真人身體才能到，我想吃飯，不想喝難喝的能源液。”

“快了快了……”

——

宋青推門進去的時候，賀言正靠在床頭看著窗外發呆。

他有些囁嚅的不敢上前。

直到過了很久，賀言好像才意識到門口站著個人一樣，他像往常一樣溫和一笑，指著剛剛陸燕歸坐過的椅子。

“坐吧。”

宋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賀言的話，乖乖的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賀言就仔細的打量著他的眉眼。

像，太像了。

以前他覺得宋青和宋季青有七八分相似。

可就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他似乎恍然間好像看到了宋季青一樣。

他們的眼睛，如出一轍。

半晌，賀言才啞聲問道，“宋青，你是宋季青回來報複我的嗎？”

宋青被這句話傷到了，先生又以為他是宋季青了。

“先生，我不是宋季青，也不是宋青，我隻是第十二批次的023號傀儡。”

023隻是023。

我隻是我自己。

賀言聞言閉了閉眼睛，最開始他找到宋青，確實是為了彌補自己內心的遺憾。

可是宋季青隻是陪了他兩年，宋青卻整整陪伴了他六年，多少習慣都已經刻入骨髓。

病房裡又沉默下來，過了好久，宋青才又問了一句。

“先生，你愛我嗎？”

賀言沒有立即回答。

愛？可是宋青本來就是替代宋季青的存在。

不愛？可是宋青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習慣真的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

賀言張了張嘴，最後像是妥協了一般。

“我愛你，不是宋季青，不是宋青，是023。”

宋青猛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睜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有些無奈搖頭的男人，生怕剛剛聽到的話隻是錯覺。

賀言一看就知道宋青的無措，他將宋青拉向自己，宋青下意識的玩下腰。

此時兩人的鼻尖緊挨，賀言可以感受到宋青鼻尖的冰冷觸感。

他腦子裡麵忽然出現了一個想法，如果宋青變成了仿真人，有了屬於人類的身體和呼吸，他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賀言瞬間就想到了宋青抿唇朝他害羞笑著的樣子。

想到這他忍不住輕輕的吻上了宋青的唇角，並逐漸加深這個吻。

賀言不得不考慮到自己身體還在恢複期，所以兩人並沒有過激的行動。

隻是相互依偎著睡著了。

夜晚靜默的病房裡，依偎在賀言懷裡的宋青忽然睜開了雙眼，他看著眼前的先生，緩緩閉上了雙眼。

[023核心程序第一條，愛上賀言，已達成。]

[第二條核心程序啟動。]

[023，殺死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