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讓你滾”(1 / 1)

可不是麼。

回到唐虞星後,雖然也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近兩年林書棠不能再快活了!

即使軍部經常比較忙,但跟他在巨盟星的時候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薛燃這話說的像是自責,這就有意思了。

林書棠挑了挑眉,掀起眸興味地打量薛燃的表情。

果然,找不出一絲愧疚的樣子!

那雙黑沉的眼睛,依舊如同以往一樣,表麵足夠平靜包容,但細看卻如深淵詭潭,充斥野心和欲望。

林書棠失望垂眸。

狗a還是狗a,一點兒沒變。

隨後他注意到大腿邊男人搭在兩側的手,莫名的,曾經被握著強行拖近的畫麵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啊啊啊啊!

臟東西!有臟東西進腦子了!

狗alpha,讓人心煩意亂的,趕緊滾!

他內心亂罵,麵上嗤嗤地笑出聲:“對啊,我開心不好嗎?”

“你不是喜歡我開心?所以能不能不要來找我。”

還嫌不夠,他又補刀:“都五年了,你非要糾纏不休嗎。”

“……”

薛燃手指動了下,嘴角的弧度拉平。

他的聲音再聽不出虛偽的從容,冷硬道:

“不要妄想。”

林書棠眼神如小刀子,嗖嗖往薛燃身上紮。

見把天徹底聊死了,他也沒耐心再互相試探。

“滾滾滾,和你說不通一句話。”

說著就要避開薛燃從桌子上下去。人在前方擋著,他本能不想“硬闖”,打算把腿收起來,轉到後麵下。

但剛抬起小腿,男人就看出來他的意圖,直接握住膝蓋窩將他的腿摁在那兒。

“薛燃!”

林書棠真的有點惱火了。

“放開,我說最後一遍。”

空氣僵持了兩秒。

兩人對視著,一個麵上染著薄紅,眸光似怒似忿,一個沉靜冷肅,暗含偏執狂亂。

不多時,薛燃突然鬆了力道。

他的一隻手還搭在林書棠腿上,身體卻低頭、後撤了一些,隨後矮下去。

林書棠一驚。

“!!”

待他直起身,看清薛燃如何後,眼神複雜一瞬。

“你、”

這張桌子是正常辦公桌的高度,林書棠因為躲避肢體接觸,坐的靠裡,所以小腿是懸空的。

此時,薛燃就這麼順勢跪了下去。

他個子高,本來即使跪著,胸口也能在桌麵以上,但他放棄了繼續麵對林書棠,就這麼安靜地垂首跪坐,額頭輕輕抵著林書棠的膝蓋。

幾不可聞地歎氣聲傳出。

“……”

“讓我冷靜一會兒吧。”

林書棠視線落在他頭頂,接著開始開始控製不住地亂飛,瞥一眼金屬光澤的肩章、瞥一眼繁複雅正的衣領、又瞥一眼精致排扣的袖口……

嘴上見怪不怪地吐槽:

“……破毛病。”

又是這副拿他當寵物貓吸的模樣。

貼著就能冷靜,難道當他是安撫物?

要他放開比要他的命還難。

那個星網上很時髦的病叫什麼,皮膚饑渴症?

——深切懷疑薛狗不僅患有,而且已經病入膏肓了。

薛燃從來就是這樣,行為目的非常明確:

他就是要林書棠。

他喜歡林書棠,一見就喜歡。

林書棠是知道的。

把林書棠撿回去的第二天,薛燃就開始嘗試著親近他。

像是剛剛領養了一隻過於警惕的貓咪,他儘全力、卻又小心翼翼地表達善意。

那時他們身形相差太多,14歲的薛燃早已分化,個子與正常成年人無異,而林書棠才9歲,尚未分化,活似個瑩潤精致的玉娃娃。

從最初的吃飯、穿衣開始,薛燃百忙之中也執意親自動手照顧,為此生活技能他幾乎學了個遍。

當然也會有很多磕磕絆絆,林書棠是個真正的天才,他聰敏而且很有主見,相對意義上,十分不好管教。

薛燃費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時間和精力,除卻必須做的工作能把他們分開,他幾乎用儘一切方式和林書棠待在一起。

不怪林書棠想逃開他,沒人受得了。

研究院的老師說薛燃“控製狂”,林書棠也覺得他過於偏執。

那時的原因說複雜複雜,說純粹也很純粹。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早早背上了拯救陷落星、複興人類的重擔,他的父母在他分化的期間被蟲族啃食而死、師長更重視他身為“頂級alpha”的能力而更嚴格的要求他,陷落星上每一刻都有人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等他去救。

他還未成年就已經是這個星球的曙光,但自己卻日複一日地、被越來越濃重的陰翳壓得喘不過氣。

林書棠,這個不屬於這個星球的人就這麼猝然的,如同墜落的羊脂玉,一下掉在他懷裡。

他抓住了,就再也沒想過放手。

那時他跟林書棠說“棠棠,我是哥哥。”

林書棠成年那天,他也是這麼跪著,額頭貼著林書棠的膝蓋。

說“棠棠,和我永遠在一起吧。”

林書棠當時,回應的很猶豫。

“我試試。”

顯然,這一“試”的時間比兩人想象的都要短。

那兩年巨盟星的收複進度驟然加快,以空前的速度迎回人類主權。

戰爭結束,所有的人類都在歡呼,而林書棠就這麼乾脆利落地拋下這一切,拋下薛燃,奔赴唐虞星。

他後來偷偷聯係過老師,但一次都沒再跟薛燃說過話。

此時。

林書棠居高臨下,神色間並沒有什麼動容。

他穿著靴子,硬質的鞋尖踢了下薛燃的胸口。

“讓你滾。”

……

薛燃到底是出去了。

隨著門合上,林書棠從桌上下來,一下撲到沙發裡,埋著臉發出悶悶的聲音。

“啊……”

“煩死了!”

緩緩消化了一會兒情緒,他突然抬頭,直起身在房間的各種隱蔽角落探了眼。

視線在大門停留一下,又果斷挪開。

——不用試都知道鎖死的。

他抓了抓頭發,麵色平常。

隨後起身在辦公室轉了一圈,拿出幾本書摸了幾下,又隨意翻看兩下辦公桌上堆著的文件,最後走到在休息室那裡,自然而然推門而入。

入目擺著一張雙人大床,占了休息室一半的空間,蓬鬆柔軟的被子看上去就讓人很想躺下睡覺。

四周東西嶄新、整潔,雖然布置完善,但從細節處能看出,房間的主人並沒有在這住過。

這時腕上的光腦微震,提示他有消息。

林書棠抬手,接通語音。

那邊幾個人的聲音亂糟糟的:

“林隊!”

“隊長!”

“怎麼回事啊隊長!一早上你跟老楊都被新指揮長叫走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是出什麼事了嗎?”

“你們在一起?”林書棠脫了長外套,歪在床上隨口問道。

“對啊,我、孟安、陳睿我們三個。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了都沒回!”

說話的是鹿拾一,他平時最黏林書棠,這會兒難免著急。

林書棠:“我沒事。”

他解釋。

“新指揮長是熟人,不用擔心。”

“熟人啊,那就好……”

“不過老楊也被叫過來了?”林書棠皺了下眉,不知道薛燃想乾什麼。

“一會兒我問問。”

老楊在他們五人遊蕩隊裡相當於副隊長,叫楊景鈺,一般林書棠有單獨任務外出的時候,都是他負責帶隊。

鹿拾一:“好!我們現在還聯係不上他,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林書棠想到薛燃剛出去,可能正在找楊景鈺談事,也不怎麼擔心。

接著聽到對麵說:“隊長你現在在哪?我們去找你吧!”

林書棠:“……”

現在這情況,來了也白來。

“不用了,最近光腦上聯係。”

他歎氣,懶洋洋拍了拍手下的床道:“你們隊長現在,被新指揮長纏上了。”

鹿拾一:“啊?!!”

陳睿:“呦,什麼瓜。”

孟安:“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