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突然降臨的。
夏油傑覺得他和五條悟這幾天多少是有點水逆。
冰淇淋被人撞到了地上。
薯片吃了一口後發現過期了。
排了一天隊的甜品,到他們正好售空。
以及現在,一級咒靈變成了特級。
“傷腦筋了呢,悟。”
“是啊,要趕不上五點半的動畫了。”
“看回播不就好了。”
“直播是男人的浪漫。”
兩人隨意地搭著話,哪怕任務難度驟變,他們是狀態仍是散漫。
畢竟,隻有他和五條悟在,哪怕是特級咒靈,解決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本應隻是一個有點麻煩的無聊任務,直到一個意外降臨——
毫無征兆的,「帳」中出現一個光球,他們感覺到了一種不屬於他們在在場任何人或咒靈的咒力。
光暈散去,一個少年,不,應該說是男孩現身。
他披著黑色袍子,袍子是內裡是藍色的,頭上帶著漆黑的軟帽,古怪的打扮像是從童話裡走出的巫師,又或許他就是巫師。
在寬大的帽簷下,男孩的眼睛是同袍子內裡一樣的藍,此刻,這抹藍還帶著迷茫的霧氣。
他抬頭,一眼便望見麵前的咒靈,刹那間,眼神中的迷茫儘散。魔杖從袖中滑下,劃破空氣,指向咒靈,綠光於杖尖凝聚。
在這片隻有三個人和一隻咒靈的空間裡,少年的聲音格外響亮,他說——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於綠光跳躍之間,特級咒靈灰飛煙滅。
“有趣……,”一旁六眼注視著這一切,五條悟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他用手肘戳了戳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的夏油傑,語氣輕快道:“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是太差。”
在那天,五條悟和夏油傑秘密地綁了一個男孩回五條宅。
五條悟的房間是經典的和風,寬敞的房間一側擺著一張木質矮桌,三人圍在桌子周圍,五條悟和夏油傑跪坐著,為了體現氣勢,伊森選擇站著,儘管他站著和五條悟與夏油傑坐著差不多高。
伊森用力地錘了下木桌,大聲抱怨五條悟和夏油傑剛剛的行為:“現在日本的巫師都那麼沒禮貌了嗎?就算我的出現確實有點突然,可那不是你們剛剛像扛麻袋一樣把我扛著到這裡的理由!”
“就是、就是,”五條悟順著伊森的話,將目光投向他的好友,眼底的責備真情實感,“傑,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小朋友呢?”
“……”夏油傑很無語,事實上,最先綁人的是五條悟,扛人的也是五條悟,他隻是一個負責開虹龍的無辜司機。
伊森往夏油傑那湊了湊,毫不客氣地問道:“你的同伴一直是這麼不要臉嗎?”
“至少是從我認識他以來。”夏油傑冷漠地回複。
小小的手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少年老成的語氣同情道:“不容易啊……”
“一言難儘……”
“喂!你們兩個!我聽得到!”無辜的木桌又被捶了一下,五條悟瞪了夏油傑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伊森,語氣帶著點狡黠說道:“現在是2006年。”
這話聽起來沒頭沒腦的,夏油傑感到疑惑,一旁的伊森卻低下頭,略有所思,他試著感應了一下他在學校留下的印記,無果。見到伊森這樣,五條悟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問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伊森·希爾見過五條悟和夏油傑使用類似魔法的力量,他知道他們不是麻瓜,也就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
今天本是霍格沃茲開學的日子,他隻是正常地穿過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莫名來到了這個地方。五條悟和夏油傑也給他介紹了一些咒術師的常識,幾分鐘後,伊森確認了這不是他原來世界。
他不確定這個世界有沒有巫師,但他原本的世界一定沒有咒靈。不然,以咒靈的誕生原理,他從小生活在孤兒院,沒有理由沒見過一隻。
帶著點自欺欺人的味道,伊森再次嘗試感應他留在學校的印記,再次無果。如果霍格沃茲還在,以他的魔力量彆說是在日本了,在南極他都應該感應到。
他選擇接受事實。至於五條悟和夏油傑,少年中二,他們對這位天外來客感到格外好奇。
在兩人的問東問西之下,伊森也認清了他目前的處境,他現在身無分文,還是個黑戶。
“所以,你身無分文,還是個黑戶。”五條悟的臉上露出了囂張的笑容,伊森覺得他的下一句準不是什麼好話,“真是可憐,這對於一個小孩來說應該有夠頭疼的吧,但是我——好心偉大的五條大人,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遠離五條悟,似乎是想要做出如此發言的人劃清界限。無意間,他和以伊森靠的更近,以至於他清晰聽見男孩在他耳邊的密謀:“我可以揍他嗎?他的嘴比巨怪的裹腳布還臭。”
夏油傑用手遮住嘴,靠近男孩的耳邊回應:“不建議,不阻止。”
“……你們不會覺得自己很小聲吧。”
五條悟到也沒有被這兩人的態度所影響,他清了清嗓子,指尖在空中比劃兩下,像是在描繪什麼藍圖,“你叫伊森對吧,來高專上學吧!
“隻要你同意了資金、證件……五條家都可以幫你解決哦。”
等五條悟說完後的好一會,夏油傑才反應過來,他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哈?”
夏油傑覺得他的這位摯友腦子又抽了,“開什麼玩笑,這孩子看起來不到10歲,你讓他來上高專?”
“是12歲。”年齡是件嚴肅的事,伊森認真地糾正道。
夏油傑用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托著腦袋,為男孩奇怪的重點而感到頭疼地說道:“……那都很離譜。”
五條悟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像是位開明的家長:“傑,你聽說過跳級嗎?”
“12歲上高專?你這是跳樓!”
“彆那麼死板嘛,你想想,一屆就隻有我們和硝子三個人不感覺太寂寞了嗎?多一人一定會更熱鬨、更青春吧,”五條悟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且現在這孩子不是毫無去處嗎?我們是在幫他。”
“你就是覺得好玩吧……”夏油傑一眼道破真相,他痛苦扶額,五條悟沒再看他,他將目光轉向伊森,男孩低著腦袋,他眼中的那抹藍泛著波瀾,此刻似乎陷入沉思。
伊森現在想的是,雖然他目前身無分文,但隻要他巧妙地運用“悄無聲息”、“幻身咒”和“阿拉霍洞開”,搶個麻瓜銀行似乎不成問題。他是拉文克勞裡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現在高年級的咒語他早就學會了。等他有了資金,身份證明什麼的也不成問題。
接著他又在心裡否認了上一個答案,哦,不,或許不用那麼麻煩,一點“變形咒”,把葉子變成錢……不過,前提是我給看看這個世界的錢長什麼樣。
一個接一個的想法蹦出男孩的腦海,他的思維極其跳躍,上一秒是搶銀行,下一秒就成了街頭魔術,他的每一個主意都稀奇古怪,但細想又似乎確實可行。
如果在場的人有讀心術,他們聽到伊森光怪陸離的想法一定會為男孩的精神狀態而感到堪憂。
但如果是在霍格沃茲,那些人聽到伊森的想法,又看到男孩巫師袍裡的那抹藍就會露出了然的神情。
拉文克勞嘛,正常正常。
隻是,夏油傑既不來自霍格沃茲,也不會讀心術,他僅是覺得伊森隻是來自異世界的倒黴孩子。
雖然他見過伊森秒殺特級咒靈,但奈何伊森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與伊森古靈精怪的思維相反,他的五官精致卻不帶一絲攻擊性,看起像乖巧且惹人憐愛,鎏金般的頭發讓人聯想到書中周遊世界、追求答案的小王子。
他下意識的就把伊森放到了需要保護的那一方。
夏油傑歎了口氣,他決定,待會伊森拒絕,就由他先養著伊森。
五條悟笑眯眯地盯著伊森,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伊森的思維翻滾著,像是搖晃過的可樂,擰開瓶蓋的一瞬間氣泡噴湧而出,而最終,氣泡散儘,隻有一個想法穩穩地躺在液麵。
就在夏油傑都想好怎麼和他父母解釋帶一個孩子回家的時候,他聽見男孩說:“我要去高專上學。”
五條悟歡呼,夏油傑感到頭疼加劇,他恍然意識到,這個他認為還是隻個孩子的男孩,腦袋好像也不太正常。
至於伊森,他之所以同意,隻是因為當他在各種稀奇古怪的主意裡遨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今天本該是開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