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似的上了樓,藏析木拉開窗簾一個小角往樓下看,謝星紀的車剛好啟動,然後開走。
藏析木放下窗簾吐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感覺。
開心、興奮或者是難過,好像通通不是。
情緒雜亂無章,藏析木想了很久也沒理得清。
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點,去洗漱了一番便睡覺了。
第二天藏析木一到工位上坐下,虞歡和劉相衡便擠了過來。
劉相衡:“析木,你沒事了吧,昨天可把我們嚇壞了。”
藏析木還挺不好意思的,他摸了摸鼻子說:“老毛病了,沒事。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虞歡:“哪兒的話,沒事就好。”
“哦對了,你跟謝總裁認識嗎?我看他昨晚挺緊張你的。”
接著她又把昨晚藏析木失去意識後的事講了一遍。
“我們本來想發信息問一下你的,但一想到有可能把你吵到加上謝總裁那凍死人的臉我就製止住我的手了。”說完仿佛真的被冷到了一樣搓手。
藏析木這下更不好意思了,他磕磕巴巴地說:“認,認識,我們以前,是同學。”
虞歡和劉相衡一臉恍然大悟:“噢…難怪。”
不止虞歡和劉相衡,這天來上班經過藏析木工位的同事都會來問一嘴,搞得藏析木都想把頭藏在桌子底下。
謝星紀還是跟林雨夫一起出現的,但這次他們之間的間隔變得寬了很多。藏析木注意到林雨夫有意無意地靠近謝星紀的時候都會被他皺著眉避開。
他的辦公室就在藏析木的斜前方,藏析木隻要抬起頭就能看到裡麵坐著辦公的人。
林雨夫有一個相對小點的辦公室,跟謝星紀的辦公室中間隔了一整個辦公區。
一開始聽見分配的時候,林雨夫表現得很不滿意,為此他還到謝星紀的辦公室裡麵想爭取換到隔壁那間。
可不知謝星紀說了什麼,林雨夫最後灰溜溜地出來了。
從那天起,公司裡的人都默認了謝星紀在公司內部的權重真的很高,甚至可以不顧及公司的太子爺。
中午的時候,藏析木在茶水間碰上了林雨夫。或者說,是林雨夫故意來堵他的。
“你究竟耍了什麼手段?”一上來就語氣不善。
沒頭沒尾的責問,藏析木不太想搭理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雨夫似乎被他的態度氣到了,咬著牙說:“不管你的手段多麼高明,謝星紀都會是我的!”
藏析木捏緊了手裡的杯子,麵色如常道:“他是不是你的關我什麼事?林少爺,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跟你搶什麼人的。”
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破綻,林雨夫還是惡狠狠道:“你最好如此。”
直到林雨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藏析木抓著杯子的手還是沒有放鬆,他覺得自己隱約又有點呼吸困難了。
不能再暈倒了,太丟臉了。
他放下杯子,朝廁所走去。
廁所裡,藏析木頂著被水洗得濕漉漉的臉,雙手撐在洗手台前慢慢調整呼吸。
‘哢塔‘,是門被落鎖的聲音。
藏析木轉身,可還沒看清楚來人就被摁在牆上。
謝星紀掐著他的下巴,看著有點生氣:“跟你沒有關係?”
藏析木被捏得有點疼,他看著謝星紀的眼睛,知道剛剛他跟林雨夫的對話被聽到了。
“你確實…確實跟我沒關係。”他有點艱難地開口。
謝星紀好像更生氣了,聲音變得更沉:“以後我跟誰在一起也跟你沒關係?”
心臟猛地一疼,藏析木聽到自己乾啞的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它說:“是…”
謝星紀深深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最後泄憤似的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唔…”藏析木吃痛地叫出聲。
以前謝星紀每次被他惹生氣卻又不舍得對他說重話的時候,總會咬他的耳垂,借此來宣泄不滿。
謝星紀又看了兩眼他耳垂上留下的牙印,留下一句“沒良心。”就出去了。
藏析木愣了一會,走到鏡子麵前,看到自己的臉紅了一大片。他又伸手摸了摸耳垂上明顯的牙印,等到牙印淡了點,就不得不回去繼續工作了。
“析木,你看看這裡,這個圖是不是有問題啊?”餘思思拿著一張打印的圖表過來。
藏析木接過低頭看了起來,找了一會找到問題了,他正想開口就聽到餘思思的一聲驚呼。
“哇!析木,你耳朵怎麼了?耳垂怎麼有個印子?”
她這麼一說,旁邊的虞歡和劉相衡立馬就看過來了,藏析木下意識地把耳朵捂住。
“沒,沒什麼事啊。”
“真的嗎?我怎麼看著像牙印呢?”虞歡眯著眼睛打量他。
藏析木心下大亂,怎麼個個都當起福爾摩斯了。
“沒事真的,我剛好像被蚊子咬了,很癢,我自己用指甲印的。”
這個解釋還算說得過去,他們“哦”了一聲便繼續工作了。
藏析木快速地跟餘思思指出了圖表中的錯誤,好不容易身邊沒有人了,他狠狠地鬆了口氣。
一抬頭卻看到辦公室裡的謝星紀在看著他。
這是在看他笑話嗎?王八蛋。
藏析木沒忍住,瞪了一眼謝星紀才算作罷。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謝星紀好心情地勾起嘴角。這讓在辦公室裡的林雨夫看呆了,他從沒見謝星紀公式化外的笑容。
他順著謝星紀沒收回的目光看去,又是藏析木。
不過沒關係,他表哥說了,會幫他得到謝星紀的。
想到這,林雨夫笑著跟謝星紀說:“星紀,我爸和我哥剛好出差經過這邊,他們說晚上一起約個飯。”
謝星紀這才把目光從外麵藏析木的身上收回,他微微皺眉:“你們吃飯叫我乾嘛?”
林雨夫被問得一梗:“我爸說想聽聽你對寧城公司的看法。”
這麼說的話,確實不太好拒絕。或早或晚,寧城的情況都是要彙報上去的。
“行,地址和時間給我,我會過去。”
林雨夫聞言又是一愣:“我們不一起去嗎?”
謝星紀還有事情要忙,本來就因為中午他挑釁藏析木有點惱火,現在被問來問去更是不耐煩了:“你可以自己打車或者叫司機。”
“可是...”
“你不願意的話我另外找董事長約時間。現在可以出去了嗎?”謝星紀的眉間愈來愈皺。
林雨夫再怎麼不情願也隻好點頭答應。
他走出來的時候表情並不好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和謝星紀鬨不愉快了。
“誒,你們說,他倆難道不是情侶嗎?怎麼看起來好像吵架了。”虞歡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到了藏析木和劉相衡工位中間,小聲跟他們八卦。
劉相衡一臉這有什麼:“我們也是情侶,我們偶爾也會吵架啊。”
虞歡一想,好像也是。
“他們不是情侶。”藏析木突然開口。
儘管自己中午才對謝星紀說了和自己沒有關係,但聽到彆人討論時將他和其他人綁在一起,藏析木還是會不舒服,下意識地開口解釋。
但是話說出口後他就後悔了,這下成多管閒事了。
虞歡一臉吃到大瓜的樣子,眼睛都瞪大了。
虞歡:“你咋知道?”
還不等藏析木開口,劉相衡先說了:“析木和總裁是同學啊。”他一臉寵溺地看著虞歡,仿佛還說了:這都忘了,小傻瓜。
虞歡好似恍然大悟:“噢對,肯定是總裁跟你說的是不是。你們的同學情誼還蠻深厚的嘛!“
藏析木剛鬆的一口氣還沒順下去又噎上來了,他咳了兩聲:“我們不熟。”
本來就是謝星紀告訴他的,他隻是不小心讓其他人知道了。
謝星紀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藏析木在咳,在經過他旁邊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來囑咐:“不舒服的話多喝點水,必要的時候去看醫生。”
藏析木沒看到他,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又被嚇了一跳,想瞪人又不敢,最後隻能磕磕巴巴地說:“謝...謝謝。”
謝星紀走後,藏析木一抬頭就看到虞歡和劉相衡一副“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表情,讓他體會到了一把人們常說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
傍晚,酒店璀璨的燈光給每個人的臉上都鍍上了一層白光,既明亮又不失真。
走道角落中,林雨夫低聲詢問:“表哥,你不是說會幫助我和謝星紀在一起的嗎?這都多久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章安撫他:“哎呀,彆急嘛。你聽表哥的,一定會幫你得到他的。”
林雨夫有點不認賬了:“李良我照你說的偷偷給他機會鑽空子,又讓我爸的人順利查到,迫使他下崗了。你還要讓我幫著你做多少事?我的事你沒給我一點好的苗頭啊?”
“我沒想到舅舅居然將這個分公司交到一個助理的手上。”
“謝星紀的能力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你...”
“不說了不說了,總之我會幫你的。到時候你聽我的就是了。”
陳章不欲再與他爭辯下去,因為他知道他這個表弟是個徹頭徹尾被嬌生慣養的少爺。再說下去怕是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