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劉雙雙已經回來了，葉婧放下剛咬了一口的油條，帶顧然去臥室，她指著臥室書桌上收納盒裡高高低低的護膚品道：“都在這裡了，你應該分得清吧。”

顧然大概看了看：“差不多吧。”

“那你弄吧，我先去吃飯了，你這身體是真的餓了。”

“好。”

兩個人都默契地不提剛剛的洗手間事件。

顧然塗完護膚品就出來吃飯了，葉婧想起還沒有介紹劉雙雙，就簡單補了一句：“這是我閨蜜劉雙雙。”

顧然和劉雙雙點點頭，算是認識了。

葉婧沒問顧然都塗了些什麼，她現在更在意的是下午怎麼上班。

剛想說話，顧然就先開口了：“剛剛說上班的事情，怎麼辦呢？”

葉婧索性接茬說道：“嗯……我想了想，今天上班可能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顧然和劉雙雙聞言都放下筷子，準備好好聽聽。

葉婧看著顧然說道：“我替你上班，你替我上班。”

顧然沒有立即回應，似乎在思考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反倒是劉雙雙，眼睛在顧然和葉婧間滴溜溜一轉，啪的一拍桌子：“這個主意可行！”

顧然不解地看向劉雙雙。

劉雙雙解釋道：“工作而已，重要的不是今天能乾出成績，而是先把今天糊弄過去。”

葉婧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都不能請假，那就先想辦法混過去。”

葉婧認真的考慮過這個方法的可行性，至少是對於她來說的可行性，她肯定地說道：“我今天的工作你一定可以。我是大學老師，今天兩節課，但都是新學期的第一節，可以不講課程內容，你就去做做自我介紹，再讓學生們也做做自我介紹就行。”

顧然從沒想過葉婧這種又喝酒又不早起又住在老舊小區，現在看起來對待工作也很隨性的年輕女生居然是大學老師，一時有點詫異：“大學老師我怎麼行？”

劉雙雙在旁邊接話說道：“就做自我介紹有什麼不行的，而且婧兒一共沒去過幾次學校，沒幾個同事熟悉她，絕對不會穿幫。”

“而且我下午3點半一節課，6點半一節課，現在還不到10點，時間很充裕，足夠你準備。”葉婧有種要把顧然逼上梁山的架勢。

“但我不比那些學生大多少，怎麼可能像老師呢？”

劉雙雙在旁邊插嘴道：“顧然你多大啊？”

這個時候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葉婧轉頭問用眼神詢問劉雙雙：“你來添亂的？”

“就問這一句。”劉雙雙又轉向顧然，“多大啊。”

“……24。”

“那還好呀，正好能跟他們聊得來。”劉雙雙又轉頭跟葉婧挑了挑眉毛，那意思是，“你看吧，我趁機把年齡也幫你問了。”

葉婧有些無奈地想扶額，劉雙雙還真是不分場合地努力撮合。

“但是……”顧然或許是一個比較內耗的人，也或許是思慮比較周全，總覺得這樣不妥。

劉雙雙打斷他道：“但是什麼，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那就聽葉婧的吧！”

“……好吧。”顧然無法，隻好暫時接受了這個提議。

隻聽葉婧繼續道：“我這邊算是解決了，那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我的工作，一天有一天的活兒，摸不了魚。”

“你先說說看。”

“我是……嗯……”顧然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怎麼開口：“我是歌手，下午2點要去錄一首歌，錄完才收工，所以大概會弄到晚上。”

葉婧嘴角抽了抽，想起今天早上提到工作的時候顧然緊張的樣子，還想著彆是做什麼保密工作的，結果千算萬算，沒想到顧然的職業這麼偏門：“完了……我唱歌一般，這幾年連ktv都沒去過。”

“應該是不跑調，但跟你們專業的肯定沒法兒比。”葉婧有些尷尬地看著顧然，“要不……我先唱兩句你聽聽？”

顧然沒有接話，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你對我的職業沒有什麼想法？”

葉婧不解：“啊？這個職業怎麼了？我要有什麼想法？”

不止葉婧，劉雙雙也很不解。

聞言，一直表現的很擔憂的顧然好像鬆了口氣似的：“沒事，儘力唱就行。”

顧然說著拿出手機：“我加你微信，把歌詞和demo發給你，你先熟悉熟悉，下午會有老師指導的。”

“嗯？你們專業歌手還要老師指導？”葉婧很疑惑，一邊問一邊拿出手機添加了顧然。

“也……不算專業。”顧然把歌詞和demo發給葉婧，還發了兩張照片，“這是一首合唱的歌，下午還有兩個人一起，山羊和老魏，不用問真名，就這麼叫就行，我們關係很好，這是他倆的照片，你先認一認。”

“哦，好。”

其實也沒什麼需要特彆去認的，山羊年輕一些，老魏成熟一些，完全不會弄混。

但是，好朋友往往最容易發現自己不對勁的地方，葉婧和顧然根本完全就是兩個人，行為習慣肯定會不一樣，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想到這一節，葉婧又問道：“既然你們關係很好，互換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們？”

“這……他們也不會信吧。”

劉雙雙敲敲筷子：“哎哎哎，這兒不就坐著一個信的。”

顧然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了：“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真覺出不對了再說。”

初步互通完各自的工作，已經快上午10點了。葉婧還沒有學歌，顧然還沒有試講下午的課，時間似乎有些緊張了。

劉雙雙留下來做後勤，讓他們倆該學歌的學歌，該備課的備課。

葉婧把demo打開，調成單曲循環，混個耳熟的同時把第一堂課的ppt改了出來。原本葉婧是打算講一些第一章的內容，現在全都刪掉了，多寫了一些自我介紹和教學計劃。

這期間，劉雙雙給顧然化了個淡妝，顧然很不習慣化妝，化眼妝的時候眼睛不受控製的眨個不停，睫毛扇的像小蝴蝶一樣。葉婧餘光瞟過去，忍不住輕輕笑起來，顧然這樣子，讓葉婧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剛開始學化妝那會兒，生疏又努力，青澀又可愛。

半個小時後，葉婧改好了ppt，把顧然叫到旁邊，一頁一頁詳詳細細地介紹了自己的簡曆和教學計劃。葉婧覺得，哪怕是寫人物傳記，都不會比她現在說得更細致了吧。

“你是英語專業的？那我是不是還要說幾句英語？”

“能說就說，不能說倒也不用特意去學。”

………

“我發音不標準啊。”

“不是大問題，我又不是教語音的。”

………

“你留過學啊，好厲害。”

“這叫交換，英語專業的標配。”

………

“這最多隻能撐半個小時吧。”

“對，剩下的時間就讓學生挨個自我介紹，每個班30多個人呢，介紹完就差不多了。”

顧然邊聽邊看，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本子，恨不得把葉婧說的每句話都記上。

顧然的字真好看，不僅記得又快又好，還……畫了一些……符號？

“你這畫的什麼啊？有點像我們英語專業的速記符號。”

“差不多吧，標記用的。”

“是你們行業的慣例嗎？我要學嗎？萬一下午要寫字的話。”

“不用，就是我自己的一些小習慣。”

這一遍通講花了1個小時，顧然順一遍又花了半個小時。這期間，葉婧就在旁邊認真地練歌，偶爾回答幾個顧然的問題。

12點了，時間真的很緊張了。

劉雙雙叫他倆吃午飯的時候，葉婧問顧然：“這歌我學的差不多了，我唱一遍你聽聽？”

“好。”

這是一首很優美的歌，曲調溫柔，訴說著少年情竇初開的悸動，配上顧然的嗓音，淺吟低唱，雖然有氣息不穩和偶爾的小走調，但整體上很是動聽。

一遍唱完，劉雙雙在旁邊鼓起了掌：“好！好聽！”

顧然附和：“挺好的，不用刻意去記詞，錄歌的時候有歌詞看的。”

葉婧詫異道：“我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你不給點指導意見嗎？”

顧然猶豫了一下：“嗯……還是下午聽指導老師的吧。”

葉婧不解，專業歌手不給專業意見的嗎？顧然是不是才入行沒多久啊。

吃完午飯，葉婧給顧然搭了套下午上班的衣服，“那什麼……你自己會穿內衣嗎？”

葉婧這會兒已經看開了，沒什麼比早上洗漱更尷尬的了。

“會……吧。”顧然猶猶豫豫的不能確定。

“算了，我給你找件運動內衣吧。”

為了方便，葉婧最後給顧然挑了套休閒西裝，不用穿高跟鞋。

顧然也從他家裡拿了套衣服給葉婧換，又是一套休閒裝，他還給葉婧準備好了背包。

葉婧看著背包裡的水，紙巾，濕紙巾，筆，小本子，驚訝於一個男生的細心程度：“準備的這麼齊全啊。”

“這都是我平時上班必備的。”

葉婧看著自己就裝了電腦，u盤和紙巾的包，有些慚愧，覺得自己一個女生，未免活得有點粗糙了。

下午1點，葉婧出發去錄音棚，冒充顧然上班去了。

1點半，顧然也出發了，冒充葉婧去了南師大。

劉雙雙美其名曰替他們坐鎮後方，賴著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