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澹台燼依然沒有醒來。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睡得並不安穩,口中不時發出低低的囈語。靈曦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他發起了高燒,心中頓時一緊。她急忙打了冰水,用濕帕子為他降溫,又匆匆熬了一碗草藥。她不敢用法力為他醫治——剛將他帶回來時,她曾試圖喚醒邪骨,但她的魔氣進入他的身體後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不僅如此,她自身的法力也差點被吸入其中。靈曦積攢魔氣本就不易,若因此失去維持身體的力量,更無法保護他。她不敢冒險,隻能選擇最穩妥的方式。
靈曦小心翼翼地將澹台燼從床上扶起,一手托著他的背,一手端著藥碗,輕輕將藥湯喂入他口中。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懊惱——她一直以為魔胎會降生在夷月族中,卻忽略了那些出嫁的夷月族女子。她從未想過,魔胎竟會通過她們的血脈延續下來。如果她能早些找到他,他就不會受這樣的苦。
她用帕子細細擦拭他嘴角的藥湯痕跡,動作溫柔得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當她轉身去洗帕子時,澹台燼虛弱地睜開了眼。他的目光有些迷茫,落在靈曦忙碌的背影上,心中泛起一絲困惑。眼前的少女明明很陌生,可她身上的氣息卻讓他感到無比熟悉,仿佛他們早已相識多年。她身上散發出的溫暖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那種感覺就像他還是胎兒時,在母親腹中感受到的安寧與安全。
“你……救了我嗎?”澹台燼的聲音微弱而沙啞,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了什麼。他的目光有些迷茫,落在靈曦忙碌的背影上,心中泛起一絲困惑。眼前的少女明明很陌生,可她身上的氣息卻讓他感到無比熟悉,仿佛他們早已相識多年。
靈曦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快步走到床邊,輕聲問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她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切,仿佛他的每一絲不適都牽動著她的心。
澹台燼從未受過這樣的關懷,心中既困惑又有些無措。靈曦細細地為他把脈,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專注地感受著他的脈象。她的眉頭時而微蹙,時而舒展,仿佛他的身體狀況完全牽動著她的情緒。
“你的脈象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我會為你調理好的。”
說完,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前,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大堆藥瓶。她仔細地挑選著,口中低聲自語:“這些是滋補的,這些是祛寒的,這些是調理氣血的……”她的動作迅速而熟練,仿佛早已將這些藥物的功效熟記於心。
她將藥瓶一一擺放在桌上,耐心地為澹台燼解釋:“這是內服的,每日早晚各一次;這是外敷的,塗在傷口上可以加速愈合;這是治新傷的,這是祛舊痕的;還有這些,是治頭痛和風寒的……”她的叮囑細致入微,仿佛他的身體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澹台燼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陌生的少女身上感受到如此強烈的關懷與溫暖。她的眼神溫柔而專注,仿佛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謝謝你……”他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激。
靈曦回過頭,衝他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不用謝,這本就是我該做的。”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明亮,驅散了他心中長久以來的寒意。澹台燼看著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依賴,就像摔倒的孩童看到了母親伸過來的手,既安心又渴望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