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成了姒嬰在魔域最願意親近的人。每次出任務回來，姒嬰總會從路邊采幾朵花帶給她，有時是紅色的，有時是粉色的。這些花雖然脆弱，卻在魔域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珍貴。

“你說帶這玩意有什麼用？”驚滅看著姒嬰小心翼翼地將花朵用法力護在掌心，忍不住嗤笑道，“在魔域很快就枯萎了，還不如帶幾隻妖獸給她玩。”

“你懂什麼！”姒嬰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她將花朵小心收入掌中。魔域常年籠罩在黑暗中，尊上現在又不許靈曦離開，這幾朵花想來是她唯一能看到的色彩。姒嬰有時想，靈曦似乎不屬於這裡。她的天真與純淨，與魔域的妖魔格格不入。魔族崇尚暗夜與殺戮，他們的服飾不是黑就是血液般的猩紅，但靈曦穿上其他色彩的衣服，或許會更適合。

驚滅撓了撓頭，一副受到啟發的神情。他翻動天兵的屍體，從下麵發現一株黃色的小花，獻寶似的拿到姒嬰麵前：“你看！這個怎麼樣？”他咧嘴一笑，嘴邊還殘留著吞噬神兵留下的血跡。

“你是不是有病！”姒嬰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將那株小花拿過來，隨手丟在地上。她抬腳禦風到空中，飛向魔域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彆浪費時間了，趕緊回去複命！”

驚滅望著姒嬰離開的方向，無奈地聳了聳肩。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小花，撇撇嘴，招呼打掃戰場的魔兵：“走了走了，彆磨蹭了！”

——

靈曦將姒嬰帶回的花朵小心地插在琉璃瓶中，擺在她在魔域的洞穴中。那是她現在的居所，初魔不在的時候，她便在這裡休息。姒嬰告訴她，不管野獸還是妖魔，都得有自己的巢穴，哪怕凡人女子也都有自己的閨房。她喚初魔爹爹就不能總與他睡在一起。其實千百年來，靈曦要不伏在魔宮的王座旁，要不拽著他的衣袖睡在虛空中，她喜歡依偎在初魔身邊，喜歡感受到他的氣息，睡在他身邊有什麼不對呢？

靈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其實姒嬰也不明白，她自小跟姐姐生活在一起，沒有接觸過外人。再者，妖魔多數沒有倫理綱常，她隻是路過凡間時現學現賣。畢竟做了魔將，統領萬千妖魔，總要有個統領的樣子。

靈曦在瓶中注入一絲法力，那些花朵便能開放很久。她望著那些脆弱卻美麗的花瓣，心中湧起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