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折疊起來，少年提姆變出一雙靴子遞給光腳的簡，“這樣我們就得到了兜帽少年的名字，吉沃尼。”

簡迅速換上了靴子，踩了兩步，“你有槍嗎？”

他從床下掏出一個箱子，“你來選”，接著說，“現在哥譚全城封鎖了。地震造成的天坑特彆不對勁。”

少年提姆把一大堆工具放進了一個小包裡，包括一台電腦和醫療包，“吉沃尼的手機收到了鋼琴師死前的電話，他一定親耳聽到了父親的死亡過程。當時，他的父親從沃克斯豪爾音樂中心出來後，天色晚了。他抄近路準備回家，碰到了戴著動物麵具的一群怪人和一個警察。迪克遜碼頭或三角碼頭、西橋是這夥暴徒的主要交易地。”

簡挑了一把塞在腰間，一把綁在腿上，“動物派對嗎？這些地點離警局不遠，怎麼敢？他父親碰到交易現場了，對方是被動物派對的金錢收買了嗎？”

“他至少是一個小頭目。出賣職業的惡警，行為毫無顧忌，在迪克遜碼頭殺了鋼琴教師然後邀功升職。現在是麥肯警探了。”

提姆背上挎包，轉頭發現她熟練地在抽屜翻找護膝，綁好後她翻找車鑰匙，他出聲打斷這隻不貪戀寶物的嗅嗅，“我們現在去警局。”

他先行打開門，亮出手表，“我來開車。”

簡挺直腰背，“你有駕照嗎？”，悄悄咕噥了一句自己才是大姐姐。

提姆挑了下眉頭，眼底藏著狡黠的光芒，彎了下嘴角，“你來開。姐姐。”

她經曆過類似的尷尬，所幸沒說提姆是壞蛋，假裝無事發生接過鑰匙，“該去哪裡呢？”

“去警局的路上會經過鋼琴師的事發地點，在舊哥譚中心停一下。”

他們開車前往唐人街。少年在車上逐幀分析吉沃尼在哥譚僅有的幾個錄像，追蹤他的行動軌跡。

黑色的蝙蝠標誌一閃而過，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她是怎麼到這個哥譚的？

難道她還在做夢？

“車站那裡有個蝙蝠標記，吉沃尼好像都不知道蝙蝠俠。”

“蝙蝠俠現在隻有哥譚人知道，除非他像超人一樣將巡邏範圍改為全世界。這裡沒有英雄組成的聯盟。”

“也許是世界不一樣。”

“你睡前有做什麼和之前不一樣的事或碰到了什麼你覺得古怪的東西？”

“沒有。”簡低頭看到短褲因坐姿露出的一塊腿，膝窩上模糊的紅痕，耳尖泛紅，圓圓的腦袋逃避地看向窗外甕聲甕氣，“呃……我看了一部演員配置古怪的樂高電影。”

“天黑了。吉沃尼確實在舊哥譚中心，唐人街65號的玩具商店拍到了他的側臉。”

收起錄像，提姆切換到本地名嘴本傑明的頻道——“哥譚，您沒事吧”。

簡：“我很少看嚴肅的新聞。”

提姆：“我從這個播客學會了罵人。”

埃利奧特報業股市交易量創曆史新低。

放心，哥譚公報有維姬·維爾，永遠缺不了蝙蝠俠的超大屁股看。以及，哥譚的故事讓你倒閉不了，埃利奧特不會成為西恩尼斯家族。

等等，演播室突然閃過一個黑影。不會是……羅曼·西恩尼斯？放過我吧，羅曼。想我下地獄的人和讓猶太人進烤爐的人一樣多。

簡：“……”

提姆：“黑麵具的確這麼小心眼。”

簡：“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提姆：“黑麵具的確糟糕透頂。”

簡：“我說主持人。”

本寧頓製造現任掌權人的雙胞胎妹妹還是弟弟失蹤？

抱歉，麥克斯·本寧頓從7歲開始出席宴會，我就分不清穿著裙子的他是女孩還是男孩。同胞姐姐管理企業，發型衝天的弟弟還在讀高中。

讓我看一下，沒錯，哥譚中學隻有高中四年級。可能姐姐發展業務的時候忘記給他預約變性手術了。

雙胞胎真正應該預約的是心理醫生，麥克斯又又又又被綁架了，嘴裡隻會念著：我姐姐不會放過你的。本寧頓家族懶得撈他，姐姐出差，因當地爭鬥困在南非。

哦！可憐的本寧頓，我為你祈禱，會救你的人隻有蝙蝠俠了。

對了，醫生，給本寧頓看腦震蕩的時候一定給他仔細看看腦部。

簡：“他還在讀高中？他多大了？”

提姆：“本寧頓和同班過一次。”

簡：“奇怪。為什麼綁架雙胞胎？他姐姐還脫不開身。”

提姆：“確實古怪。不僅浪費功夫，還拿不到錢。”

簡：“難道是蓄意報複偽裝成綁架勒索？”

提姆：“可能性很小。本寧頓人緣很好，學校交際喜歡撒錢，但不深交。他是個遊戲宅男。十次綁架有九次發生在漫畫店，一次發生在宴會。”

哥譚第二有錢的坎頓再次舉家出逃，威脅工作人員加緊急航線。號稱除了土地哪一點都比韋恩偉大的坎頓，卻為難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對方還是孕婦。

等等！我找到坎頓家族興旺的原因了！坎頓有不同的生殖方式。汙蔑這個大肚子的偉大女人作秀的生物都是亞當生的。

還有，感謝蝙蝠俠。坎頓一開始都不用參加庭審，現在怎麼都得去法院撈家族嫡子嫡孫了？你說呢，坎頓們。

提姆：“本傑明是蝙蝠俠的骨灰級粉絲。”

簡：“人人都愛蝙蝠俠。”

提姆：“我指，性趣。他迷戀蝙蝠俠。”

簡：“……”

阿卡姆喜歡建房子最後這個家族就剩下了一個“大房子”，鮑爾斯家族熱衷穿西裝在市政廳打窩，讓我們拭目以待。

瞧瞧，哥譚最“健康”的唯美建築——阿卡姆療養院，是哪位仁兄打造的？“偉大”的阿瑪迪斯·阿卡姆主張治好每一位犯下血債的精神病罪犯而非死刑，可是他可憐的家庭是誰撕碎了？有人去他墳前問過嗎？

同樣，我請問：市政區單位名稱變更為鮑爾斯能源，怎麼不通知董事開會決議？什麼！董事會都是鮑爾斯。

看看本地新聞上聰明絕頂的政治家！哥譚地震，燈火通明的市政廳開會商量什麼呢？哥譚損失了五億美金，無人在意近一千人傷亡。有個紅發綠眼的小夥說了什麼？嘖嘖……禮貌的鮑爾斯打斷了對方，又在排擠底層公職人員了。請記住勇敢的英雄叫裡維斯，保佑他找工作順利，也祝我自己找工作順利。

簡：“這是可以說的嗎？”

提姆：“他的風格向來如此。”

簡：“我以為他喝多了。”

提姆：“比外界對哥譚人的刻板印象中毒舌一點。”

都學學韋恩，土地最多，錢最多，時間最少，布魯西寶貝最喜歡玩命。他是我最愛的有錢人。我每天詛咒有錢人去世的時候，布魯斯是出現最少的闊佬。最最最重要的是，布魯斯·韋恩資助了蝙蝠俠！

蝙蝠俠我愛你。但是你能不能帶回羅賓？市長，我的要求不多。請他媽的布魯德海文歸還夜翼。

簡：“唔，蝙蝠俠現在沒有羅賓嗎？”

提姆：“羅賓單飛了。現在是夜翼。”

簡：“我的意思是我們那裡的蝙蝠俠有五個羅賓。”

提姆：“怎麼說……”

簡：“起因是大家討論羅賓長不高。本地論壇上有一個帖子分析羅賓有五任。

一代力氣最大，身體最靈活，性格最活潑，除了講冷笑話哪裡都很完美，大家叫他神奇小子。

二代，最擅長使用策略。

三代最聰明，最冷靜。

四代最堅韌，最細心。

五代最可愛……他是最矮的羅賓。”

提姆：“蝙蝠俠聽起來像神話裡的姑獲鳥。但符合美國人的刻板印象，喜歡收養一大堆小孩。”

車停在唐人街對麵的舊哥譚中心，她調整好狀態，確定槍的位置，“到了。”

錄像中，吉沃尼在舊哥譚中心接觸過兩個路人，一個大胡子光頭老人，一個粉發性感女郎。

兩人分工合作。提姆找老人打聽消息，對方是癮君子，一直說著胡話和糟糕的雙關語。

簡找女郎問話，對方拉她進店消費，她禮貌婉拒了。她不知所措碰到腰間槍的位置，女郎感到了她的尊重，反而告知吉沃尼的方向。女郎的同事看到吉沃尼徑直走向了警局，一直獨坐在不遠處。

這證實了提姆的觀點，不是簡以為的處決複仇，走投無路的吉沃尼選擇孤注一擲，沒有去父親的事發地點處決殺父仇人。

迪克遜碼頭是四日前惡警麥肯和動物派對藥品交涉地點，也是鋼琴師被槍殺的事發地點。迪克遜碼頭向西是沃克斯豪爾音樂中心，向東就是舊哥譚中心、哥譚老城區。GCPD就在老城區。

木已成舟，來晚了一步。

小巷剩下一灘血跡和一個鯊魚頭，從碩大的鯊魚嘴看進去是活人的頭顱，沾滿了血跡。

簡帶上手套，測量了下地上血液的溫度，又飛快跑上了樓梯，樓梯處也有血跡，“地表溫度和血液溫度相差不大，應該是剛走不超過15分鐘。血量多，從高處一擊斃命。吉沃尼的身高和我差不多，根本做不到從高空一刀砍斷脖頸。他獨自來的哥譚，一路上隻與售票員，神誌不清的老人交談過，沒有幫手。”

提姆打開電腦，飛快敲擊鍵盤，“我找找錄像。麻煩你幫我拍下現場照片。”

地麵雜亂的腳印有五個人，吉沃尼，鯊魚頭，兩個逃走的腳印可能來自鯊魚頭的同夥。還有就是這個巨大的腳印，隻在血泊處留下印記，腳印的主人怎麼離開的？像蝙蝠俠一樣會飛嗎？

血泊圍繞兩個鮮明的腳印，大腳印來自近兩米高的嫌疑犯，小一點的腳印來自吉沃尼。兩米高的疑犯直直劈向鯊魚頭混混後，懷裡抱著頭顱從空中落在了地麵，血液飛濺到對麵的吉沃尼身上。所以吉沃尼的腳印與飛濺狀血痕混在一起。

這個腳印的主人身高近兩米，惡警麥肯身長不足六英尺，殺死鯊魚頭、有著巨大腳印的人是誰？

這個人可以嚇得鯊魚頭的兩個同夥離開，會是什麼人？

有點頭腦的小混混一般隻怕蝙蝠，看到他就逃跑。

動物派對和惡警麥肯內訌還是吉沃尼另有幫手？

吉沃尼去了哪裡？還是已經……

“巷口是死角，對麵的車載監控儀上隻有一個蝙蝠俠的背影……”，提姆臉上閃過一絲憂慮。

他們異口同聲，“有人在假扮蝙蝠俠？”。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簡翻出相機，拍攝血泊和血印跡，“我拍照，你再看看現場。我覺得吉沃尼認識假蝙蝠俠，可能是同夥。”

提姆蹲在地上，拿起鯊魚頭，“還記得我在車上播放的吉沃尼在哥譚郊區公共汽車站買票的錄像嗎？吉沃尼到達哥譚後，步行到汽車站。他買票的時候問售票員，牆上黑色的蝙蝠標記是什麼，這說明吉沃尼不認識並且不了解蝙蝠俠。”

他接著分析血跡，“鯊魚玩偶外麵有血手印和大量的噴濺血跡，裡麵有少量的血跡和汗液。一擊斃命後，頭部離斷，軀體反應導致頭顱眼睛閉合。”

“而且，整個頭顱被一下撕斷，脖頸連著頭顱，不像被斧頭砍斷的痕跡，也沒有薄刃割斷脖頸的殘留，種種跡象表明是凶手大力拔開頭……”

鯊魚頭混混的下半身屍體不見蹤影。垃圾車附近兩個濕漉漉的腳印與血跡邊的腳印截然不同，簡在肮臟的混凝土地麵上捏了一把，碼頭或海灘上的細沙，還有一點白色的晶體，“鯊魚頭的同夥帶走了他的屍體。”

提姆先後撿起一根黃色毛發和一根白色的羽毛，“大概情況是這樣。吉沃尼在警局附近蹲到了不法警探麥肯。

麥肯經驗老道，發現了吉沃尼，於是吩咐包括鯊魚在內的三個動物派對成員，禿鷲、狐狸或鬣狗處理掉吉沃尼。

鯊魚、禿鷲和狐狸強推吉沃尼來到小巷。

他們發現吉沃尼真心複仇，打算殺掉這個小孩。

然後假蝙蝠俠來了，狐狸和禿鷲逃走了，鯊魚自以為是，拿槍和假蝙蝠俠硬拚。”

簡在噴濺血跡不遠處找到了一個彈殼，“鯊魚對假蝙蝠俠開槍，然後變成了鯊魚頭。”

子彈呢？假蝙蝠俠中彈了？巨大腳印沒有血流跡象。

血泊旁邊有深色的印記，提姆拿試管取了膠質粘液，示意她看黏糊糊的手套，兩根手指上似乎有不詳的東西在動，“這個蝙蝠俠可能不是人。”

粘液好像是活著的，不斷遊動，仿佛有無數條無形無色的古怪觸手潛伏在其中吞食人的精神。

少年提姆臉色發白，雙手抽搐按著心口倚著旋轉樓梯支撐身體，眼睛裡明晃晃的痛苦，頭掙紮著遠離吸引他的詭異黏液，“不能看！越看越暈炫……耳邊有古怪的聲音，心悸，莫名的恐慌……就像精神汙染……太古怪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