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1 / 1)

女傭跟老管家是一起的,但平時都互相包庇,但似乎老管家並不知道她把傅汝歡放了出來。

某個沒戴上眼鏡而有些近視的家夥努力擠出眼淚水說:“聞秋,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就放了我吧,如果你想出去我都可以幫你。”

他好像在悔改,可令人冒犯的目光還是在遲聞秋的三角區徘徊,比蒼蠅還要煩人!

遲聞秋不可能對他下手,世界規則都不允許他做違法的事情,如果這裡沒有法律約束就不一定了。

眸光晃動,他看向了窗外,外頭的光照四射,應該是有人回來了。

傅汝歡還在試圖招攬遲聞秋:“彆猶豫嘛親愛的,你完全不用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出去後你把我當小白臉關起來養著,我絕對沒有二話。”

係統叫嚷:【宿主可彆聽他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特彆是下半身思考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能聽信,他現在就隻想跟你為愛鼓掌,一點都沒有任務對象誠實!】

遲聞秋並不認可最後一句話,脖子還瘙癢得很,緋紅已經蔓延到整片胸膛,被衣服摩挲得難受。眉頭習慣性皺了皺,問:“你有把握逃出去?”

“當然,請無條件相信我!”傅汝歡衝他眨動狹長眼睛釋放魅力。

遲聞秋完全不吃這一套,甚至還有點反胃,他隨手把手帕塞進他嘴裡,心道:“係統,電他。”

【誒,什麼,我嗎?好吧……】

傅汝歡見遲聞秋站起來,目光逐漸變得希冀,然而對方奇怪地比劃了一下角度,又突然反手握刀,毫不留情捅在自己的腹部。傅汝歡反應敏捷,立馬就想彈跳起身,但是身體驀然竄遍電流,讓他動作得十分艱難。

利刃入體三分,血液迸濺,遲聞秋生怕還不夠,又用力刺了一刀。

“嗚嗚嗚!”傅汝歡掙紮著爬起來,看到遲聞秋的整張臉都白透了,將嘴裡的布磨蹭掉,“你瘋了嗎遲聞秋!有必要傷害自己報複我?!”

“哈,我可不是為了你。”

房門外響起女人驚慌的聲音:“等下家主大人,我不是……”

裡頭的臥室門板被強製踹開了,同時還伴隨一句冰冷的提示音:【警告,任務目標憤怒值滿級。】

憤怒值?不是好感度?

遲聞秋弓腰捂著傷口,汩汩往外冒的鮮血止不住流遍褲子,如果這次還不成功的話,那可真是遭罪大了,吃了三年的苦,可是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

一陣兵荒馬亂中,他倒了下來,即將跌落堅硬的地麵之前,首先倒入熟悉木質鬆香的懷抱,跟以往一樣沉穩有力,給予滿滿的安全感。

男人沉沉的嗓音隱約可聽出急迫聲:“遲聞秋,看著我!”

遲聞秋殘存的最後意識卻是在跟係統交流:“犧牲自己來刺激曲斯年是我做過最蠢的事情。”

肯定是他睡眠不足導致的。

【宿、宿主嗚嗚,現在是晚上三點十五分,下次睡夠了再執行任務好嗎?】

……

一周過去。

醫院高級病房,遲聞秋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憔悴的曲竟,他年輕俊逸的麵龐掛著兩個沉重的黑眼圈,望著他的眼睛默默不說話,眼眶倏然紅透。

【宿主,宿主……咱們的任務還是沒成功。黑化值已滿,好感度遲遲不動彈。】

“真想把曲斯年給刀了。”

【不要哇嗚嗚,咱們是遵紀守法好良民!不過還好也不算得失敗,咳咳,起碼曲斯年是受到懲罰了!】

“怎麼回事?”

【這,這你得問問傻兒子。】

右手被人輕輕抬起來,緊貼著大男孩冒出些微胡渣的下巴,他雙眸含著淚水,故作鎮定地可憐巴巴發問:“聞秋,你彆生氣了,傅汝歡肯定得給你償命,我們也會好好補償你……”

失去血色的病美人定定看著他,漠然吐出:“你是誰?”

曲竟倏然往後一退,眼神充滿不可置信,“不,等下,你不認識我了?”他慌亂爬起來往外跑,“醫生!醫生!”

醫生進來檢查半個小時,診斷無果,還想把他轉重症病房時,遲聞秋扯了扯嘴角:“好了,開個玩笑而已。曲斯年呢?”

曲竟的嘴角不悅地往下撇,“你剛醒來不是問我好不好,而是問他在哪?他死了!”

“他是你的父親,好好說話。”

“我沒什麼好說的!”曲竟反應極大,“如果不是他,你怎麼會受傷呢!說什麼把你關起來保護,可你差點就死了!”

遲聞秋漠然注視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柔地把他抱在懷裡安慰。曲竟更加傷心,隻是這回他把情緒掩飾得很好,微笑著對遲聞秋說:“還在吊葡萄糖,你應該是不餓的,但是你要是嘴饞,想吃什麼跟我說,我都給你去買。”

仿佛回到剛把他接回曲家的那一晚,遲聞秋也是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跟他說話。

“不餓的話……我把手機給你玩,也就不會無聊了。暫時還不能出院,醫生說你傷口還在恢複中,貿然亂動會崩裂開。”曲竟緊緊握住他的手,“你為什麼不樂意看我,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嗎?”

“大少爺。”遲聞秋偏頭看他一眼,語氣疏離冷淡,“我隻是個普通人,受不起你的好。”

曲竟的臉稍微扭曲起來:“受不起也得受!你是不是又想像幾年前那樣突然離開!?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嗎?你要等我考上跟你一樣的學校,一起努力,一起去旅遊,爬山看海之類的,你為什麼要出爾反爾!”

遲聞秋閉上眼睛,不願多說。

曲竟握著他的手在顫抖,細碎的啜泣聲斷斷續續,好半會才勉強冷靜下來,“爺爺讓我接管曲家,然後把曲斯年趕走。因為他欺騙祖宗快二十年,是大不敬之罪,但是我的真實血脈是小叔的兒子,勉強也算半個曲家人。爺爺讓我回去繼承家業,我沒答應,我還得畢業。而且,也想知道你的想法,要是可以的話,讓你來管也可以,畢竟公司都是你管了三年,應該很舍不得……”

遲聞秋睜開眼,他的眼睛清淩淩如皎潔月光,沒有任何事物能留下痕跡。

曲竟心頭莫名泛酸,悶悶說:“你的處境跟我不同,我不該對你發脾氣,可是……我想不到其他能留住你的辦法。我年紀輕,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曲斯年又不在,但是不管不行。回來吧,聞秋哥,你教教我怎麼管公司,而我們的關係還能像以前一樣。”

“不會了。”嘶啞的聲音出自遲聞秋之口,冰冷無情,“我根本不想跟你們扯上關係,而且也不是傅汝歡傷害的我,完全是我自作自受。”

淚水從空洞的眼睛滾落,曲竟錯愕看著他,一時間都忘了要擦眼淚,“等下,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傅汝歡乾的那還是誰!一定是氣話對吧?你沒道理這麼做!”

“我想死,但沒死成。”遲聞秋的嘴角總是掛著薄涼的笑意,像是嘲笑一般。

“為什麼!”曲竟臨近崩潰,“你就算是要死也不願意見到我們嗎!你難道喜歡傅汝歡?還是其他什麼人?求你了聞秋哥,彆再折磨我了,你明知道我對你……是真心想對你好!”

有係統阻止,遲聞秋給自己的兩刀已經避開了要害之處,僅僅是大出血看的嚇人而已,他也給曲斯年添上了許多麻煩,讓他連公司都不管不顧了。

遲聞秋心中暢快幾分,又因為任務沒完成而有些煩悶。看到他半死不活的那一刻,曲斯年到底是什麼心情,居然能強忍著不動心。

不愧是最難纏的任務目標,他已經浪費了許多精力和時間了。

最後一次,再試探最後一次,如果再不行,就隻能強行結束任務。

……

沒過多久,遲聞秋順利出院回到曲家。曲家少了他來管家,傭人們就懶散許多,出來迎接得歪七扭八,一時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曲竟目光一掃過試圖偷懶的家夥,準備惡言斥責。

香風拂過,遲聞秋經過身邊,他旁若無人走上樓,一路來到以前最喜歡的陽台坐下。他在曬太陽。

溫和的日光仿若金輝毫不吝嗇灑在他身上,柔美的側顏泛著暖色調的光,美得曲竟幾乎屏息。

眼睫毛抖動,遲聞秋再度睜開眼睛,說:“冬天了,卻沒有下雪。”

曲竟趕緊說:“你要是想看雪,我們可以去北方,或者給你造人造雪景也行,隻不過要花點時間。”

遲聞秋輕輕哼著歌,將他無視得個徹底。

曲竟不死心,坐在他身邊,一坐就是一下午。

直到複檢,恢複良好的遲聞秋很久沒有見到曲斯年,沒有相關訊息,係統也無法得知任務目標的情報。自打知道任務無法完成的時候,係統就蔫了,變得有氣無力,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遲聞秋的耐心也漸漸告罄。

隔日,他網購的東西到了,慢悠悠拆開,再把東西往身上套。

係統疑惑:【宿主,你這是乾什麼呢?】

“閒著無聊,做點沒做過的事。曲斯年不是一直想看我穿女裝嗎?那我就穿上一回。他肯定在暗中盯著我,如果我出去浪,怕不是得瘋。”引蛇出洞不過如此。

看著遲聞秋一件件套上輕薄的衣物,係統也輕佻吹起口哨:【哇哦,好合適耶。嘖嘖嘖,這個小腰,這個翹臀,我要是任務目標怕不是……等下,曲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