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小鳥依人的遲聞秋用力一推,曲竟禁不住突然的動作而摔倒在地,沒等他爬起來,身上再次壓下如烙鐵一般的重物,想要斥責的薄唇遭柔軟之物覆蓋,濕軟無比,比果凍更有嚼勁。
意識到那是什麼,曲竟倏然醒神了,他死死扣住遲聞秋的肩膀,強行將他扯遠,忍無可忍道:“到底有完沒完!我可不是曲斯年那個變態,你給老子滾遠一點!”
他還想繼續叫罵,可是看清了遲聞秋的模樣,聲音像是卡在喉嚨不上不下,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男子細軟的頭發披散,幾縷黑發黏在雪白的麵頰上,兩腮生豔,眼波撩人,低垂的眼睫毛輕顫,他一副聽不進任何話語的可惡模樣,好像對他做什麼都沒關係。
曲竟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又情不自禁落在輕微嗬吐氣息的嘴唇上,晶瑩如玉,觸感跟他喜歡吃的布丁差不多軟彈……
差點又親上去了,關鍵時候曲竟硬生生刹住車,他的麵目扭曲得不成樣子。
無數次憎恨自己意誌不堅定,也厭惡遲聞秋長了一張讓人無法狠心拒絕的好臉,曲竟恨不得咬爛一口尖牙,羞憤得想跳樓自儘,但是在此之前,還不如先把眼前亂勾人的家夥給咬斷喉嚨!
雙目赤紅瞪圓,曲竟粗喘了幾口氣,目光順著遲聞秋脖子往下淌的汗珠而去,看到衣領下斑駁的吻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被燒毀理智的他也發了狠,乾脆一口咬下去。
利齒撕開細軟的肌膚,猩紅的血珠子即刻冒出來,再被舌苔吻去。曲竟頭一次乾這麼失禮的事情,也無師自通嘬出一口明顯的痕跡。
遲聞秋麵露痛苦神色,無力癱軟在他身上。
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足有百多斤,曲竟被撩軟了手腳,把遲聞秋抱起來還有點腳步輕飄飄的。他將人放平在床上,坐在床頭賭氣一樣盯著遲聞秋的臉。
汗水都已經消沒了,紅暈久久沒有消退,細細的眉頭也還是緊緊皺著。
曲竟想把他丟下去洗冷水澡,又不忍拋棄他,猶豫了一下,他出去問了一個陌生女傭關於遲聞秋房間的位置。
女傭如實回答,又疑惑問:“大少爺,您的褲子怎麼濕了一塊?”
“什麼?”他也沒洗手啊。
曲竟想到是遲聞秋坐自己身上才莫名多了一塊水漬,頓時更加氣憤,俊俏的臉更是扭曲,女傭被他嚇了一跳,找個借口趕緊走人。
快速衝了冷水澡出來,遲聞秋也有了醒來的跡象,曲竟站在床頭冷冷發問:“遲聞秋我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也不會吃你這一套的!”
“抱歉。”外表溫潤優雅的管家扯著嘴角禮貌微笑,哪裡還有剛才那動搖人心的魅惑勁,曲竟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在白日做夢。
“遲聞秋,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遲聞秋還真的很認真在思考,“如果小主人覺得我有的話,那就是有吧。過段時間我會去醫院做全套檢查。”
“不是,你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遲聞秋仍是在微笑:“我隻記得自己不小心走錯房間,是您把我送到床上休息的,謝謝您……咳咳!”他咳嗽兩聲,淚水又模糊了眼睛,看著更加楚楚可憐。
本還想質問他的曲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感極強。
他肯定是被戲弄了,但是又沒有證據。
曲竟沒脾氣了,就這麼看著遲聞秋爬起來對著他鞠躬,再以彆扭的走姿離開。
遲聞秋要麼是有病,要麼就是吃錯藥了,無論是哪一種,曲竟今晚都會胡思亂想到睡不著。
他是不是真的神經病啊,隔著十萬八千米都能走錯房間!
……
回到房間的遲聞秋不再偽裝虛弱,病態的臉上潮紅慢慢隱退,他像個沒有安裝語言模塊的機器人一般脫去衣物,走進浴室開始衝洗身子。
汗液黏膩,酒味馥鬱。
洗了足足一個小時,感到乏力的遲聞秋躺在沙發覺得無聊,才打開了對話開關,憋壞的係統嚶嚶哭著說:【宿主,宿主你不可以腳踏兩隻船啊,我是堅定的1v1sc黨,不要弄臟我嗚嗚】
遲聞秋語調嘲諷發笑:“如果不是你給我下懲罰,我會去找曲竟?”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宿主,誰讓你又拒絕攻略對象表白了,我隻是個下達指令的工具人嗚嗚,我也不想看宿主你受苦受累的。】
整整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正打算眯一下的遲聞秋又被熟悉的消息提示音驚醒。
曲斯年:【跟小竟相處得怎麼樣?】
遲聞秋盯著這句話看了一分鐘,係統顫巍巍發問:【宿主,攻略對象不是對你占有欲很強嗎?為什麼他不吃醋?】
“因為是他授意的,如果他不讓我去找曲竟,早就有人把我帶走了,說不準我要是跟他兒子乾起來,他還樂在其中。”
【啊,為什麼!我以為他很喜歡你呢!】
“彆天真了小八,待在曲斯年身邊三年,你還沒看清他是什麼人麼?愛是不存在的,平日的溫柔都是占有欲作祟,我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可隨意丟棄的玩具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取樂,什麼時候把我扔給曲竟都不足為奇。”
【天呐,怎麼會這樣!】
遲聞秋拿起手機回複:【拜您所賜,關係更加糟糕了。】
對方發來一句語音,遲聞秋不是很想點開,就轉化了文字:【哈哈,既然這樣,我就讓你們關係更好一點吧。過兩天小竟開學,你負責送他入學,平時也專心伺候他,彆讓小竟影響學習就好。】
遲聞秋當做沒看見一樣,把手機一扔倒頭就睡。!
他很累,真的很累。
……
早上,曲竟頂著雞窩頭下樓。
忙著布置餐桌的還是吳管家,目光一掃寬大的廳堂的各種仆人,都沒看到那道雋秀的身影。
喉嚨緊了緊,曲竟坐到吳管家拉開的椅子上。
老人笑嗬嗬說:“彆擔心,大少爺,遲管家不在,還是有我來照顧您的衣食起居。”
“他去哪裡了?”
“出差一段時間。”在曲竟疑惑的眼神中,老人笑著說,“大概後天才能回來送您去學校了。”
“我才不需要他送!”曲竟立馬露出反感表情。
“當然,您也是可以指名我的。”
“誰讓他送的?我爸?”
“是的。”
“那算了,就按照他說的吧,不然又說我不孝了。”
曲竟大口吃著食物,腦海還是想起昨晚遲聞秋媚熟漂亮的臉蛋,像是可口的蜜桃,一戳就流下甜膩的果液。
“後媽”這一詞跟他掛上了鉤。禁忌感就變得洶湧了起來,他以後也都是要跟遲聞秋打交道的,至於怎麼打,還得看心情了。
……
“啊,不!”
車身劇烈晃動,依稀傳出幾聲破碎的喘氣。
五分鐘後動靜漸漸止息。
累癱了的遲聞秋靠在男人如大理石結實的臂膀上,呼吸放得綿長。饜足的曲斯年將他圈緊入懷抱之中,唯有在短暫的事後,他才能欣賞到遲聞秋流露真性情的模樣。
不耐煩、拒絕溝通,像是賴床不起的小孩,滿臉寫著嫌惡。
仍記得昨天,曲斯年命令遲聞秋跟自己領證,對方立馬露出抵觸的小反應。也不知道他要給誰留位置,反正是被吃醋的曲斯年按著乾了很久,直到今天還有點鬨脾氣。
【宿主!宿主你不要再跟攻略對象唱反調了,快答應了吧!】
“你身上怎麼有不屬於我的牙印?誰乾的?回答我。”後頸傳來密密麻麻的噬咬疼痛,是曲斯年在用牙齒磨脖子,遲聞秋想拉開距離,可是圈在腰上的手臂跟蟒蛇一樣緊實。
“唔……疼。”剛才那麼久沒喊過一句疼,怎麼現在喊了?
漂亮的遲聞秋眼裡積蓄薄薄的朦朧水霧,讓他黑白分明的眼看著更像是玻璃珠子。曲斯年盯著他的臉端詳好久,才慢悠悠用舌頭吻去欲墜不墜的淚花。
“真漂亮啊,我的小寵物,一直想著暗戳戳跟我抗衡的模樣真勾人,但是我很不喜歡你的遮遮掩掩,為什麼不敞開胸懷直接說呢?我什麼都能滿足你不是嗎?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男人低下頭,似有羽毛輕盈的觸感擦著鎖骨而過,在本就穢亂不堪的雪白留下烙印。
深知他想要的是什麼,遲聞秋眸底掠過冷光,突然掰過曲斯年的臉龐重重吻上去。
車子,再度晃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