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嶽方霖等人被帶到招待所,住宿環境還不錯,都是單人間大床房,獨立衛浴,招待所還有早點和宵夜提供,出了門往右手邊再走個幾百米另一條街就是夜市,體驗鵬城特色美食也很方便。
陸長風和井玏住在兩隔壁,對門住的是嶽方霖。
時間很晚了,陸長風回房後就去洗了澡,想早些弄完早些休息。
等他洗完澡吹了頭發從衛生間出來打開手機,微信多了一條消息。
是井玏發過來的:[ 睡了嗎?]
陸長風回他:[ 還沒,怎麼了?]
他以為井玏是想叫他出去一起吃個宵夜什麼的。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井玏回複,陸長風放下手機,準備睡覺了,手機又響了。
井玏又發了消息:[ 我睡不著,可以去你那邊,跟你聊聊嗎?]
陸長風:[ 你來吧。]
他下床打開,井玏正好過來,陸長風側身讓他進屋。
井玏臉上濕漉漉的,露出的皮膚上還有水漬,顯然是洗完澡身上都沒擦乾,就匆忙過來了。
陸長風說他:“急什麼,我還能把你關在門外嗎?”
“你又不是沒關過。”井玏小聲嘀咕了一句。
陸長風有些無語,去床頭給手機充電:“為什麼睡不著?”
他去浴室拿了條毛巾遞給井玏,“身上的水擦擦,你也不怕難受。”
井玏接過毛巾,胡亂擦了兩下,把毛巾放下說:“想案子,萬一我們抓不到這個凶手怎麼辦?”
“想案子是好事,但彆胡思亂想給自己壓力。”陸長風把毛巾拿回衛生間放好,坐到井玏身邊,“警察不是萬能的,在破案的過程中我們隻要儘了全力,無愧於死者,就已經履行了我們的義務和責任,如果警察每個案子都能破,那就不會有那麼多未能告破的積壓案件了。”
陸長風伸手用力捏了捏井玏的後脖頸,“你隻要在這個案子拚儘了全力,無愧於自己的身份無愧於死者就好。”
井玏:“如果我們破不了案,不是很丟人嗎?”
陸長風問他:“你做刑警的初衷難道是因為這一行風光無限嗎?如果你是為了風光,那你應該去當明星。”
井玏搖頭否認:“我當警察的初衷,是想維護心中的正義。想像你一樣,為死者伸張正義。”
“隻要你堅持為死者伸張正義,你努力了,能力有限或者是證據不足導致你無法偵破案件,有什麼可丟人的?”陸長風擲地有聲地說:“用儘全力依舊沒能偵破案件不丟人,丟人的是那些沒有用儘全力偵破案件導致案件無法偵破,導致受害者無法得到他們應有的正義。”
“警察永遠不要把破案成功率當成是自己職業的第一準則,預防、製止和偵查違法犯罪活動才是我們的職責。”
陸長風看井玏還沒有完全找回信心,繼續安慰他:“我知道這是我們組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你成為警察以來,第一個參與偵破的案件,被委以重任,讓你產生壓力很正常,玏玏,有我和嶽隊在,林隊和陳隊他們也都是經驗豐富的刑警,並不比我和嶽隊差在了哪裡,這麼多人一起集思廣益,一定能夠把案件偵破的。”
井玏點了點頭,或許他不夠出色,他還隻是個剛入行的新人,可這個隊伍裡,出色的人很多。
他問陸長風:“今晚我想留在你這裡睡,可以嗎?”
陸長風愣了愣,沒想到他的思維跨越會這麼大。
井玏說:“我有些焦慮,跟你在一起,我就沒那麼焦慮了。”
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我睡那裡,不上床。”
陸長風一噎,他倒不是怕井玏會對他做點什麼,他了解井玏,在衛生間的強吻已經是井玏能夠不經過他的允許對他做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骨子裡還是聽他的話,還是把他的一切都放在了第一位。
“沙發太小了,睡一晚上起來,你就得腰酸背痛。”陸長風坐到床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睡。”
井玏:“可以嗎?”
“你要不來那你就睡沙發,時間不早了,我反正是要睡了。”陸長風躺下,今天跑了一天,他也是真的累了。
井玏見狀,小心翼翼地上床,不讓自己碰到陸長風。
陸長風推了他一下,指揮他:“關燈。”
井玏伸手關了燈,屋內並沒有完全陷入黑暗。
井玏渾身緊繃,呼吸微不可察。
陸長風說:“我又沒討厭你,以前什麼樣,以後還什麼樣。”
他輕輕拍了兩下井玏的隔壁,輕聲說:“睡吧。”
就像當年井玏剛到他家時那樣,那時的井玏夜裡總是做噩夢,夢到父母的死。
井玏下意識地往陸長風的身邊湊了一些。
陸長風也就下意識地伸出了胳膊給井玏當枕頭。
無數個夜裡,井玏都在陸長風的懷裡尋求安寧,陸長風也習慣了為井玏庇護。
等井玏意識到這一點,有些緊張。
陸長風也反應過來了,卻並未推開井玏,而是和以前一樣,環住井玏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就這樣睡吧,彆折騰了,明天還要查案。”
井玏嗯了一聲,枕著陸長風的胳膊,被陸長風摟在懷裡,心裡無比踏實。
他從未想過在他捅破了窗戶紙後,陸長風還能對他如此包容,將他護在懷裡,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這一晚是他在喜歡上陸長風後,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陸長風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井玏,在他的心裡,井玏始終都是原來的那個井玏,哪怕叛逆過,言語刺傷過陸長風,對陸長風產生了異樣的情感,依舊被陸長風放在心裡,依舊願意疼愛他。
陸長風沒有避之不及,故意疏遠井玏,他還是井玏熟悉的喜歡的那個陸長風。
井玏心中安定下來了,就這樣也好,能夠一直跟在陸長風的身邊,很好。
陸長風的胳膊被井玏壓得都麻了,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這麼壓過他的胳膊了。
井玏的臉上有些臊得慌:“對不起。”
陸長風眼神戲謔地睨了井玏一眼,揉捏著自己被壓麻的胳膊,“為你壓麻了我的胳膊而道歉?”
井玏嗯了一聲。
陸長風看他這樣子,透露著一股子傻氣,就想欺負他一下,“可我不想原諒你,怎麼辦?”
井玏有些慌了,去看陸長風,發現他在笑,才反應過來陸長風在逗他,一時間是又羞又惱,“逗我好玩嗎?”
“好玩啊。”陸長風往衛生間走,“不早了,回房去洗漱吧,等會兒小周和嶽隊醒了,看到你在我房裡,不好解釋。”
井玏:“他們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情,就算我跟你睡在一間屋子也沒什麼,搞得好像我們昨晚偷情了一樣。”
說完他立馬去看陸長風的臉色,擔心陸長風不高興。
陸長風倒也不是那種敏感的人,聽井玏這麼說,也沒惱,“你要是不怕他們看見,你就待在我這裡也沒什麼,橫豎需要解釋的也不是。”
井玏轉身離開。
剛開門就和對麵出來的嶽方霖撞了個正著。
嶽方霖看到井玏從對門出來,怔了一下,“你跟長風換房間了?”
井玏沒想到真能被撞見,明明也沒偷情,卻有些心虛,“沒,沒有。”
“那你這是?”
“我來問陸隊需不需要我出門給大家買早餐。”
嶽方霖哦了一聲,“長風怎麼說?”
“陸隊說等你們醒來再說,萬一你們想吃本地特色,提前買了不好。”
“長風想得還真周到。”嶽方霖對井玏說:“那你也收拾一下,等小周起來,我們一起出門吃早餐,吃完去局裡繼續查案子。”
“行。”井玏去敲了周瑜的房門叫他起床。
隨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嶽方霖沒去找陸長風,而是在走廊儘頭的窗口處放空。
沒多久陸長風洗漱完了出來,看到井玏發給他的消息,輕聲一笑。
幾人都收拾妥當了,一同下樓,在街口的湯粉店吃了早餐。
井玏不知道湯粉裡頭會加豬肝,沒和老板說不放豬肝,陸長風把他碗裡的豬肝全挑到了自己的碗裡,確認井玏碗裡沒有豬肝了,往井玏的碗裡加了兩勺辣椒,清湯頓時變成了紅湯,和井玏說:“這樣你就吃不出豬肝味了。”
嶽方霖說:“不愛吃有豬肝的重新點一份也花不了多少錢,你也不怕辣著他。”
陸長風看了井玏一眼:“他很能吃辣。”
井玏連忙印證:“我確實能吃辣。”
嶽方霖見狀也就不說什麼了,讓店家給他們拿了幾瓶冰豆奶。
吃完早餐後,幾人朝警局走去。
見到他們倆了,林煥問他們:“吃過早餐了嗎?沒吃我出去給你們買,或者是去食堂吃。”
“吃過了。”
“那就好。”林煥說:“我們這裡有了一些新的發現,就等你們過來,分享給你們了。”
幾人瞬間精神抖擻,洗耳恭聽。
林煥說道:“昨晚技偵看監控的時候發現,在江樺回家後不久,監控畫麵出現了異常,畫麵被覆蓋了,監控畫麵被篡改,如果能夠恢複被篡改前的監控畫麵,我們應該能夠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