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徐延山正交待晏桉關於對接項目的事:“小桉,你剛入職不久,其他人都還不了解你的能力。如果項目上的工作遇到阻力,你可以隨時告訴我。你要記住,你對外代表的是我。”
晏桉明白徐延山的意思,在項目負責人那種有多年工作經驗的人麵前,他剛工作不久實在還不夠看。雖然他代表的小徐總,項目上的人不可能給他難堪,但輕視糊弄什麼的還是再所難免。
他真誠道謝:“謝謝徐總。”
劉總助又進來了。
“徐總,大老板讓人給您送來樣東西。”劉總助將一個精致的飾品盒放在徐延山麵前。
雖然在外人麵前,都是用徐總和小徐總區分稱呼,但在小徐總麵前,一般都稱呼他為徐總,稱呼小徐總的父親是大老板。
徐延山邊打開邊問:“又是哪來的?”
晏桉站在一旁,剛好能看見盒子裡的東西,是一塊看起來就貴的手表,至於有多貴,憑他的眼界和昨天徐延山給他看的動輒幾百萬的手表,他想象不出來。
劉總助解釋:“是大老板讓人才從拍賣會上拍下的,他說你老戴那些便宜貨,他實在覺得不成樣子。”
晏桉眨了眨眼,便宜貨?幾百萬的那種?
雖然他早就知道貴和便宜的定義是相對的,但有錢人的貴和便宜顯然和他們有很大差彆。
這麼一想,他拿那70k月薪又不忐忑了,畢竟幾百萬在小徐總這種級彆的有錢人那裡算“便宜”,雖然他們定義自用奢侈品和員工工資時可能又是另一套便宜不便宜的標準。
“行,我知道了。”徐延山讓劉總助回去工作。
他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那隻,從盒子中拿出那隻可能遠大於百萬的手表,換了上去。
彆說,貴價表就是好看,襯托得小徐總的手腕有一種野性和貴公子相碰撞的美感,像勇猛的野獸被華貴的鏈子纏繞。晏桉心想。
“小桉。”徐延山突然喊他。
“嗯?怎麼了徐總?”晏桉收回放在徐延山手腕上的目光,抬頭看他。
徐延山問:“我爸送來的這隻手表好看嗎?”
“好看。”這是真話,這麼貴的手表想難看也不容易。
徐延山點頭,“那我就戴這隻了。”
他又拿起桌上他剛換下來的那隻遞給晏桉。
晏桉一頭霧水沒有接下,這是讓他保管這隻幾百萬的手表?
徐延山看了他一眼:“換下來的這隻總不好放辦公室,不安全。我也總不能同時戴兩隻手表,這隻換下來的送給你了,你戴上吧。”
晏桉接下手表放進桌上空下的那個手表盒裡,拉開徐延山旁邊的抽屜放了進去,拒絕了徐延山想送給他的這隻幾百萬:“徐總,外邊走廊有24小時監控,公司進出的也不是什麼神偷大盜,您完全可以放心,我會在下班時提醒您把這隻手表帶回家的。”
開玩笑,晏桉怎麼可能接受幾百萬的手表。到時候他要離職了再被要回去,有個磕磕碰碰讓他賠怎麼辦?他可賠不起。
徐延山想送晏桉手表的計劃再次落空。
晏桉轉移話題:“接下來除了和項目那邊對接,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徐延山整理好自己內心的失落,想了想,又給晏桉布置了一些可以循序漸進鍛煉他能力的工作。
晏桉收到工作任務後心滿意足地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晏桉過得都很充實,每天上班時間被工作填滿,忙到就算是和老板同處一個辦公室也絲毫不會被分散注意力。
唯一的問題就是,老板下班的時間就是他下班的時間,即使工作多到做不完也沒法在公司加班。
他想帶回去加班則又被徐延山製止:“抱歉小桉,是我給你安排得不夠合理,剩下得這些還是明天再來做吧,遲一天公司也不會垮。”
晏桉:“……”他從來沒想到過,他有一天會想主動加班而不得。
他對接的那個項目前期都是他獨自和項目組的人去開會,跟進進度。徐延山作為老板,要操心的事很多,自然不可能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去管一管,那他得忙瘋。
晏桉本以為他的工作資曆淺,項目組的人最多看在徐延山的麵子上表麵恭敬實則無視,但沒想到項目組的人都很配合他的工作,對他提出的一些想法,無論對錯都會給予回應,對的會吸納,不適合也會給他講明原因。
他對項目負責人表示感激,負責人卻說:“你是小徐總看重的人,我們自然相信你。”
負責人笑了笑:“你可能覺得我這話是在你麵前奉承小徐總,但其實小徐總他能力很強,用人也很厲害,我之前就是被小徐總提拔起來的。”
她又說:“你彆看小徐總剛畢業就接手了集團,到現在還不到兩年,但其實他從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觸集團的事務了,參與過很多項目,也獨立促成過很多重要合作,不然不可能接手集團接手得這麼順暢。”
“我們都服他。”
這還是晏桉第一次聽到底下的人談起徐延山。他能看出,項目負責人是真心這麼想的。
其實這段時間他在小徐總手底下工作,接受他的一對一指導,最能直觀感受到這個年輕的集團總裁的能力。但他畢竟隻是個工作經驗不多的新人,很難對小徐總這樣的高層有一個客觀評價。
他沒想到,即使是項目負責人這樣有多年工作經驗的人也會對小徐總如此佩服。
隨著項目的深入進行,徐延山也會在項目的一些關鍵節點時參與會議。
此時晏桉還真切感受到項目負責人的話,徐延山是真的很厲害。
他們提交上去的方案已經是經過無數次討論修改過的,起碼在晏桉看來,他是找不出什麼問題。但到了徐延山這,他提出的問題有些他們還能應對,有些卻啞口無言。
徐延山看問題的角度比他們高了不止一個層級,自然發現了許多他們之前沒有考慮到的問題。如果就按他們原來的方案進行,或許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但和經過徐延山指導後的方案比,總是沒那麼出色。
晏桉觀察了一下項目組人的神色,總感覺負責人都有點汗顏了。雖然徐延山沒有出言指責她,但被領導指出項目上的問題,總歸是讓她擔心,怕上級覺得她能力欠缺。
一場會議下來,負責人看起來疲憊了很多,像剛經曆了一場高強度的拉練。
徐延山先回去處理彆的事情了,留下晏桉和項目組這邊收尾。
徐延山不在,負責人明顯鬆了口氣。
她的下屬沒有像負責人那樣直麵老板,但也坐在下麵也很緊張,生怕自己負責的那部分出現什麼大問題,不禁感歎:“小徐總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感到壓力山大。”
確實,開會時的徐延山專業、嚴肅、氣勢足。他不需要憑借聲音或是職位的高低,隻用他超高的專業度就可以讓下屬感到壓迫感。
但可能是晏桉作為生活助理,和徐延山同吃同住,一起相處的時間占據一天中的大半,他最先看到的是徐延山生活中的不同麵,有暈車時的虛弱、看英文小說時的犯困、健身展示肌肉時的自豪……徐延山在他心中,並不是一個不可冒犯的上司形象。
直到和徐延山有了更多的工作交集後,他才漸漸意識到,徐延山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上司。
他不禁沉思,他即使找到像上份工作那樣的工作,真的能比現在的情況更好嗎?
他能感覺到,徐延山是在將他往工作心腹上培養,並不把他當作一個生活助理。除了他需要和老板同吃同住,時刻跟隨外,他的這份工作和其他負責集團工作方麵的助理並沒有太大區彆。
他之前想要跳槽,無非是覺得生活助理的工作沒有前景學不到東西,隻能當作是缺錢時的過渡工作。但現在這個問題並不存在,甚至這份工作能夠帶給他的遠超預期。
他真的還要繼續找機會另謀出路嗎?
晏桉回到辦公室給徐延山彙報項目後續。
結束後,徐延山不禁問他:“小桉,我怎麼感覺你現在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晏桉彎起嘴角,眼睛中盛滿笑意,刹那間如冰雪融化,春暖花開,看得徐延山心神蕩漾,嘴角也忍不住勾起笑容。
“因為徐總您是個很好的上司啊。”晏桉回答。
“真、真的嗎?”徐延山耳朵連著脖子根處的皮膚微微泛紅,眼睛睜圓,滿心滿眼的愉悅,配合著那一頭半長的微卷發,像一隻聽到主人誇獎的大狗狗,被項目組集體感歎的霸總之氣蕩然無存。
“當然了。”晏桉給予肯定。
這些日子,儘管徐延山工作很忙,但他依舊回抽出時間耐心教晏桉處理一些工作。他的用心付出晏桉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即使徐延山隻是為了培養一個可用的心腹下屬,也足夠晏桉對他感激不儘。
這樣一個用心栽培他、給足了福利待遇的上司,自然值得他死心塌地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