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男人的好看的淡色嘴唇靠在少年紅透的耳尖,“你現在在做夢,什麼都可以說,沒有人會知道你說了什麼。”
成年男性特有的聲音壓的很低很沉,在耳邊輕聲呢喃,不知不覺降低人的提防。
少年耳朵癢的想縮脖子,但隻動一下,脖子就被更用力地掐住了。
少年纖細的雙手抓住顧虞的手腕,就像幼貓抓撓一樣無力,他的雙腿也無助地蹭動,無意間跟男人的大腿摩擦。
江與墨的掙紮不僅沒有半點用處,反而還惹怒了始作俑者。
顧虞眯起眼睛,前世好友親人死亡的畫麵再次在眼前交錯上演。
顧虞雙眼赤紅,手掌瞬間收緊。
“呃……”江與墨瞬間呼吸一滯,沒過多久,就因為呼吸難受仰起頭張開嘴想要吸進更多的空氣。
肉粉色的舌尖抵在微微張開的唇齒間,口中涎水很快因不能吞咽在口腔中聚集,漸漸從兩側嘴角流出來。
手碰到液體的瞬間,顧虞眼神恍惚一瞬。
“什麼……大怪物!我打!”江與墨像做了噩夢一樣,嘟囔中兩手亂抓,五指抓住顧虞茂盛的黑發,另隻手抓向他的麵中。
顧虞後仰沒躲開全部,鼻梁一痛。
此時,汽車突然一個急刹,顧虞身形一晃,手撐在座椅靠背上。
“咳咳。”江與墨蜷縮在座椅上,本能地捂住脖子咳嗽,眼角帶淚的樣子脆弱的如新生兒一般。
顧虞歪扭著頭注視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危險莫測。
“老板,抱歉,前麵有人闖紅燈。”前麵傳來司機的聲音。
很輕,但足以讓顧虞清醒。
少年雪白脖子上浮現的手印昭示他做的好事。
但一想到江與墨前世所作所為,顧虞剛軟下的心再次硬了起來。
這都是他自找的。顧虞想。
二十幾分鐘後,司機把車平穩的停在路邊。
他打開門下車。
那少年一看就醉了,肯定是他來抗人的,怎麼能讓老板抗呢?
隻是司機剛下車,後座門打開,他從業生涯中對人很有邊界感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異性還是同性勾肩搭背的老板單手把醉死過去的少年抗在肩上。
司機呆了一下,下一秒他看到老板鼻子上的抓痕、淩亂的頭發,以及少年脖子上的印子。
司機:O-O
玩得這麼花?
司機利落轉身上車關門,從來沒慶幸過自己反應這麼快。
·
係統已經看不懂了。
係統:O-O
它自己把眼睛撐開老大,都看不明白男主和宿主現在是什麼操作。
“艸!顧虞他爹的肩膀太硬了,壓的老子胃疼!”江與墨表麵上還要裝醉,心裡卻跟係統罵罵咧咧。
江與墨繼續罵:“不是我說,你們這男主有病吧!這他麼都第二次掐我脖子了!”
“這什麼怪癖啊!”江與墨嘲諷道:“你們選男主的眼光不得行啊!”
【……男主不是我們選的,這是天定的!】
係統也是五味雜陳,被衝擊得感覺代碼都要裂開了!
顧虞顯然已經背地裡把江與墨查了個底朝天,準確無誤地把人送到了房門前。
“嗬嗬嗬!他竟然知道我住哪裡!!好陰濕!”江與墨瘋狂在心裡跟係統蛐蛐。
現實裡,顧虞終於把江與墨放下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胃被壓迫太久了,還是酒喝太多了,一落地就“yue”了一下。
這隻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但江與墨腦子轉的快,就想來點真的,衝顧虞的發現又“嘔”了一聲,胃部反上來的酒都到嗓子眼了。
顧虞憑借出眾的反應速度把江與墨的嘴巴捏成鴨子嘴。
江與墨:……
“呃,嘔!”
江與墨啪地打開顧虞的手,張嘴就吐,後背被顧虞用手壓下去,吐了一地板。
江與墨半睜眼瞅到顧虞被波及到的褲腿和皮鞋,借著彎腰的功夫笑得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顧虞不虞的神色能讓江與墨成就感翻倍!
顧虞憑借多年的修養沒有把江與墨直接扔在門口的嘔吐物裡。
在江與墨身上找鑰匙的時候,江與墨還是不安分,一番動作下來,顧虞臉上又多了個很淺的巴掌印。
折騰了十幾分鐘,顧虞才把江與墨扔在床上。
顧虞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
江與墨心裡又在逗係統,“你猜他現在在想什麼?”
係統的聲音帶了點鼻音,有種追星成功偶像卻塌房的無助。
【什麼?】
江與墨把臉側向窗邊,一片雪白的脖子連同肩頸毫無防備落在顧虞眼裡。
“我猜,他肯在想不管我的話,我會不會半夜被嘔吐物噎死。”江與墨斬釘截鐵。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時間久到江與墨都不耐煩了,他翻個身感覺很熱,手不停的扒拉衣服。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腳步聲。
他在靠近,然後身側的床邊陷下去一塊,緊跟著江與墨感覺自己被弄成側睡的姿勢,男人溫熱的手貼服的握住他的後脖子,把他的頭跟脖子很好的放在枕頭上。
溫度撤離,腳步聲漸行漸遠,伴隨很輕的哢噠關門聲,房間內重歸於靜。
【嗚嗚嗚!我就知道男主還是那個男主!】
係統感慨完,發現宿主竟然沒反駁。
【宿主,你怎麼了?脖子好紅啊。】
江與墨:“肯定是你兌換的千杯不醉是偽劣產品!”
【不可能!】
江與墨:“那不然怎麼解釋我現在熱的跟要起火似的!肯定是酒精乾的!”
【可是……】
“我不聽你的狡辯!哼!我要睡覺了!”
江與墨撐著眼皮洗漱完,摔在床上倒頭就睡,隻是一直到入睡之後,他都覺得脖子後麵那一塊燙的嚇人!
瑪德!他絕對是對顧虞過敏!!
~
江華容這兩天很煩,去公司秘書就說有好幾個項目都進展的不順利,繼續這樣下去,可能過不了幾個月公司就得破產。
江華容知道這肯定是錢盛搞的鬼,但他知道是誰又有什麼用?
A市這些豪門,不是他一個中產家庭能夠鬥得過的。
江華容愁的本就不多的頭發都快掉成三毛了。
他摸了把帶著假發的頭頂,做最後的掙紮,用秘書的手機給江與墨打電話。
雖然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麼認識徐少那群人的,要知道 A市的豪門圈也是分圈子的,徐家可比錢家階級更高,他能勉強碰到錢家,卻根本連想認識徐家的人都沒有半點門路。
江與墨卻能被他們簇擁著一起喝酒娛樂,隻要他動動嘴,錢家一定會顧忌,這件事情輕易就能解決。
江華容想的很美,電話一通,“小墨啊,我是你爸……”
“艸!我是你爸爸!”
電話裡傳來暴躁的怒罵,“死騙子!我是你爹!”
罵完就掛。
這聲音就算沒開免提,一旁的秘書都聽得一清二楚。
耳邊的嘟嘟嘟聲,像一個個甩在江華容臉上的巴掌。
秘書的詫異在眼裡很快閃過,雖然隻有很短暫的刹那,但江華容還是發現了。
他直接把手機扔在秘書身上,看秘書手忙腳亂接手機的狼狽樣子,江華容抬下巴傲慢怒罵:“還傻站在這裡乾什麼?項目不順利就去解決!天上會掉錢嗎!!!”
秘書點頭彎腰唯唯諾諾退出辦公室,門關的刹那卻狠狠翻了個白眼。
死胖子!暴發戶!活該破產!
真是,最討厭情緒不穩定的人!
辦公室裡,江華容坐在老板椅上歎氣。
現在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滿足錢盛錢鑫的要求。
可是……
江華容想到了江夫人,她一定不會同意,而且肯定會再鬨,這件事情要做就隻能快準狠!
“一切都是為了江家!”
江華容拿起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江家沒了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我隻是為了江家!他們一定會理解的!”
江夫人此時還在醫院陪江崇元,江崇元住院觀察了幾天,醫生說幸好送來及時,關鍵部位功能正常,接下去隻要靜養就行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送走醫生,江夫人坐回床邊的單人沙發。
“錢家那邊的事情你就彆管了。”江夫人發現兒子眉宇間還有憤怒和陰鬱,就知道他又想到了江與墨,“那小子邪性的很,以前的逆來順受都是裝的。”
“媽!你覺得我鬥不過他?!!”江崇元握拳捶被子,下半身的痛就像恥辱,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是那個他一直瞧不上的狗崽子弄的。
江夫人一看他就知道他又上頭了,從包裡拿出細杆長煙抽了起來,嫋嫋白煙模糊了她眼裡對兒子的嫌棄,以及對江華容那傻逼玩意基因的嫌惡。
“他五歲進江家,第一年,你爸因為對家拚命想找我們家的黑點,對他很好,經常帶上一起做慈善,出席各種活動。”
“就因為那年,他對江與墨比對你們兄妹還好,所以即使第二年開始,對家公司破產,你爸不需要再做戲,他立馬拋棄江與墨,視他為汙點,對他非打即罵!”
“有一次,腿都給打斷了,就算這樣,江與墨還是憧憬你爸!以為自己做錯了,不管遭受什麼虐待都不斷討好,沒有一句怨言。”
江夫人磕了幾下煙灰,繼續說:“你和小冉讓他十年如一日地住狗窩,把有狂犬病的狗帶過去咬他,大冬天的淋水……樁樁件件……”
“媽……”江崇元訥訥,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妹妹做的這些事情很隱蔽,卻沒想到什麼都不作為的江夫人全部都看在眼裡,並且為此,感到一絲快意。
江崇元辯解:“誰讓他是小三的孩子!”
江夫人豎起手掌,示意他閉嘴,“他今年十八歲,這麼多年他都忍下來了,讓我們以為他是一匹逆來順受的綿羊,然後在今天,狠狠給我們一刀!”
“我承認他是很能忍。”江崇元還是不服,“但可能他就是破罐子破摔呢!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天之間就變了!”
江夫人說:“是啊,怎麼可能一天就變了,那隻能說明,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我已經把小冉送出國了,”江夫人把煙杆放回包裡,攏了下耳邊的發絲,“你安分點,錢家那邊我去跟我爸那邊找找關係。”
“小冉出國了?”
江崇元麵色古怪,有些遲疑的不確定說,“可是我剛才才看到她發了條朋友圈,定位在 A市。”
“什麼!”江夫人花容失色,“這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