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看到我們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有錢人生活才過幾天啊,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了?”
“十幾年的老朋友現在有了困難,你不會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江與墨站在兩米高的綠植後麵,綠葉縫隙間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前方巷子裡,四個穿著流裡流氣、不著四六、頭發五顏六色的殺馬特混混圍著一個畏畏縮縮的穿著粉色露肩齊膝禮裙的少女。
那個少女江與墨記得,是顧虞的親妹妹顧悠悠。
從小被拐賣到山區,剛被顧家找回來不久。
顧悠悠才十六歲,顧家找到她的時候,她的養父養母正要來把她用兩千塊賣給村裡剛打死老婆沒多久的老鰥夫。
顧家及時趕到帶她脫離苦海,這段時間一直在收集證據,隻是時間太長,很多東西都已經查不到了。
他們把注意力放在顧悠悠的養父母身上,卻忽略了村裡那些跟顧悠悠一起長大的同齡人。
一起長大的夥伴搖身一變就成了上流社會的有錢大小姐,而他們則繼續留在小山村日複一日地過著貧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狗屁生活。
嫉妒悄然滋生,然後如同火焰澆油越演越烈。
江與墨記得顧悠悠這個倒黴催的,被以前的所謂“朋友”找上門,那天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顧家花了很大的力氣進行遮掩。
但彆人不知道,熟知劇情的江與墨卻很清楚。
這幾人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為首先是以言語威脅,顧悠悠給了幾次錢。
但那點錢根本喂不飽他們的胃口,他們就想霸王硬上弓,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顧家就算再不情願,還不是得捏著鼻子把他們迎進門。
從小生活在閉塞村莊的人把貞操看的比命都重要,畢竟在那窮山溝裡,寡婦如果被人發現與男人私通,都要被抓起來浸豬籠。
雖然後麵那些人都被顧家收集證據送進監獄,但發生的事情造成的傷害並不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淡去,隻會日複一日地難以控製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身體上的傷口會好,心裡的傷疤卻會每天重複揭開,會發膿卻永遠不會痊愈。
顧悠悠得了抑鬱症,沒多久就留了一封遺書割腕自殺了。
江與墨摸了摸下巴。
係統焦急催促:【宿主,您快點去救人啊!】
這可是男主的妹妹!
【您救了她,等會兒和男主握手不就理所當然了嗎?】
它一個係統都忍不住心疼同情,宿主卻還能跟看戲似的,這個人果然跟主係統說的一樣,心裡沒有感情!
“你不是知道我做過什麼嗎?”江與墨玩味的笑,“你竟然覺得我會去救人?”
係統一腔熱血潑在千年冰峰上半點冰渣都沒融化,潑了個寂寞。
“你們想做什麼?”顧悠悠顫顫巍巍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瀕死的小羊羔,“我已經給你們錢了。”
為首的黃毛叼著根煙,徐徐吐出,“區區幾千塊就想打發我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天真!”
黃毛逐步逼近,把顧悠悠逼到牆邊退無可退,被煙熏黃的粗糙的手指彈琴似的在顧悠悠裸露的肩膀上似有似無的撫摸。
“其實你回到顧家也不好過吧,他們嘴上不說,其實特彆嫌棄你!明明應該是顧家千金享榮華富貴,卻在我們村裡長大,這就是命!”
黃毛湊近到她因為躲避而更暴露出來的脖側,深深嗅著她身上誘人的甜香,“老天爺都覺得你就該是我們村的, A市這些有錢公子哥不會想要一個連書都沒讀過的村姑,隻有我會要你。”
黃毛眼神猥瑣,動作帶上猥褻意味。
顧悠悠的身體忍不住發抖淚眼婆娑地祈求,“彆……不要……”
她感到惡心,小山村的陰影像一條深山森蚺死死纏住她的脖子讓她極度窒息。但常年被養父母打壓,她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她覺得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氣叫喊,但實際聲如蚊呐。
其他人在巷口把風,默契的形成一堵人牆阻擋外界的目光。
“顧悠悠!隻有我會是你的男人!”黃毛手指狠狠擦過顧悠悠塗了口紅的嘴唇,“你最好給我記住這一點。”
黃毛掐住她的脖子,低頭壓下去。
顧悠悠嘴唇顫抖,她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如掉線的珍珠不停墜落。
心裡絕望的呐喊,誰能救救她!
不管係統怎麼催促,江與墨就是不為所動。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哼著歌,打算離開。
隻要一想到顧虞在看到他妹妹慘狀的時候,那痛不欲生的樣子。
哈哈哈哈!光是想象,他就已經快笑的喘不過氣來了。
三個站在巷口的殺馬特正在愜意地吞雲吐霧,注意到江與墨,對著他口出狂言。
“娘炮!看個屁!滾!”
“看你細皮嫩肉的,聽說很多城裡人賣屁股,小子,你一晚上多少錢啊哈哈哈?”
他們哈哈大笑,聳動下身做著下流的動作,江與墨停下腳步,他嘴角勾起,微笑著緩緩轉身。
“趕緊滾!”
“哈哈哈娘炮難道還想英雄救美哩!”
“不過說真的,看他細皮嫩肉,我還真挺想淦他的,屁股那麼翹,肯定很爽哈哈哈!”
係統眼睜睜看著江與墨轉身扭頭就從酒店大門旁的綠色盆栽裡頭撈起一塊石頭。
【臥槽操操操!宿主,衝動是魔鬼!】
江與墨拿著石頭的手背在身後,他笑起來的時候人畜無害,“你說什麼?我現在,可是要去救人呐~”
江與墨轉身,唇角上揚,眼神清澈見底,眉眼彎彎如兩輪新月。
他慢悠悠地朝殺馬特走了幾步,還差兩米距離時,忽然毫無預兆地向前爆衝。
左邊的紫毛殺馬特還在用手指做侮辱□□的手勢,下一秒。
砰!
溫熱的血液飛濺到他眼睛裡。
中間的綠毛混混眼白一翻就倒下了,而剛才被他們喊成娘炮的人高高舉起柚子大小的石頭,沒有半點猶豫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混混的頭上。
而這人在砸人腦袋的時候竟然還在笑!
笑容就和麵具一樣焊死在他的臉上。
血液濺到他雪白的臉上,俊秀的臉龐多了分豔麗,與那如同麵具一樣焊死在他臉上的笑,形如鬼魅。
那種眼神左邊的灰毛混混曾經在村子裡的一個老鰥夫身上看到過。那個老頭殺了他的老婆還分屍了,這個娘希匹做過什麼?怎麼感覺比那個老頭都更瘮人?
江與墨幾下就把綠毛打的頭破血流不省人事,他迅速站起,抓住呆愣的紫毛還筆直伸著的手指用力折斷,一石頭把紫毛剛喊出口的嚎叫堵回去避免招惹酒店保安。
紫毛捂住嘴,血跟黑黃的爛牙一起掉出來,“我、我的牙……”
話還沒說完,就被步上他兄弟的後塵,被一石頭砸暈過去。
短短幾十秒,兄弟就折了兩個,躺在地上腦袋流血生死不明。
灰毛踉蹌後退,直接轉身朝黃毛走去,“大哥……”
江與墨抬手一揚,石頭準確砸在灰毛後腦勺,砰的一聲,麵朝下倒地不起。
江與墨手指叉開在下巴比了個v:“奈斯!”
現場隻剩黃毛站著,他勒住顧悠悠的肩膀,彈簧刀抵著顧悠悠的脖子,“你是誰?你跟顧悠悠什麼關係?”
“嗯?”江與墨歪頭,“我不認識她。”
黃毛對著自己倒地不起不知生死的兄弟們有點崩潰,“你不認識她你不認識她那你打我們乾什麼!你瘋了啊?!”
“他們罵我欸。”江與墨攤手,“要怪就怪他們嘴賤。”
黃毛氣笑了,但這人一言不合就動石頭砸人,神經可能不正常。
黃毛不想和瘋子糾纏:“行,那你人打也打了,你……走吧。”
江與墨歪頭,“你在開玩笑嗎?他們是你的兄弟,做兄弟的嘴那麼賤,你是他們大哥你覺得你沒有責任嗎?”
江與墨向前走去,黃毛後麵是牆退無可退,隻能用刀子擱在顧悠悠脖子上威脅他,“你彆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
“傻逼。”江與墨說,“都說了我又不認識她,愛咋咋地。”
黃毛快被他搞瘋了,見對方還步步逼近,忍不住拿刀衝了過去:“老子和你拚了!!!”
江與墨側身閃過戳向腰側的利刃,矮身上前一拳擊中黃毛咽喉。
“呃。”
刀子落地,黃毛跪地上雙手握住喉嚨,呼吸困難地翻起白眼。
目睹全程的係統,忍不住感慨——【宿主,您下手太重了。】
明明能用比較溫和的方法救人,下手卻這麼狠辣。
江與墨全程帶笑做完這些,對此不置可否。
他從小就不受人待見,作為江家私生子,江崇元和江冉不管是在江家還是在學校都不遺餘力的帶人來找他麻煩。
江與墨常年營養不良,身體素質比不上,那就隻能取巧。
他隻是為了生存。
不過這是他覺醒後的作為,原劇情裡的江與墨是個任人欺辱,忍氣吞聲的廢物!
江與墨:“你知道嗎?人體真的很奇妙,隻要知道致命要害,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都能殺人。”
【……】
係統:【宿主不愧是前世殺穿整本書的反派!】
江與墨很開心:“謝謝誇獎!”
係統發現他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這是讚譽,一時竟然感受到了人類所說的如鯁在喉。
係統:【宿主!您就不怕監測係統再次懲罰您嗎?】更重要的事,它不想被電啊啊啊!
監察不利,如果宿主不好好完成任務,它也會被連坐遭受懲罰。
這事兒可不能讓宿主知道!不然它就被拿捏的死死的。
江與墨驚訝:“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可是在救人啊!”
他笑的很開心,仿佛幾歲的孩子第一次擁有自己的玩具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你。”顧悠悠完全被他折服了,明明跟自己一樣瘦弱,也就是比她高點,但竟然輕而易舉就把她覺得永遠也無法抗衡的混混解決了。
江與墨半個眼神都沒給顧悠悠,直接轉身就走,一個乾巴黝黑的手指抓住他的衣擺,顧悠悠縮了下脖子,“微…加微信。”
“放手。”
顧悠悠咬唇,眼神卻很執拗,“加微信。”
江與墨定定地注視她幾秒,指了指地上血肉模糊的幾個混混,“你也想跟他們一樣嗎?”
“你救了我。”顧悠悠說完,“你是我的恩人!”
江與墨本來不想跟和顧虞有關係的人多做牽扯,但是一聽到“恩人”這兩個字,江與墨瞬間改了主意,“行。”
江與墨掏出自己老舊厚重的磚頭機,“把你手機給我。”
顧悠悠眼睛瓦亮瓦亮的注視他把自己微信加上,收回後雙手一起握住如獲至寶般放在心口。
江與墨頭也不回地走出巷子。
顧悠悠的目光牢牢粘在江與墨背上,不久前漆黑灰暗的眼眸此時落下了星星,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救命恩人身後。
江與墨沒搭理後麵的跟屁蟲,低頭去擦手上的泥土,係統突然發出尖叫:【啊!男主!是活的男主啊啊啊!!】
嗯?
江與墨被這歡呼的尖叫吵的大腦懵了一下,他抬起眼皮。
高大的男人站在巷口幾米外的位置,他背對路燈,眼睛隱藏在背光的陰影裡,給人感覺危險和深不可測。
江與墨沒想到這輩子會那麼快,剛重生就遇見顧虞。
前世臨死前,元俏說的話在耳邊回響。
新仇舊恨如銳利的荊棘把心臟纏繞的密不可分。
係統瞧著宿主瞬間登頂的心率,【宿主!冷靜!彆衝動!那可是男主!】
對啊,他是男主。
但憑什麼他是男主,而自己就是隨隨便便死掉都要被鞭屍的炮灰。
江與墨開玩笑似的,“殺了他,我是不是也能弄個男主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