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看見靜元針的瞬間,當初植針入體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舟行晚奮力掙紮,生怕下一秒那根針就要挨到自己身上。
然而元慎手勁何等之大?他甚至沒多用幾分力就把舟行晚死死按住,還不忘提醒他:“如今你靈力被封,隨便一個弟子來都不是對手,還不如束手就擒,少受點罪。”
他束他爹!
舟行晚防備地盯著越來越近的玉穢,掙紮著出聲:“遊蕤不是我殺的!”
玉穢施術讓那根針懸浮在空中,似乎在思考這次要刺舟行晚哪個穴道,聞言也隻是笑:“蘅晚從前可不是敢作敢當的人。”
“真不是我!”舟行晚本來就煩,在聽到腦子裡提示自己不要ooc的警告後煩上加煩,他用力甩了甩頭,在心裡罵了一句傻逼懲罰機製,儘量保持著表麵的冷靜,“我那些天人都在這裡養傷,剛才元慎不也說過了我沒出去過,我又沒有靈力,怎麼殺他?”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玉穢停下動作,問:“那蘅晚剛才為何要承認?”
……還能是為什麼?被他們逼得不想活了唄!
舟行晚說:“既然你們都認定了是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玉穢又問:“那為何現在又要否認?”
舟行晚:……?
人話?
都要拿針紮他了,還問他為什麼要否認?
他自己被這什麼鬼靜元針刺一次試試呢?
舟行晚覺得要是眼神能殺人,玉穢應該已經被自己千刀萬剮了:“認罪不認罰。”
玉穢沒有被這套說辭說服,可惜地搖了搖頭:“這些蘅晚還是到師尊麵前去講吧。”
他說著就要運功,眼見那根針又要刺進來,舟行晚突然激發出無比的潛能,他用力撞了元慎一下,雖沒撞動,衣領卻因為這一下被拉開不少,大片冰冷的空氣吻上雪白的皮膚,舟行晚正要把衣服攏好,餘光卻看到元慎慌張地立馬移開目光,身上桎梏的力氣也小了許多,不由心念一轉。
趁元慎力氣鬆懈,他立馬將身上的外套連著裡衣一起剝開,好在現在秋意不濃,雖然的確有些冷,卻也不至於到不能接受的地步。舟行晚就這麼大喇喇地把本該蓋在衣服下麵的皮膚露了出來,恐嚇道:“再過來我把衣服全脫了,你們出去!”
玉穢盯著他看了兩秒,沒說話。
一旁的元慎卻立馬又想到那番妻妾言論,臉上一陣翻紅,他側過頭的同時急忙用手擋住了眼睛:“你怎麼這樣……不知廉恥!”
廉恥?廉恥是什麼東西?能保佑他不受靜元針的折磨嗎?既然不能,他要那東西乾什麼?
剛還要強來的兩人對視一眼,暫且不做動作。舟行晚鬆了口氣,然而這邊麻煩雖然拖住,他腦中的【滴】聲卻越來越強烈,想到跟靜元針比起來也不遑多讓的電擊,舟行晚隻覺得渾身發軟,他本就氣惱於玉穢的神經,此時更是沒忍住吼道:“你們人設這麼單薄的嗎?真就天天往那一杵讓人欺負才不算ooc了是吧?故意在任務難度上添磚加瓦是吧?你真要我做任務嗎?”
他情緒過於激動,吼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出聲。舟行晚微微僵住,一股後怕卻逐漸爬上脊柱,差點將他的怒意湮滅過去。
003沉默了會兒,委屈的聲音才慢慢傳來:【是這樣的宿主,我是想恭喜你一下,由於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原角色人設出現了一點偏離,以後你可以稍微ooc一點了。】
舟行晚:……
他有些理虧:【恭喜我就恭喜我,一直發出警報的聲音不說話乾什麼?】
說話還帶大喘氣的……這誰能想得到啊?
003說:【這不是看宿主正在吵架,想預警一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嘛。】
舟行晚:……
得,又成他的錯了。
舟行晚一臉吃了屎的表情:【所以人設能改?】
那他算什麼?那他之前那麼謹小慎微生怕犯一點錯算什麼?這麼重要的消息居然不說?要不是這次意外,他恐怕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裡!
003真的是來幫他完成任務的嗎?!!
他不問,003不說,他一問,003立馬驚訝地【啊】了聲,聲音明顯心虛起來:【我沒說嗎?】
舟行晚:……
舟行晚拉著臉沒出聲,一旁的玉穢卻早盯著他看了許久。半晌,青年溫溫笑了一下,他將靜元針收回盒中,像正常閒聊那樣出聲詢問:“蘅晚剛才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舟行晚才不給他拿捏自己把柄的機會,隻說,“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玉穢當然不可能聽他的。
眉眼帶笑卻給人十足壓迫感的青年沒動,元慎也還在原地站著,舟行晚的話理所應當被當成了耳旁風,三人僵持片刻,最終以舟行晚默默然坐到床沿,當著他們的麵解開衣衫而告終。
——彆的不說,原主身材是好的,或許是經年修行的緣故,這具身體各個地方勻稱得恰到好處,哪怕近幾個月疏於鍛煉也沒什麼贅肉,隻是看上去瘦了不少,白得像沒曬過太陽似的。
這些是舟行晚自己順著衣領的口子往下看的感想,事實上他才隻是露了個肩膀出來,一直用餘光默默關注這邊的元慎就上手逼停他的動作,聲音無措:“你,你怎麼這樣,這裡還有人呢!”
舟行晚看著卡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從來比同齡人穩重的元慎露出這樣的表情令他產生了某種興意,他說:“這是我的房間,我剛才提醒過你們了。”
“那,那你也不能在人還沒走的時候……”
他飛快看了玉穢一眼,心想舟行晚不會真把他們一個當妻一個當妾了,現在故意在他們麵前脫衣服的吧?
不然哪兒有人能想到用脫衣服來趕人的?
雖然……雖然,但是……不行,好歹他們也是名義上的師徒,他不能讓舟行晚繼續在歧途上走下去,師徒是師徒,怎麼能做夫妻……怎麼能做夫夫呢?這是不對的!
下定決心,元慎複又看了舟行晚一眼,話到嘴邊卻不好開口,畢竟那什麼妻什麼妾都是自己偷聽到的,如若讓對方知道自己知道了他的心思,豈不是羞憤得想要去死?
他隻好又看向玉穢:“師伯……”
“既然蘅晚暫不方便,那就下次吧。”
搶在元慎之前,玉穢率先開了口,他把裝著靜元針的盒子推到舟行晚麵前,說,“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