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軒繼續往下翻，又找到一條掛在熱搜尾巴上的#SUM夏楚軒私生子#，刷新一下，該詞條蹭蹭往上躥了兩名。

“SUM要火。”夏楚軒給鐘律展示了一下熱搜內容。

“是你要火了。”鐘律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鏈接發我。”

夏楚軒把大V發的那條分享給鐘律，鐘律無視掉因為打靜音錯過的大量未接來電、以及不斷上漲的微信數，轉手發給當老板的發小，附帶一條冷冰冰的語音：“你家監控，解釋一下。”

發小的電話很快打進來了。

“我！他！媽！”發小的咆哮響徹天際，“彆讓我抓到是誰！我現在就去查，看看是哪個傻逼把監控給出去了！我要讓他混不下去！”

嘟——

電話掛了。

緊接著打進來的是肖經理。

“夏楚軒，你接。”鐘律閉了閉眼，不是很想聽到肖經理的哭聲。

反正也是因為夏楚軒溜出來惹的禍。

夏楚軒也不想聽。

過去每次上網衝浪激情對線噴子，轉頭就能看到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像怨鬼一樣扒著門框、幽幽地盯著他，夏楚軒心臟再好都要被搞出心理陰影了。

他伸手劃開接聽，假裝不小心，半蜷的尾指劃過免提鍵。

“你——個——死——鬼——啊——你們害死我得了哇啊啊啊——”

“不是說去朋友家住？你朋友家是酒吧嗎？啊？！”

肖經理的哭聲震耳欲聾。

“對啊。”鐘律微笑著看向夏楚軒，攥緊拳頭，“你故意的，是吧？”

“要死一起死。”夏楚軒有恃無恐，還扒拉一下鐘律的手，將手機往他的方向推。

沒把音量調到最高，是他最後的善良。

不能打，不能打，這小身板一看就不禁打，打壞了就沒人能給Stab換下來了。鐘律心中默念，把心裡的不爽朝聽筒另一端的無辜經理傾瀉：“對，酒吧是我朋友開的。”

沒想到這位“靠譜”化身的隊長不僅說謊，還開始頂嘴了，肖經理震怒：“鐘！律！”

這位常年坐辦公室的經理肺活量驚人，從這兩條熱搜引發的影響念到鐘律居然學會說謊幫人打掩護，滔滔不絕十分鐘不帶喘氣的，直到聽見鐘律的車窗被敲響、代駕詢問夏楚軒是哪輛車需要開走，肖經理麻溜收起哭訴，堅決不在外人麵前丟臉。

躲在樓上的Stab貓在窗邊盯著樓下，看代駕從夏楚軒手裡取了鑰匙、隨後鐘隊長的黑色跑車離開酒吧，這才敢下樓。

今天訓練肯定要遲到，Stab在心裡翻來覆去地問候夏楚軒祖宗十八代，你說你沒事閒的來酒吧就算了，你乾嘛把鐘律一起招來啊！

一旦被鐘律發現他睡粉，彆說SUM，就是在職業圈他都混不下去了。

他的口罩不小心扯壞了，酒吧經理給他打掩護，送他從後門離開。路上Stab點開微博準備營業，計劃發一張“人在醫院剛掛完水”的照片，假裝自己很努力，順便給接下來的遲到做好鋪墊，怎料開屏就被首頁瘋狂轉發的爆料嚇到了。

“造謠開房？誰乾的？你嗎？”Stab整張臉綠油油的，他頂多是打算放出一點點關於私生子的爆料，給網友留下很大的捕風捉影空間，信不信全在個人，結果這幾張監控截圖一出來，直接把鐘律一起攪進來了，“你他媽想害死我？！”

單說私生子，他還有理由說是自己喝醉後沒管住嘴，說胡話被有心人聽到了，可這波拖鐘律一起下水的操作……

Stab眼前發黑，隻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彆急，能不能被發現還不一定呢。”經理的計劃很豐滿，催他趕緊發微博，“你不是說夏楚軒很有可能頂你的位置，鐘律和SUM老板還挺不待見那小子？估計誰也不會幫忙說話，直接雪藏惹事精不就夠了？最好讓SUM不放他上場，不然你不上場，又拉攏不來第二個人，以後賭場可就沒有這麼好的生意了。”

Stab氣得眼前發黑。

不待見你麻痹，你這是哪個年代的落後信息？

我們老板不好說，但現在鐘律可待見夏楚軒了好嗎？！

“老吳沒給我發消息，氣暈了嗎？等回去讓夏楚軒挨個跟人Solo，錄像發他，送點素材給他開火。”很待見夏楚軒的鐘律如是說。

夏楚軒：“？？？”

Hello？我惹你了嗎？

“你們……算了，回來在說，路上開慢點。”肖經理心裡明白，再怎麼無能狂怒，也沒法回到熱搜發酵之前，隻能先捏著鼻子認栽，再去查到底是哪個家夥擱這造謠傳謠。

於是他一個電話叫來公關部門骨乾們，打算將受到的傷害與大家一同分享。

剛處理完夏楚軒大號懟網友事件的公關負責人淚流滿麵，吾日三省吾身：我為什麼要乾公關？我能辭職嗎？這B班不上我能餓死嗎？

肖經理的電話掛斷沒多久，發小又打來了。

前麵信號燈閃爍，眼看要變色。鐘律沒搶黃燈，降低車速穩穩停在白線前，大概掃了一眼對麵發來的幾段視頻封麵圖，給手機開了免提，重新將頁麵切回微信。

“老鐘，看到沒？”發小正盯著昨晚的某段監控，吹了聲口哨，羨慕道，“你們這位Stab豔福不淺啊！看看這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好像還是個學生？怎麼就看上Stab那個陰鬱宅男了呢？快跟我說說，他是不是有什麼泡妞秘籍？教教我啊！我今年已經第十次被妹子踹了，我也想學！我可以交學費！”

鐘律：“……”

夏楚軒：“……”

這位朋友，你的重點已經歪到南極洲去了。

“那間客房有攝像頭嗎？”鐘律問。

發小：“……你當我是變態嗎？再說一遍，我做的是正經生意！”

鐘律微微一哂：“那恐怕你手下的人不太正經。”

發小有點懵：“什麼意思？”

“姓李的有個跟班沒進局子，被揍了一頓後承認，那藥是你的經理賣給他的。”鐘律似笑非笑，看到信號燈變了，一腳油門踩下去，“你說，你雇的經理除了賣藥，還能不能乾些其他兼職？比如拉皮條。”

發小咬牙：“我他媽活膩了讓瓢蟲進我地盤！怎麼就不可能是他有女朋友了？難道你們戰隊有規定不許談戀愛嗎？”

鐘律笑道：“沒有，但電子競技，沒有愛情。”

“？？？”發小難以置信，“你們都是和尚嗎？”

夏楚軒：“你看著監控再說一遍。”

發小：“……emmm這位確實不是，還沒進門就親上了，這是有多饑渴？是我的攝像頭安得不夠明顯嗎？”

“監控你都看了，順便查查那女生是什麼人。”鐘律提醒，“當心被掃黃大隊敲門。”

“我知道，在查了在查了。”發小掛了電話。

鐘律冷哼一聲：“最好不是我猜的那樣。”

夏楚軒福至心靈：“睡粉？”

“就算不是睡粉，也彆跟他學不訓練出來約會這套，又不是沒有休息日。”

“你們是怎麼把他招進來的？”夏楚軒發自內心地好奇。

“他剛來的時候還是很上進的。”鐘律淡淡地說，“人都是會變的。”

尤其是擁有了金錢和名聲之後。

夏楚軒不置可否。

從這兩天和Stab為數不多的接觸來看，這就是個性格陰鬱的家夥，眼高手低，難怪旁人對他的評價不怎麼樣。

而且他在SUM輝煌的曆史上存在感極低，不能說這位S7賽季的冠軍中單實力有多弱，但和其他隊友比，Stab確實不夠顯眼，青訓營的教練給他們介紹時直接撂下一句“他不需要你們學習”，便把Stab跳過去了。

夏楚軒在青訓營分到的室友好奇心很重，跑去翻過往，發現S8夏季賽決賽SUM屈居亞軍，最大的一口鍋要扣到Stab頭上，如果不是他出現嚴重失誤，SUM在形勢大好的情況下輸掉決勝局的可能性很低；而之後的全球總決賽上，Stab完全沒有上場記錄，並在SUM奪冠後解約退役，賠了俱樂部一大筆違約金。

“該不會是受到打擊太大，決定退圈？還是家裡出什麼事，影響狀態了？”室友天馬行空地猜想，“啊，總不能是急著回家結婚吧？”

“像演的，又不太像。”夏楚軒點開Stab的夏決失誤集錦，儘管已經過去四年多，可每次提到那年夏決，SUM粉絲依舊咬牙切齒。

室友疑惑：“怎麼說？”

夏楚軒嘲諷：“這種失誤如果是演出來的，北影和中戲都得來搶人。”

菜得渾然天成，二得獨樹一幟，這樣的人才可不好找。

“以你要求的標準，大半個LPL全是菜雞。”室友委婉地說，“所以你為什麼要來SUM？不打職業的話，你當主播肯定更賺錢。”

為什麼來SUM？

夏楚軒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鐘律’這個名字很耳熟。”

室友無語：“廢話，就鐘隊那代言數量，我八十歲的奶奶都聽說過。”

夏楚軒指的不是鋪天蓋地的代言和退役兩年依舊不減的熱度，但他也說不清更深的原因。

直到五年後的疑問在五年前找到答案。

啪——

鐘律騰出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好看嗎？”

夏楚軒回過神，不知道鐘律說的是什麼，隨口敷衍：“還行。”

鐘律：“……”

原來你真的在看妹子。

“監控角度不清楚，想看真人版的，回去讓薛成峰給你找幾部片子。”鐘律重新握好方向盤，語氣涼颼颼的，“喜歡蒼井空還是波多野結衣？”

夏楚軒悟了，原來鐘律是問Stab的女伴好不好看。

“不好看，都不喜歡。”他本能地選擇了求生欲最強的第三個答案。

小貓咪很聰明，該恃寵而驕的時候絕不收斂，該低頭認慫的時候絕不死磕——前提是，認慫的對象是鐘律。

不然換個人來，就是小尖牙和貓貓拳的組合攻擊。

……

鐘律先陪夏楚軒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再回基地，果然遲到了。

Gun冒險在電腦上掛了微信，給鐘律通風報信：【訓練室推遲一個小時，連Stab都回來了！他前腳進門老吳後腳就堵門口了，現在就等你們兩個呢！】

鐘律：【門關了嗎？】

Gun：【沒，我能看到老吳的背影，你們去樓梯口等我信號！】

鐘律給他回個“OK”表情。

“這就是隊友之間應該有的關懷，學著點。”鐘律趁機教育夏楚軒，“一張嘴就是嘲諷，不利於搞好隊內關係——你的隊員都挺怕你的吧？”

夏楚軒撇嘴：“我們關係挺好的。”

鐘律追問：“挺好是有多好？”

夏楚軒說得理直氣壯：“挨個在中路Solo教他們做人，這樣他們訓練就不會偷懶了。”

鐘律：“……那是挺好的，但首先，我們這裡沒有訓練偷懶的人。”

夏楚軒：“Stab？”

“說謊逃避訓練的家夥不算。”

“哦，那你這也挺慘。”

夏楚軒嘴挺硬，但腦子裡已經在思考什麼才能算隊友愛了。

五分鐘後，Gun來信：【老吳帶薪拉屎去了，訓練賽還有十分鐘，抓緊時間！】

兩人趁著教練在廁所帶薪蹲坑，火速溜回自己的位置，等吳德回來，看到的就是一群極其乖巧的隊員。

吳德咽下到了嘴邊的國罵。

行，攢著，都攢著，等複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