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薛成峰樂顛顛地跟在夏楚軒屁股後頭,滿地圖蹦躂,最後推上高地砍水晶,忽然感覺這場景莫名眼熟:“怎麼跟保安大爺出門遛狗似的?”

夏楚軒:“嗯?”

薛成峰反應過來,補救:“哦,我不是說我是狗。”

夏楚軒:“那是說我?”

薛成峰:“……算了,還是我吧。”

越描越黑了。

不能得罪金大腿,隻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委屈一時,風光一世。

薛成嶺嫌棄地放下拳頭,怕一拳頭下去蠢弟弟會變得更傻。

體型也好,腦子也好,為什麼同父同母生出來的兄弟能差這麼多?

不是很理解。

一局結束,Mini堪稱慘敗,0/21/10的數據好像一個巴掌,左右開弓狂扇他的臉。

“這麼壓著打還能讓他有機會助攻,不錯。”薛成嶺以AD的角度評價。

“我覺得我也不錯。”薛成峰抬頭挺胸,“是我努力撐到夏楚軒來支援,才沒讓他有機會用擊殺挽尊。”

“他當時在玩兒你,不然等我到下路,你都涼了。”夏楚軒依舊忽略了好友申請,退出結算界麵,想繼續蹲Mini直播間狙他。

“彆看了,他下播了。”鐘律朝夏楚軒展示Mini黑屏的直播間。

“哈哈哈哈!臉疼了吧?該啊!”薛成峰仰天大笑。

“剛才加個好友好了。”夏楚軒遺憾,“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在不在線。”

所有人:“……”

小兄弟,寧一頓食幾個撒旦啊?

鐘律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對眾人時,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根本壓不下去。

鈕鈷祿·夏楚軒,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薛成峰的勝點像坐了直升機,雙排前的鑽一底層人民,結束時已經實現了階級跨越,榮升鑽三。

其他戰隊的選手紛紛在群裡艾特鐘律,開玩笑問他:是不是終於受不了Free這個拉了五百米的排位後腿,同意幫他代打。

一些季後賽常客戰隊的隊長也混跡其中,三分八卦,七分打探。

在夏楚軒帶薛成峰上分時,Mini被碾壓的那段直播錄屏在微博上火了。

要知道,Mini的輔助並不是傳統的AD老媽子類型,而是“我把對麵殺了他就不能動我AD”,Solo也是相當不錯的。可這位“菜比莫挨老子”,不僅1V1的遭遇戰碾壓Mini,還能精準逮住他做眼排眼的位置,發揮不可謂不驚豔。

網友們紛紛打聽這是誰家選手,挨個排查後發現無人認領,扭頭去扒“菜比莫挨老子”的戰績,發現也就是這兩天時間雄起的,說不定是誰找的代練、或者天才小學生上了菜雞哥哥的號。

所謂路人看樂子,內行看門道。那局夏楚軒一方的隊友有人錄屏整活,發了個“Mini花式死亡你心動了嗎”的視頻,有細心的選手發現“菜比莫挨老子”和薛成峰在隊伍頻道中毫無交流,哪怕兩人剛打了一次堪稱完美的配合,“菜比莫挨老子”也始終沒有出現在隊內聊天框。

這就不得不懷疑,他在和薛成峰雙排。

進一步思考,SUM目前的短板正是中單位……

謔!

這是繼Stab、Fight和夏楚軒之後要迎來第四春了啊!

有事的沒事的都躁動起來了。

麵對一群淩晨一點半化身名偵探的家夥,鐘律統一回複:【薛成峰排到其他選手的小號,人家閒的沒事,樂意帶他飛。】

其他選手:指夏楚軒。

菜比莫挨老子:夏楚軒改名後的小號。

鐘律還嫌不夠,補充:【答應了要保密,誰家的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猜吧。】

答應了教練和經理保密,讓夏楚軒作為夏季賽秘密武器。

至於誰家的?當然是我家的。

沒毛病。

就是這兩句本質上沒有謊言、乍一看疑點重重的話,讓所有戰隊陷入了互相猜疑。

【原來黑手就在我們中間?】

【是不是你?】

【不是!】

【那是不是你家的?】

【到底是誰家的秘密武器?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

【難道就我一個人懷疑老鐘在驢人?】

【我也懷疑,但我更懷疑試圖禍水東引的你。】

正在國外為MSI做準備的FLY戰隊選手們也沒睡,對著左手群聊、右手錄屏陷入沉默。

High:“像嗎?”

Sky:“太特麼像了。”

剛經曆的訓練賽噩夢。

不過他們比Mini幸運多了,一看Mini死亡數據21,他們頓時燃起了信心。

上單冒頭:“你們看這個起名風格,跟‘你比美團還能送’很像。”

“你們覺得有可能嗎?”High思索,“老鐘放的屁,一半是心理戰。”

“有沒有可能是鐘律針對大家的反反反反心理戰?”Sky提出異議。

非常了解鐘律尿性的High:“……很有可能,我們先看看其他人怎麼說。”

教練無語地看著這幫被鐘律溜來溜去的小傻子:“我覺得你們應該先下一個反詐APP。”

選手群沸騰不止,所有人都在轉動腦筋分析可能人選,群內有可能的中單被圈了個遍,公認總不可能的夏楚軒都被堅持“不漏一人”原則的人艾特了一下。

鐘律不動聲色地退出戰場,深藏功與名。

SUM眾人欽佩地看向鐘律,為隊長送上掌聲。

什麼叫兵不血刃?這就是啊!

可回頭看看薛成峰一晚上漲的勝點,眾人羨慕嫉妒恨。

薛成嶺狠狠心動了:“隊長,明天讓小夏跟我排怎麼樣?”

Gun不甘落後:“還有我,還有我!”

薛成峰大聲逼逼:“這時候來搶了,這可是我隊友!我爸爸!”

夏楚軒舉手:“我能申請單排嗎?”

鐘律立刻明白他在想什麼:“你想衝擊國服第一?”

夏楚軒點頭:“把你拽下去。”

薛成峰借著電腦遮擋,無聲地豎起大拇指。

少年,有理想!

鐘律笑了:“那你還差得遠,準備通宵幾天?”

夏楚軒很自信:“全勝戰績打到第一,倒是用不著通宵。”

鐘律:“如果是全勝……”

夏楚軒飛快接話:“那你再跟我打十局Solo。”

“……也行。”鐘律隔著兩排電腦,都能看到他眼睛有多亮,顯然十分期待兩人Solo。

說實話,這位小少爺開口不是“一起吃燭光晚餐”或者“一起看電影好不好”,讓鐘律既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遺憾。

也許男人就是這樣善變的生物。

一天訓練結束,眾人陸續關機離開。夏楚軒隨大溜回了宿舍,聽到其他人關門的聲音,戴上帽子口罩,悄悄出了門。

地下一層車庫,幾台嶄新的跑車停在車庫角落,線條流暢的車型和代表身價的車標,除了顏色哪裡都令人滿意。

夏楚軒站在顏色粉嫩的車門前糾結片刻,轉頭再看其他屬於原身的車——熒光綠、熒光黃、藍紫漸變、七彩銀、五彩斑斕的黑……

每一台都是砸錢改裝的顏色,騷破天際,估計價格不便宜,奈何車主審美感人,品牌運營見了都得出來辟謠:這不是我家的車!

算了。

粉的就粉的吧。

俗話說得好,皮膚越粉,鯊人越狠。

夏楚軒低頭鑽進駕駛座。

他學過一點點開車但沒考駕照,原身買了駕照但沒學過、出門全靠叫司機,剛好互補。這個時間街道上車不算多,讓上路次數不超過一隻手的夏楚軒以比科目三高不到哪去的速度,平安駛到目的地附近。

離導航終點還有幾百米,夏楚軒便下車步行。酒吧一條街算是H市晚上最熱鬨的地方,變色龍酒吧在正中央,車多人也多,他怕撞到哪個醉鬼。

“兩點四十!我滴個祖宗哎,你可算來了!”

夏楚軒一進包廂,被撲麵而來的酒氣和煙味兒熏得直皺眉,聽到有人吹了聲口哨喊“小美人來了”,表情一冷,眼刀嗖嗖飛了過去。

美你大爺的人,你爹我是中路猛男!

嘴欠那位喝得半醉,愣是被夏楚軒的眼神嚇得清醒不少。

“傻逼!就你長嘴了?不會說話把嘴閉上!”臉比微信頭像胖了一圈的李少嗬斥完不會說話的傻逼,也有些納悶,怎麼從來不計較這點兒嘴上便宜的老朋友突然生氣了。

不過不管心裡怎麼想,他表麵仍舊熱情,迎上來大嗓門招呼:“這也太晚了,兄弟們醉的醉倒的倒,還有幾個上樓開房,現在人都不全了!”

夏楚軒摘了帽子口罩,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白得好像能發光。他無視了明裡暗裡打量的視線,回道:“我又不是來看他們的。”

這燈紅酒綠的地方他還是頭一次來,但夏小隊長在人前淡定慣了,走哪兒都自帶一股“這是我地盤”的氣場,唯獨長得“照片僅供參考,請以實物為準”的李少讓他沒忍住多問一句:“你頭像看著挺瘦。”

“P圖、那都是P出來的!不然怎麼釣小姑娘?來來來,這邊坐!”李少殷勤地帶他到人少的一側落座,啟瓶倒酒拿零食一氣嗬成,給夏楚軒塞了一包他最愛吃的烤魚片,“喝酒前墊一墊,你最喜歡的那個廚師烤的,現在溫度正好。哎,聽說前兩天你進醫院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頭撞了一下。”夏楚軒放下零食,擺手道,“不用,太晚了,吃不下。”

看這一屋子醉生夢死的人,特彆是那些端著酒杯互相敬酒的,走那兩步道活像喪屍出籠,被肖老媽子耳提麵命的記憶活過來了——出去聚會,尤其是去酒吧KTV,不能亂接彆人遞的東西,免得著了道,哪怕是跟其他戰隊的熟人一起去也不行。

身處酒吧的夏小隊長表麵穩如老狗,心裡像個乖巧的小學生,一字一句複習老師講過的知識。

“行吧,估計你是晚飯看鐘律看飽的。”李少沒勉強,放下酒瓶,抱怨道,“你說你,好好的,乾嘛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哪次不是有鐘律的消息你才樂意出來聚一聚?哎,不是我說,那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夏楚軒打斷他:“不如我電話借你,你打電話跟他說?”

李少猛地想起這祖宗的逆鱗,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這破嘴,長了不如沒長。彆生氣,彆生氣,彆說鐘少脾氣怎麼樣,人是真的帥啊!娛樂圈拎一個明星出來,妥妥被鐘少碾壓好嗎?!”

根據經驗,此話一出,夏楚軒肯定高興得跟他對吹三杯,發表一篇“我看上的男人什麼都好”小作文。

他端起酒杯等著夏楚軒跟他碰杯,沒想到隻得到夏楚軒一個白眼:“你要自罰三杯?喝吧。”

李少:“……?”

怎麼不一樣了?

“你不喝?”

“喝,現在就喝!”李少是個痛快人,連乾三杯不帶喘氣的。

夏楚軒微微一哂。

鐘家在本地是地頭蛇裡的老大,這人頂多就背後念叨幾句,當麵屁都不敢放。

哪怕鐘律在大多數長輩嘴裡是“不學好打遊戲的”,人家也是世界冠軍,長輩們在外麵批評,回去再看自家這群天天抽煙喝酒泡妹的二世祖,恨不得舉著拖鞋把這群東西一個個抽回娘胎刪號重練。

“先不提他,來,兄弟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李少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朝對麵一群眼睛往夏楚軒身上瞄的人招手,“看什麼看,都過來啊!想看站跟前來看!”

“不是說鐘律的事?”夏楚軒不想看他們。

先不說在黑粉的同人裡,這群人毫無義氣可言,平時哥哥弟弟叫得親熱,一出事溜得飛快;光是夏楚軒親眼所見,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喝得東倒西歪,大庭廣眾下借著酒勁兒對陪酒的男孩女孩動手動腳,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顏控晚期的原身瞧不上那群酒肉朋友的長相,酒肉朋友倒是很瞧得上他的臉。

直勾勾的視線存在感太強,夏楚軒冷冷一眼看過去,對方連忙裝作隻是不經意看過來,仰頭要乾了杯裡的酒,結果腦袋揚起來了,發現酒杯是空的。

李少大笑:“人家乾杯你尷尬!眼珠子都要掉酒杯裡了!”

對麵的人笑了下,坦然放下酒杯,朝夏楚軒拋了個自認很帥的媚眼。

夏楚軒:yue!

露馬腳也得露得循序漸進,為了了解原主更多細節,夏楚軒利用碎片時間翻看過原身當做日記本的備忘錄和各種軟件記錄。

原身喜歡打扮,喜歡把一切色彩斑斕的東西往自己身上堆,也很享受眾人矚目,這種堪稱冒犯的盯視隻會讓他覺得這是對魅力的認可。

【這麼多人喜歡我,鐘律肯定也會喜歡!繼續努力!】

——夏楚軒看到這條日記時,表情一言難儘。

你他媽還不如換個方向努力,爭取早日訓練賽場上碾壓鐘律,那樣人家還能多看你兩眼,每時每刻都想著研究你。

接連被從未接觸過的無語世界打擊,夏楚軒心態轉變,從準備循序漸進變為循序漸進個屁,就讓所有人知道老子磕壞腦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