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是你買的，也是你送的，孩子們該謝謝的是你，”，

光是聽到仉曜的聲音，都能讓他的心頭雀躍不已，

心裡暖暖發脹，夜裡安靜，舒默坐在床上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嘴笨，除開道謝，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謝謝你，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還把它買下來送給福利院的孩子，真的很感謝你。”

他自己都忘了這事，可仉曜卻還記得，還把它買下來當做聖誕節禮物送給了福利院的孩子，

這真的讓舒默感到很意外和驚喜，心裡也是真的很感激。

“你那時候的視線都像是黏在了那個模型上麵了一樣，能感覺得出來你很想買，”，手機那頭傳來仉曜溫柔帶笑的聲音，“禮物是我送，但也確實是你一眼選中的，所以孩子們謝謝你也是應該的。”

“因為如果你沒有選中它，我也不會想著要去買。”

alpha低沉溫柔的聲線像是和煦的風，吹拂過他的心，在他的心頭蕩漾開無數閃閃發光又溫暖的漣漪。

“覃烈跟我說了，他說你現在在李承澤的家裡，”，

因為剛剛才被覃烈在電話裡說了一通，所以現在聽到仉曜提起他不回宿舍過夜的事，舒默整個人就條件反射地緊繃起來，下意識地就開口道歉，“我，對不起...”

電話那頭的仉曜沉默了一瞬，然後帶著點無奈的聲音傳來，“阿默，你不用道歉，注意好安全就行，”，

“李承澤性格不錯，但你睡覺的時候還是要記得鎖好門，”，仉曜的語氣沒有像覃烈那麼衝，舒默緊張繃起的神經也開始慢慢放鬆，“隻是下次你要是不回宿舍過夜，記得在群裡發一條消息，我們主要是怕你萬一在外麵遇到什麼危險，我們會來不及找你。”

“beta在外麵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安全，阿默，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們會擔心你。”

alpha的話很溫柔，充滿了對他的關心，讓舒默的眼睛都忍不住地發熱酸脹起來，

被朋友惦記著，關心著的感覺真的很好很溫暖，舒默心裡酸酸漲漲的，說話的聲音都微微帶了點鼻音，“謝謝你們，我知道的，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嗯，那你早點休息，晚安，阿默。”

“晚安。”

電話被掛斷了，舒默看著屏幕上仉曜的通訊頭像，手指溫柔地在那上麵拂過，

心臟還在碰碰亂跳著，仉曜所說的每一句關話都還在他的耳邊不斷回響，

心裡發暖，心動得難以克製，

暗戀著一個人的感覺，讓人心亂，讓人心酸，又讓人心悸。

那麼溫柔的仉曜，他真的很喜歡，

喜歡到，像是呼吸一樣的自然而然且難以抑製。

*

“開個玩笑而已，沒有必要這麼當真吧。”

籃球場上，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圍了過來，舒默麵色蒼白地看著他們，瘦弱的身體在寬鬆的校服映襯下更顯單薄，

那幾個男生是班裡慣常會欺負他的小團體裡的成員，平時在班裡就總是孤立他，排擠他，對他冷嘲熱諷的，說他是福利院裡出來，沒人要的野種，和他在同一個教室裡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是晦氣，

他們往常就沒少做塗花他的課本，撕爛他的試卷和作業之類的事，舒默不想惹麻煩，所以平時要麼選擇沉默忍讓，要麼就是遠遠看見他們幾個就立馬繞道走。

這節體育課老師解散後他原本是想找個偏僻的角落記英語單詞的，可卻沒想到...

“不是開玩笑，你是故意拿籃球往他的後腦勺砸的。”

一道溫和的男聲從身旁傳來，落入到舒默的耳中，下一秒，身形高挑的alpha少年徑直擋在了他的身前，將他和那幾個總是欺負他的男生的視線隔絕開來。

舒默一愣，抬頭沿著男生寬闊的背影往上看去，然後便看到alpha少年線條分明的側臉，

體育老師也在場，聞言眉毛皺起，扭頭一臉嚴肅地看向那幾個男生，“你們自己說說看，是不是真的？”

“操場是有監控的，你們幾個彆想著說謊糊弄我，待會一查監控就什麼都能知道，所以你們幾個最好老實交代！”

剛剛還在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不把欺負人當回事的幾個男生，在體育老師這一聲聲的嚴厲質問下，臉上笑容全無，變得安靜如雞。

不說話，不辯解，那就是承認了，體育老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們怎麼想的啊？拿籃球砸人後腦勺，就沒想過後果嗎？”

“你們要是把人給砸出問題了，那怎麼辦？你們就沒想過嗎？”

“到時候要真出了什麼事，你們幾個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體育老師一聲比一聲嚴厲的質問責罵，讓操場上其他自由活動的學生都紛紛停下手裡的運動，轉而扭頭朝他們這邊看來，

周圍逐漸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那幾個被罵的男生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抬頭想要瞪舒默，卻發現他被仉曜給擋在身後，隻能憤憤不平地收回視線，繼續低著頭，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體育老師評判的話。

因為籃球中途被仉曜給攔下了，並沒有真的砸到舒默，所以那幾個男生最後在體育老師要求下，跟舒默口頭上道了歉，這事也算是就這麼算了。

“對不起...”

那幾個男生心不甘情不願，拖長著聲調，怪聲怪調地跟舒默道歉，邊說著對不起，還邊暗搓搓地抬眼惡狠狠地瞪舒默，其中一個帶頭欺負舒默的男生更是用嘴型無聲地說了一句，“你給老子等著！”

舒默看著他們幾個這幅模樣，麵色更白了，垂在身側的手害怕緊張地攥緊自己的褲子。

體育老師見他們道歉了，又批評教育了他們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那幾個男生被老師罵了一頓，還在那麼多人的麵前給平時他們看不起的舒默道歉，覺得自己丟了臉，將手裡的籃球狠狠地砸向地麵，也滿懷怒火地走了。

籃球砰的一聲砸向地麵發出很大的聲響，巨大的反彈力讓籃球徑直往舒默臉的方向衝去，

舒默剛想側身躲避，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便伸了過來，攔在了他的麵前，再次幫他把反彈過來的籃球攔了下來。

“謝...謝謝......”

舒默蒼白著一張臉，跟麵前的男生道謝，

男生扭頭看他，語氣溫和地跟他說了聲，“不客氣，”，然後便拿著手裡的籃球離開了。

舒默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少年修長寬闊的背影在他的眼前逐漸遠去，

對方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

那個alpha...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站在無人問津的陰暗角落裡，對方卻走在受人矚目的陽光大道上，

舒默還記得在開學典禮那天，那個alpha少年作為新生代表登台發言，他坐在台下仰望著他，對方站在台上自信大方的模樣，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仉曜，如同陽光般耀眼灼目又帥氣溫暖。

舒默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沉默地轉身，朝著和仉曜相反的方向，一如既往地往寂靜偏僻的角落走去。

*

“我讓你跟老師告狀！”

“MD，害老子當眾丟了那麼大的臉，”

“你自己好好在裡麵反省反省吧！呸，沒人要的小垃圾，小野種！”

廁所隔間的門被人在外麵用拖把給頂住了，那幾個男生離開前還泄憤般地往門板上狠狠地踹了幾腳，然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有人嗎？外麵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門內，舒默渾身濕噠噠的，手腕處還因為剛剛挨打掙紮時被劃傷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鮮血沿著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他一邊可憐兮兮地拍著門板，一邊用帶著哭腔的聲調不斷求救，

傍晚學生們要麼去吃飯要麼回宿舍，可舒默現在所在的位置卻是學校音樂廳最偏僻的那個廁所，

校音樂廳平時除開文藝彙演外本來就很少人會過來，現在還是放學時間，音樂廳周圍更是寂寥無人，廁所裡斷斷續續地響起拍門聲和舒默虛弱可憐的求救聲。

他身上的衣服被那幾人用水全都給淋濕了，手腕上的傷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他又冷又痛，心裡絕望又害怕，泛紅的眼裡不斷地往下掉落下淚來，“有人嗎...幫幫我，求求...誰能來幫我開門，誰能來幫幫我......”

窗外的陽光逐漸褪去，廁所的溫度隨著夜晚的降臨變得越發的陰暗陰冷，

舒默拍著門，身體無力又絕望地沿著門邊一點點地往下滑，

“有沒有人，幫、幫我...咳咳...求...幫我開...咳咳...”

他長時間地拍門求救，嗓子都喊啞了，喉嚨又乾又疼，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還難受得不住乾咳，

夜晚無人的廁所顯得格外的陰冷可怖，

舒默蜷縮在門邊，瑟瑟發抖，他怕自己會被關在這裡關一晚上，甚至是更久，

他就讀的這所高中裡福利院很遠，院長阿姨心疼他，所以入學的時候給他辦理了住宿，

可宿舍裡的人並不喜歡他，他一晚上不回去，他的舍友也很可能不會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