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溫逯暴怒地把手機摔到床上,胸口劇烈起伏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吼聲震得助理都縮了縮脖子:“這視頻從哪裡來的!?之前不是說處理掉了嗎!”

陳哥冷笑一聲,指著屏幕咬牙道:“你問我?我早就讓你收斂一點,彆成天惹是生非,現在碰到硬骨頭了,你滿意了?”

溫逯臉上怒色一僵,隨即他又故作鎮定地說道:“不可能的,那些、那些視頻早就處理乾淨了,林知嶼不可能弄得到……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栽贓?”陳哥怒極反笑,“你要真怕彆人栽贓,當初就應該長點腦子彆留把柄!現在網上風向全轉了,誰還在乎林知嶼什麼事,視頻裡你的臉清晰成這樣,幾顆痣幾個針孔都看得一清二楚,想洗都洗不乾淨!”

助理小心翼翼地插嘴:“現在熱搜上的‘溫逯校園霸淩’和‘會所牛郎’都撤不下來,控評也全炸了……”

溫逯滿臉不可置信,抓起手機瘋狂滑動,卻發現每一條熱搜裡都是鋪天蓋地的嘲諷與唾罵。

【建議貴圈上新藝人的時候像考公一樣做個背調,每天都有新的塌房花樣。】

【視頻裡小人得誌的嘴臉真的惡心到我了,這種人能不能先死一死啊。】

【本來不想評價這事,但會所那段看一眼都覺得自己眼睛要長菜花了,求求了資本能不能彆再放這種鴨子出來禍害人。】

【磷脂魚倒是實慘,資源咖在霸淩和牛郎麵前不值一提[點煙]】

【磷脂魚也洗不白好吧,資源咖還是資源咖,但是溫逯也是真的臟,兩個人一起埋了算了。】

溫逯腦袋嗡嗡作響,怒火幾乎要把他的理智焚燒殆儘:“不行,陳哥,馬上給我公關,我要發律師函——我要報警!”

“報警?”陳哥用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報警去自證那些視頻裡的人確實是你?溫逯,你清醒點,這事真扛不住了,要不然我們先發個退圈養傷的申明,等風頭過去再說。”

“退圈!?”溫逯發出刺耳的尖叫,失控地抓上陳哥的手臂,“你瘋了吧?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怎麼可能退圈!”

“對了!小金總,陳哥你去聯係小金總,他一定還有辦法……”

……

林知嶼睡了一個好覺。

威亞事故澄清之後,互聯網上的滔天風浪就與他沒了乾係。他也是在第二天中午被陳辰送回劇組的時候,才知道了溫逯已經退出拍攝的消息。

“林哥,你說溫逯那些黑料,是不是咱們團隊暗地裡操作的啊?”

林知嶼漫不經心地說道:“團隊,什麼團隊?你是指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經紀人,加上你這個還沒畢業的實習男大學生,還有我這條鹹魚本人的無證經營小作坊嗎?”

“彆想了,沒人有這個能耐。”

“那還有誰會這麼好心幫我們把溫逯這人摁死啊?”陳辰絞儘腦汁,都沒能找到一個“嫌疑人”,“他那些爆料我都看了一遍,校園霸淩的照片是初高中時期的,人證物證俱在,會所那個視頻看起來也不是近期的,真難為有人能搜羅到一起,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難道這就是老天開眼,天道輪回嗎?”

林知嶼揉了揉自己的腰,沒有說話。

幕後推手究竟是誰他不知道,但是現在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溫逯的黑料是他放出來的。

林知嶼剛進劇組的化妝間,燕臨雪和周重行的扮演者徐逍和嚴若涵就齊刷刷地轉過頭來,房間裡原本熱鬨非凡的交談頓時偃旗息鼓,這種詭異的安靜氛圍一直持續到他們二人化妝結束,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跑了。

林知嶼躺了一晚上,身體已經可以活動,加上今天拍攝的是文戲,所以也沒有特意請假。

隻是謝雲策的那兩位至交好友現在都對他避之不及,仿佛看到餓狼的兔子,一不小心就要被扒皮抽筋。

林知嶼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等到進了拍攝現場,聽到了幾個工作人員的竊竊私語,才終於明白了這些人奇怪的躲避態度是從何而來。

“這幾天看他的態度都挺好,還以為真的洗心革麵了,沒想到還是那個林知嶼。”

“但我覺得也還好吧,可能他是真心想轉變,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不允許反抗嗎?”

“確實,虧我還真信了他被資本放棄了的說法,這麼一看還是很受無限娛樂重視的。”

林知嶼:“……”

彆人眼裡的他還真是高大威猛,無惡不作呢。

“林知嶼。”肩膀上忽然一重,林知嶼聞聲回頭,就看見江逾白麵色平靜地站在他的身後,“腰上的傷好點了嗎?”

林知嶼點了點頭,揶揄道:“但凡有點不好,我今天都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那必定是要借題發揮在家裡大睡特睡。

也不會有半點耽誤劇組進度的心虛。

“那就好。”江逾白衝他溫柔地笑了笑,“昨天看副導演發回來的圖,我們都嚇了一跳。那麼高的地方,要不是及時拉著,後果不堪設想。”

林知嶼突然想起了什麼,說:“昨天謝謝你幫我澄清。”

江逾白疑惑:“嗯?”

林知嶼也狐疑地歪了歪頭:“趙導說你要走了監控視頻……”

“啊……你說這個。”江逾白恍然大悟,“我的賬號被管得嚴,沒法直接幫你說話,不好意思。”

林知嶼也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明白,但不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不然我就得親自下場給自己洗白了。”

“……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最後還是靠李姐幫忙才能把視頻發出去。”

“那也代我謝謝李姐。”

江逾白肩膀被觸碰到的地方有些不太自在地僵硬起來,他神色不定地垂頭瞥了一眼,腳上似乎想退,又沒有退。

不過林知嶼並沒有當一回事,收起手就緩緩挪去攝影棚下,給趙瑾瑜打了個招呼。

趙瑾瑜的態度倒是正常得很,關心了他幾句後,就說道:“溫逯退組了,他出了那樣的事,就算不主動退,我也不打算再和他合作。”

“不過昨天的戲份都得重新拍,到時候還得麻煩你返個工,人我們已經在找了,還好他本來也沒拍幾條。就是後麵的戲份有些難搞——”

林知嶼捂著腰,麵上笑嘻嘻的,一口答應下來。

心裡卻在哀嚎這種項目剛啟動,同事就出事跑路的倒黴事兒,居然真有一天被他碰著了。

……

半小時後,拍攝正式開始。

察覺中州靈氣潰散之後,作為學宮祭酒親子的周重行第一個反應便是向父親稟報,太虛學宮特意派了幾個德高望重地長老前去查探,卻無功而返。

年長的尊者隻當他們學藝不精,再不相信他們的話。年輕的後輩們隻得自行奔走,企圖找到一點草蛇灰線。

魏徵前幾日剛從北域回來,雖然在冰天雪地裡轉了小半個月都一無所獲,還差點和淩雪宮的人大打出手,但是也意外地挖到人家長老藏在後山裡的陳年好酒。

五人坐在周重行院中的石桌旁,清冽的酒香隨著酒壇的開封頃刻間四散開來,還夾雜著一絲梅花的香味。魏徵一邊說著自己如何在淩雪宮的大弟子手下四處逃竄,一邊大喇喇地給四人身前的瓷碗都斟滿了酒。

“要我說啊,那弟子修為平平,抓人的功夫還不如戒律長老。”

謝景遙不愧是影帝,他的表演不參雜任何設計的痕跡,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仿佛與人物嚴絲合縫地融為一體。

五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可平日裡最跳脫的雲祈和謝雲策卻顯得有些沉默,無論是興致缺缺的神情,還是時不時走神的目光,都顯得心事重重。

半晌,魏徵抱著酒壇,一把攬住了謝雲策的肩:“說說吧,你這愁眉不展的,又是在憂心什麼?”

“我都懷疑你當年修岔了,你這樣的人,應該去修蒼生道。”

謝雲策撩起眼皮,生硬地衝他笑了笑,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阿徵,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和雲祈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進一趟天機閣的禁地。”

“你說什麼!?”手上的酒壇被摔碎,瓷片四濺開來,陳酒汩汩地沿著碎石流進土壤,魏徵猛地直起身,目光複雜地審視了謝雲策好一會,才確定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謝哥,雲祈,為什麼也沒和我們商量?”周重行問道。

燕臨雪也說:“天機閣的禁地,不是誰都進的,上一屆的天機使廢了半身修為才勉強出來,你們……”

“我不同意!”魏徵驟然拍上石桌,掀起的震顫掀翻了桌上的酒碗,上半身徑直壓下,獵鷹般的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謝雲策,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同意。謝雲策,你們這是去送死!”

謝雲策安撫地對他笑了笑,伸手輕輕地觸碰上他搭在桌上的手背。纖長的手指繞進他的指縫,把他緊握著的手指緩緩掰開,又用靈力撫平了他掌心的血痕。

“阿徵,我們彆無辦法了。”他的聲音自帶一種春風化雨的氣息,頃刻間就熄滅了魏徵的所有怒氣,“你在北域奔波,臨雪孤身入南疆,重行也在不渡海尋了許久,可是我們依舊一籌莫展。我前幾日又去了一趟溪山,靈氣潰散的速度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快,再這樣下去,不止是中州……”

“你這是以身犯險,謝雲策!”魏徵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但凡有一點差錯,你會死的,你們都會死的。”

“雲祈現在的修為算不出天命,為今之計隻有去一趟禁地。”謝雲策放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嗓音溫和,“就讓我去吧。”

魏徵沉默了許久,才說:“那我陪你們……”

“不行。”雲祈和謝雲策同時說道。

“帶雲策哥去,已經是違反了天機閣禁令。”雲祈解釋道,“魏徵,我答應你,我們倆都會平安回來的。”

魏徵眼眸幽深地看了看謝雲策,又偏過頭看了看雲祈,忽然嗤笑一聲,往後踉蹌了兩步,罵道:“我剛剛那句話說錯了,你們倆都應該去修該死的蒼生道。”

……

和謝景遙對戲比想象中的累得多,趙瑾瑜喊“卡”之後,林知嶼癱在石桌上緩了好一會才把氣力和精神都平複回來。

“你很厲害啊。”沈程意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汗,“我第一次和謝景遙對戲的時候,台詞卡了半天都沒想起來,結束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林知嶼偏過腦袋,衝她笑了笑:“謝謝你啊。”

說話的功夫,陳辰正拖著一個露營車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張口便喊道:“林哥,沈老師,咖啡還是奶茶?”

“咖啡,謝謝。”林知嶼依舊癱著。

“有無糖的奶茶嗎,我最近減脂。”

“沈老師的身材這麼好了還減啊。”陳辰說著,還是言聽計從地找出了無糖的奶茶遞了過去,又湊到林知嶼耳邊說道,“按照林哥你交代的,全組上下人手一杯,我還特意宣傳了是林哥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斥巨資請的下午茶。”

林知嶼抓瞎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謝謝,也辛苦你了,你自己那份沒忘了吧?”

陳辰笑道:“沒呢,我點的巨無霸水果茶,料滿得像八寶粥,一點都沒跟你客氣。”

林知嶼輕笑一聲。

剛才那場戲演得太好,幾乎是一條過。休息了一會後,趙瑾瑜又攛掇著他們再補幾個特寫鏡頭。

可是這一次開拍前,恨不得離他三尺遠的徐逍和嚴若涵居然破天荒地湊了過來,手上夾著劇本,嘴裡還嘬著剛從露營車裡拿的奶茶,興致勃勃地找他討論起了下場戲的表演節奏和情緒反應。

林知嶼聽了一耳朵的專業術語,頭都快大成了兩個。

直到編劇也湊了過來,捏捏諾諾地說:“林老師,謝謝您的下午茶。”

“剛剛瑾瑜和我商量了一下,想給您加場戲,您看……”

還熱乎的A4紙毫無預兆地被塞到林知嶼的眼前,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登時把他嚇得大驚失色。

這是什麼?

痛撒金幣後的報應嗎?

Tip:网页底部有简繁体切换,我们会帮您记住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