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暖黃色的柔光,淡淡的映在陳沫瓷白的臉上,她半靠在大床的椅背上,眉眼低垂著,似乎在發呆。
此時,浴室裡的水聲停了。
她猛地動了一下,快速的翻身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閉上了眼。
根本睡不著,身體已經隱隱有些發熱,她的易感期一向準時,尤其跟傅景書在床上也十分契合。
可今天偏偏就不想麵對那人。
女人推開了臥室的門,一身白色的浴袍,腰帶鬆鬆的扣在腰間,波浪般的卷發隨意披散在肩後,一張精致的臉,眉梢間帶著淡淡的疏離,仿佛高山之花般引人垂涎,卻又讓人不敢隨便攀折。
“沫沫?”
她的語調帶著溫沉啞意,仿佛羽毛般拂過心尖。
陳沫心頭微顫,傅景書很少這樣叫她。
“我知道你沒睡……”
傅景書慢悠悠的說著話,忽然湊近她的脖頸。
陳沫沒睜眼,但是能聞見呼吸噴灑在脖頸間帶來的酥麻感覺,讓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渾身發熱,難受的要命。
她依舊緊咬著唇瓣,沒有吭聲。
“陳沫。”
傅景書陡然壓低了聲音。
這樣的語氣,是她生氣的前兆。
根本就躲不掉。
陳沫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直視著眼前的人。
傅景書盯著她看了片刻,突兀的開口:“陳沫,鬨脾氣也要適可而止,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
是的,她的身份,傅景書的妻子,準確的說是隱婚贅A。
她們兩年多前協議結婚,隻領證沒辦婚禮,知道兩人關係的人很少。
結婚原因各取所需,傅景書需要一個安分的妻子安撫催婚的奶奶,而她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一個被傅景書資助的貧困生,為了報恩和更穩定的上流生活,做了傅景書的隱婚贅A。
沒人知道,其實她是圖傅景書這個人。
她想離傅景書近一點,更近一點,哪怕她不喜歡自己,她也想靠她近一點。
可事實證明,人總是不知足的,等她離傅景書足夠近了,她就會變得貪婪,變得無法滿足,甚至生出不切實際的妄想。
她想要傅景書能回應她的愛,這種想法開始讓她逐漸失控。
陳沫暗中攥緊了手指,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不要失態。
她望著傅景書,故作平靜道:“我沒胡鬨,隻是我今天太累了......確實不在狀態,改天行嗎?”
她和傅景書雖然是協議結婚,但是早就有了肌膚之親,她完全標記了傅景書,而傅景書對於這事仿佛工作一樣嚴謹,給她規定了每個月兩次,初一,十五。
此時這麼一本正經的把這事說出來,還是讓她忍不住臉色微紅。
傅景書目光落在她臉頰處的潮紅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哦~”
她拖長了尾音,像是故意挑逗般,伸手摸了下她泛紅的耳朵,然後低下了頭,輕輕吻了下她的耳垂。
床上的陳沫身體僵住,她一向對傅景書毫無抵抗力,更不要說她極少擺出如此溫存挑逗的姿態。
此時,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要在這個時候自打臉,但身體卻完全不聽從使喚忍不住向傅景書靠近。
濃鬱的信息素很快在空氣中彌漫,讓兩個人都深陷其中。
陳沫終究是忍不住伸手摟住她的頸項,恨不能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景書,景書……”
她低低呢喃出聲,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心心念念的的名字。
傅景書的呼吸也跟著亂了起來,沒了平日的強勢,被陳沫的alpha信息素撩撥的眉眼間帶上了幾分媚意。
她低低喘息著,雙眸染上欲色,嗓音嘶啞:“嗯?不是太累了,不在狀態嗎?”
被自己狠狠打臉的陳沫臉漲的通紅,羞恥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沫沫,彆總像個小女生一樣鬨彆扭。”
女人的聲線沙啞,像是誘哄一樣,讓她更加難堪起來。
陳沫的心裡充斥著委屈和怨懟,平日哪怕再對傅景書言聽計從,此刻在床上也被激起了alpha的逆反心理,她猛地抓住傅景書的手腕,將她用力拉倒床上,狠狠地附身咬住了她白皙的脖子。
一股電流迅速傳到四肢百骸,傅景書好看的雙眸陡然眯起。
她伸手扣住了陳沫的手腕,警告出聲:“陳沫,我說過不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她的嗓音透著性感的沙啞,帶著一絲危險和怒意。
陳沫不顧她危險的神色,俯身,含住她脖子的腺體吮吸,然後又沿著鎖骨一路向下,讓人在自己懷裡顫抖,戰栗,似乎隻有這時,傅景書才是完全屬於她的。
她的吻細密柔軟,讓傅景書的理智逐漸崩潰。
“嗯陳沫,你敢……”
她就敢了。
傅景書不喜歡在身上留下痕跡,她狠狠的咬了。
傅景書不喜歡深吻,她狠狠地親了,唇齒交纏。
傅景書不喜歡她太放縱弄得身體酸痛,她逼的人連連喘息,顫聲求饒。
傅景書越不讓做什麼,她偏偏要......
放縱過後,陳沫被恢複力氣的傅景書一腳踹下了床。
“唔~”
陳沫摔的悶哼一聲,從地上坐起來,抬眼去看床上的傅景書。
她的神情十分冰冷,如果不是眼角眉梢還有沒散去的曖昧水氣,很難讓人相信剛才在床上喘息求饒的人是她。
傅景書彎下腰,從旁邊拿了件衣服穿在身上,接著抬腳走到窗前,拉開玻璃窗,涼風襲來,吹散了房間裡的曖昧氣息。
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陳沫緩緩開口:“陳沫,我允許你這一次的任性,但以後必須按照我的規則來,不要試圖用你alpha的身份在床上壓製我。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律師給你送離婚協議……”
說完,傅景書便走出了臥室。
門剛剛闔上,陳沫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傅景書說會跟她離婚!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
陳沫嗬嗬慘笑著,起身穿上衣服,拿過了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
解鎖,頁麵還停留在她之前看的朋友圈。
是傅景書的白月光明秀發的:馬上要回國了,那個她還在等著我嗎?配圖:一張回國的機票,一張牽手照片。
牽手的照片兩手交握,食指上的兩枚鑽戒交相輝映,明亮閃耀。
這張照片她看到過,曾經是傅景書的開機屏幕。
後來她們結婚那天,傅景書換掉了,她說就算是協議結婚,這樣也不好,當時她還暗中竊喜了好久,直到後來她無意中在傅景書手機的相冊裡看到,裡麵都是兩人曾經照片,她才知道有些東西不是看不到就沒有了。
比如她對傅景書的癡心妄想,比如傅景書對明秀的求而不得。
機票上的日期顯示:3.21.
還有八天,就是明秀回國的日子了,她們的婚姻又還能存在多久呢?
......
陳沫起床,不出意外的發現傅景書早就走了。
她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工作始終是最重要的,傅景書從不允許事情失控,偶爾的失態恐怕也就是在床上了。
想到這,陳沫覺得自己昨晚或許確實有些過了,畢竟傅景書並沒有做錯什麼,結婚一開始就說好是做戲罷了,是她自己把控不自己的心。而且今天還要開會,不知道傅景書脖子上的痕跡......
陳沫疲憊的歎了口氣,身為傅景書的助理,傅景書有太多方式可以收拾她了。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去了公司。
一進門,就看到秘書小蘇哭喪著臉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看到陳沫,她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迎上去:“陳助 ,你可來了,傅總今天好嚇人啊,剛才進去送會議資料的人都被訓斥了一頓,我......我都不敢進去了。”
“沒事,把資料給我吧。”
陳沫笑著看向小蘇,說著就要接過小蘇手中的資料。
“陳助!你真的是我的大救星啊!”
見到陳沫要替小蘇送資料,原本定於接下來要送資料進去的人紛紛將手中的資料遞給陳沫。
“陳助,謝謝!”
“陳助你簡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陳沫看著手中逐漸多起來的資料,心底歎了一口氣,傅景書今天究竟是發了多大的脾氣啊,才會讓這群人這麼害怕。
“傅總。”
陳沫一手托著資料,另一隻手敲了敲傅景書辦公室的門。
“進。”
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字眼,但長時間的相處讓陳沫敏銳地察覺到了傅景書此刻的情緒狀態。她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印證了她的猜測。
那人坐在辦公桌後,臉色陰沉,顯然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煩心。
傅景書的脖頸間纏繞著一條絲巾,巧妙地掩蓋了早上留下的痕跡,卻也給她增添了一種彆樣的氣質。
陳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手中的一大疊資料放在桌上。
傅景書皺眉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怎麼是你來送資料?”
陳沫細心地將一堆雜亂無章的資料整理得井井有條,擺放在辦公桌上,她特意將這些文件按照傅景書的工作習慣擺放,方便傅景書隨時取用。
“還不是因為您今天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他們現在都不敢來見您了。”
陳沫輕聲說道,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傅景書眯著眼看她,冷冷地笑了一聲,“這是誰乾的好事?”
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明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陳沫隻能選擇沉默了一下,開始拿起自己的平板開始彙報著今天的工作安排。
她詳細地介紹了傅景書下午要參加的會議的重要性,以及傅景書需要準備的事項。
就在這時,傅景書突然開口說道:“下午的會議,我不能帶著這條絲巾出去。”
傅景書隨手將手中的資料扔在一邊,身體如同瀉力一般往椅背上一靠,顯然是在表達她的不滿和無奈。
陳沫立刻明白了傅景書的意思,視線也落在傅景書頸間的絲巾上。
這條絲巾陳沫在家裡看到過,似乎是傅景書很久之前收到的禮物,上麵繡著一隻可愛的小貓,十分惹眼。在這樣一個正式的場合,帶著這樣一條絲巾顯然是不合適的。
“要不……我用粉底幫你遮一下。”陳沫小心的試探道。
傅景書不置可否,也不說話。
看來這次真的氣的不清。
陳沫隻能試探走到一旁的小櫃子前,拿出其中的一瓶粉底液,準備幫傅景書遮蓋掉那些曖昧的痕跡。
拿好工具之後,陳沫迅速走到傅景書的身邊,示意她將絲巾摘下來。
傅景書並沒有反抗,隻是看了一眼陳沫手中的物件,淡淡開口道,“遮的嚴實一些。”
說完之後,傅景書就閉上了雙眼,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陳沫拿起手中的工具,開始一點點替傅景書遮擋那曖昧的痕跡,“好。”
這不是陳沫第一次替傅景書整理儀表了,但是這次卻總是透露出一股彆樣的感覺。
一種讓陳沫很不爽的感覺。
明明是自己親自留下的痕跡卻要讓自己親手遮上,這種感覺,還真的是讓人不爽啊。
因為那處痕跡在脖頸處,所以陳沫和傅景書的距離離的特彆的近。
近到陳沫可以感受到傅景書的呼吸,周圍都充斥著獨屬於陳沫的信息素的味道,讓人覺得內心燥熱。
這種親近的氣息讓陳沫的心底湧現出了陣陣波瀾,她的內心如同被風吹動的湖水,開始泛起漣漪。
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陳沫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想和傅景書攤牌,她無比急切的想要告訴傅景書她這麼久以來對傅景書的那種熾熱的感情。她深深地愛著傅景書,希望能成為傅景書真正的妻子,與傅景書共度餘生。
這個想法如同燃燒的火焰,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燒,讓她無法平靜,急於宣之於口,求一個答案。
“景書,我……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