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修訂）

“小舅舅，求求您了，就彆為難我們倆了。”

“放過你可以，她得留下。”

“這怎麼能行呢？我現在也算是她的哨兵，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走呢？”

維克托陰惻惻地冷笑一聲，說道：“那你讓我殺了她，就不算丟下她了。”

“小舅舅，您不是那種會胡亂殺人的人。她有得罪到您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我替她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彆跟她計較了……”

“利普森，這個女人在我身邊待了6個月，知道了太多我們黑手黨內部的事，留不得。”

“小舅舅，現在她也算是您的外甥的女朋友，不算外人，求您放過她吧。我保證不會讓她往外說一個字的。”說罷，他拉拉簡的手，拚命使眼色，示意簡表個態。

簡會意，上前做出哀求的模樣：“求您了，隻要您肯放過我，我保證之前從來沒有往外說一個字，以後也不會往外說一個字。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維克托還是不說話。簡繼續說道：“隻要您願意放過我，我願意每隔一段時間向您提供用我的向導素製成的藥品，保證服用後沒有任何副作用。您那種香薰製法雖然能夠最大程度發揮向導素的作用，但消耗速度也非常快。”

“我知道白塔製作向導素藥品的工藝流程，保證和哨兵協會使用的完全一致。如果您不願意相信我，可以派人在我身邊監督，保證不會做手腳。”

“殺了我您什麼也得不到，而留下我則有用得多。希望您能多考慮一下，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方法！”

維克托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抬抬下巴，示意彼得洛夫上前把簡帶走。利普森見狀更加著急，不停地請求維克托放過簡……

彼得洛夫快速上前，拉住拴住簡的繩子，把她拉到自己前麵，在簡的耳旁咬耳朵：“簡小姐，你走了以後，有沒有想過被你騙得團團轉的我？”

他停了停，換成一種陰狠的語氣，咬牙切齒地說：“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

簡低著頭，沒有開口，隻是跟隨他的聲音，肩膀微微顫抖，好像被嚇得不行的樣子。

彼得洛夫看到簡低眉順眼、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大為得意，眉眼變得更加囂張起來。他手中逗弄著那根捆著簡的繩子，輕慢地開口：“我親愛的簡小姐，簡向導，你喜歡哪一種死法呢？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

簡仍然沉默著。

這時已經走到了為簡準備的牢房裡，彼得洛夫將門關上，踱步上前扣住簡的肩膀，把她裹在懷裡，低低地說：“還是說你喜歡邊奸邊殺？”他的吐息噴灑到簡的後頸上，那裡在他的注視下竟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他的聲音已經褪去了公鴨嗓，變成令每一個女生都為之心動的低音炮。但對簡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變聲意味著成熟，成熟意味著他不再是那個好騙的彼得洛夫了。

“彼得……”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簡背對著他說道，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低落和沮喪。

彼得洛夫冷笑一聲：“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有點太晚了嗎？”

簡搖搖頭：“不是的，我隻是想臨死前告訴你，我不是有意的，不然我會愧疚的。”

彼得洛夫怒氣湧上心頭：“你有什麼好愧疚的？我看你騙我的時候很得意呢。還有利普森那個蠢貨，也是被你騙得團團轉吧？你彆以為彆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利普森拚命討好你的那副樣子。你就是一個狐狸精！”

簡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淚光點點，吐息嬌喘微微。彼得洛夫瞬間回到了那天遊泳池旁，簡是用什麼樣的姿態來引誘他的，心頭燒起一股無名之火，他吼道：“少他媽來這一套，你以為同一個招式我會上兩次當嗎？”

“彼得，你聽我說，我不求你不殺我，更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是想告訴你……”

彼得洛夫雙手抱胸：“說吧，你還有什麼騙人的招數？”這是一個在心理學上標準的防禦姿態，簡在心理學課程上學得很好。

簡左手輕輕拉住彼得洛夫T恤的下擺：“彼得，你是那座莊園裡我見到的最好的人。你長相英俊，為人幽默風趣，性格爽朗。你知道嗎？在那段日子裡，你是我唯一的盼望。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可是我不能喜歡你。我是一個注定要被維克托殺掉的人。”

彼得洛夫麵色閃過一絲不自在，揮手推開簡的左手：“說話就說話，你不要跟我套近乎。”

“如果死之前，你知道我喜歡你的話，在我死後，你會不會很傷心呢？”

看來她也不是全都在騙自己！

彼得洛夫心底湧起一絲甜蜜，麵上仍然冷冰冰地道：“這也掩蓋不了你騙我幫你逃跑的事實。”

“彼得，我不想死，所以我決定離開。我確實是利用你逃跑，但也不全是利用。我隻是想在走之前再看你一眼。我知道我走了，就看不到你了，所以……”

彼得洛夫眉梢揚起，嘴角也控製不住地翹起來，隻剩一絲還在頑強地抗拒著：“現在你又看到我了，你準備怎麼報答我？我告訴你，我被維克托罰了整整一個星期的禁閉。”

簡嬌嗔地看了彼得洛夫一眼，彼得洛夫整個靈魂都仿佛蕩了起來。那張漂亮的小臉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彼得洛夫緊張地屏住呼吸，又連忙閉上眼睛。

她要親我嗎？

我今天早上刷牙了嗎？嘴裡有沒有口臭？

她聞起來好香，用的是什麼洗發水？

彼得洛夫感覺到自己的臉被一個柔軟濕潤的東西輕輕吻過，腦子裡就像炸開了煙花。他張開眼睛和雙臂，一股強烈的願望直達心底，那東西仿佛已經埋藏了很久，就等有人打開，奔湧著從嘴裡跑出來：

“簡，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做我的女朋友吧！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簡的臉上露出一種欣喜又苦澀的笑意：“彼得，謝謝你，能見到你真好。可是我還是不能做你女朋友。你知道的，維克托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等待我的，除了死，再沒有其他。”

彼得洛夫脫口而出：“那我幫你逃跑。”話一出口，彼得洛夫就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她又一個騙局，他兩臂不自覺地舉起來，做出一個推的動作。這是抗拒的意思。

簡上前靠在他的胸膛：“謝謝你，彼得。不過我不能再讓你受罰了。如果死之前能夠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彼得洛夫的手隨著簡的擁抱觸碰到她的肚子，掌下是柔軟的、有溫度的向導的肚子。如果這裡有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

“那我們一起逃跑吧，逃到天涯海角，跑到一個維克托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真的嗎？彼得，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走？”

彼得洛夫的胸膛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大聲道：“願意，願意，我們現在就一起走。”

彼得洛夫一把拽住簡的手，想起繩子還沒解開，急吼吼地拽開，拉住手就要走。

“等等，彼得，文特森是不是被你們抓起來了，能不能幫忙……”

彼得洛夫呆滯了一刻：“文特森被維克托親自看著，走不了。”

“那怎麼辦？文特森是為了我才被抓住的。如果我們兩個就這樣走了，他一定會死的。”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彼得洛夫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纏住簡的手，把她擋在身後。

“誰呀？”

“是我，伊萬卡。”伊萬卡說著進入了房間，看到兩人的姿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快速說道：“彼得，簡，我知道文特森在哪。現在趁利普森還纏著教父，你們趕緊走吧。”

“太好了，伊萬卡，你真是我的兄弟。如果有機會，一定請你來當我的伴郎。”彼得洛夫懸著的一口氣落下來，人已經飄飄然如雲霧之中了。

沒想到伊萬卡這麼仗義。平時他像個機器人似的，也不怎麼理人，關鍵時刻真是靠譜。

簡頷首看向伊萬卡，嘴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真的嗎？謝謝你，伊萬卡。”伊萬卡不知那笑意有幾分真假，權當是她真心實意地感激自己，心下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既然已經沒有辦法再否認自己對她的感情，乾脆就幫到底，幫助他們全部跑掉，跑到天涯海角。

隻要她能活著，自己就很滿足了。

這樣就夠了。

就算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隻要她能活下去……就夠了。

伊萬卡這樣對自己說道。

三人避開各處的守衛，簡的精神力大開，瘋狂催眠守衛，掩蓋自己的存在。兜兜轉轉，終於到了關押文特森的地方。

文特森最先看到伊萬卡進來，然後是簡，最後是彼得洛夫。他的麵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文特森，你還好吧！”簡擔憂地看著文特森，伊萬卡上前解開他的手銬。

文特森嘶了一聲，笑著說：“我還撐得住。”

四人快速討論了一下逃跑路線，最終選擇從後廚進貨的小門溜走。四人一路躲躲閃閃，遇到避不開的就讓文特森和簡藏起來，伊萬卡和彼得洛夫上前應付。很快，四人溜到小門。車已經在啟動，伊萬卡仍然沒有上車的意思。

彼得洛夫急得滿頭大汗：“你搞什麼，一起走啊。”

伊萬卡垂著頭道：“我來幫你們拖住教父。”

文特森：“一起走吧，維克托不會放過你的。”

伊萬卡還是沒有抬頭：“需要有人為你們殿後。”

簡：“伊萬卡，我們一起走吧。”

伊萬卡遲緩地抬起頭，向簡望去，那一眼仿佛望眼欲穿。他的喉嚨異常乾澀，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不及了，快走。”

後麵傳來“攔住他們”聲音，彼得洛夫一咬牙，猛地踩下油門。車尾吐出黑黑的尾氣，車身嗡的一下跑走了。

簡：“我們往哪兒跑？”

彼得洛夫和文特森異口同聲地說道：“先去北部哨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