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 明月當空,夜色無邊,有人正……(1 / 1)

白日恰自來 洛水有枝 2414 字 12個月前

明月當空,夜色無邊,有人正酣睡,有人夜不寐。

思念如麻,輾轉難眠,陸木每夜都伴清淚沉睡,因為不習慣這個陌生的地方,因為想念一個熟悉的人。

“砰砰砰!”

“砰砰砰”聲響起,陸木躺在床上淚流滿麵,本就沒睡著,聽到有人捶她的房門,她起身開門。

許日站在門外,一臉的不悅。

緣於剛才思考某位神經病說的“以物換物”是怎麼個理由,突然想起神經病兩隻手都端了東西,怎麼敲的門?難不成是用腳踹的?

好囂張!

他就來她房間要一個說法,敲門聲都不一樣,她的是“咚!”我的是“砰!”

“你剛踹我門了?”許日質問。

“沒有,我是用手敲的。”

“你兩隻手都端著東西,怎麼敲門?”

“麵有點熱,我就把麵放在地上,空出手來敲的門。”

“……”

許日愣住。

陸木見他生氣,於是道歉道:“對不起!”

霎時,許日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愧疚油然而生。

陸木又緩緩道:“那個,我知道你討厭我,突如其來闖入你家,打攪到你的生活,我很抱歉。”

“我也知道我媽媽的到來對你的媽媽很不公平,我代她向你媽媽道歉。”

許日驚訝,她居然提到對我的媽媽不公平!

她又道:“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開學後我會申請住宿,一般不會回你家了,謝謝你家的收留。”

“我走後,就剩我媽媽一個人在你家了,媽媽與許叔叔的事已成定局,我們都改變不了什麼。”

“我並不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媽媽與許叔叔在一起用了很大的勇氣。她曾經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卻因為許叔叔又信了一次婚姻。既然是她選擇的,那麼我希望她能幸福。”

“所以我可不可以請求你給我媽媽一次機會,不是成為你的媽媽,而是成為許叔叔的妻子……”

“我想許叔叔能再次找到喜歡的人,他很開心,他也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吧!”

陸木說著說著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許日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而她……隻有外婆了……

少女的心總是如此脆弱,哪怕築起城牆,堅鋼加固,隻要不經意露了口,泄了風,所有的防守不懈一擊,所有的委屈傾巢而出。

許日內心早被狂風擾亂,波濤洶湧。

他看到陸木的淚水,頓時不知所措了。

“你彆哭啊!”許日語氣有所慌亂。

陸木用手揩揩眼淚,故作堅強道:“我沒事,我隻是想我外婆了。”

不知為何,許日竟有一絲心疼……

兩人的動靜並不小,驚動了徐枚和許韋,他們趕來探查情況。

“小木,你怎麼了?”徐枚緊張問道。

許韋看到陸木哭了,以為又是許日欺負陸木,不問緣由就直接怒斥道:“你乾什麼?在飯店找茬就算了,回家了還來這裡鬨!”

許日:“?”

“不是我說你,一個男子漢,氣量這麼小!跟你徐阿姨耍脾氣也就算了,她是長輩,吃你的虧,陸木又怎麼礙著你眼了?”

許日:“??”

氣急了,一時竟不知反駁!

陸木看這副情景,既尷尬又無措,連忙解釋道:“許叔叔,我沒有被欺負,是我自己想外婆了,就哭了,你罵錯人了。”

許韋聽聞,知曉自己錯怪了許日,臉上紅白交加,掛不住麵子。

但礙於父親的尊嚴和微薄的麵子,又不肯說一句“對不起!”場麵就此陷入僵局。

許日怒火衝天,黑著臉,強忍住火氣問道:“你聽見了?我做了什麼?說我找茬,你又是在吼什麼?說我氣量小,你又是在對誰吼?”

許韋嘴巴抽了抽,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沉著臉看著許日,也許眼中有一絲絲的愧疚,他希望許日能自己窺見,可是那愧疚太微小,掩飾的太好,不足以被窺見……

許日氣極怒極心寒至極,又道:“你要我學會接受她們,你又什麼時候能接受我?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讓我越來越失望!”

說完轉身離去,回房猛地摔門,背影孤獨而清冷。

許韋聽到許日的指責,感到胸悶氣短,冷汗涔涔,有點喘不過氣來了。腳下還有點發軟,差點站不穩。

徐枚連忙扶著他,幫他順氣。說:“不要生氣,我先扶你回房吃藥,休息一下。”

一切鬨劇謝幕,喧鬨歸於死寂。

陸木身為當事人中的局外人,為局麵震撼,為旁觀愧疚,為良心自責。

這一切,都怪自己!

許韋吃了藥,氣是順過來了,坐在床上大口喘氣。他的眼裡掛滿血絲,他的心裡插滿長刺,身體的疼痛終究比不上心疼。

徐枚自責道:“對不起,是我處在你們中間,讓你們父子產生了隔閡。明天我就帶小木回老家,等小木開學再回來,如果可以,開學也不回來了……”

徐枚的眼眶盈滿淚水,對這段感情,她也感到心累。

許韋聽聞,激動地拉著她的手說:“說什麼胡話?我們證都領了,都是一家人了,你不回來是想拋棄我一走了之了?我不會同意的!”

徐枚抑製不住委屈,留著淚說道:“我不是要拋棄你,可是我們在一起大家都不開心!”

許韋道:“許日和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把責任歸到你身上,是我的問題!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他媽走後,我們父子就再沒好好相處過了。”

他歎氣道:“我剛想了一下,他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他失望了,我想也許是從他媽走後,他變得固執暴躁,我對他有了偏見。也許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爸爸,我沒有了解過他的想法,沒有關心過他的感受……”

許韋眼角泛紅,徐枚見狀摟著他,兩人互相安慰著。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兩父子在一起不再有話題,談話不是以爭吵結尾,就是以冷戰收場。父親礙於麵子,兒子礙於裡子,明明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卻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

今夜星辰今夜風,攪亂了無眠的夜。地上殘枝敗葉,有人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