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許知微睡到自然醒,腦袋裡還有點迷糊,昨晚那個嘮嘮叨叨的保安突然蹦了出來。她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那人的樣子和她身邊那些西裝筆挺、油腔滑調的公子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或許是因為好奇,她突然想去再看看那個人。
來到大廈時,許知微已經換上了一身乾練的職業套裝。她特意繞到大廈側門的小保安室前,透過玻璃窗往裡看。顧嚴正坐在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上,一邊喝著廉價的速溶咖啡,一邊咬著一塊包子。屋子裡還放著一台老舊的小電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你倒是挺悠閒的。”許知微推門而入,淡淡地說道。
顧嚴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把包子噎在喉嚨裡。他咳嗽著,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來,臉上的笑容有些不知所措:“喲,大小姐,您怎麼又來了?是不是還想著昨晚的事?我跟你講啊,那種醉漢,咱們得提前防著,不能等他靠近才反應!”
許知微沒理會他的長篇大論,而是環顧了一下這個簡陋的保安室,發現牆上掛著一麵歪斜的小鏡子,桌子角還放著一本已經翻得發黃的老舊雜誌。她微微皺眉,隨口問道:“你平時就這樣過日子?”
“唉,窮人嘛,還能咋過?”顧嚴毫不避諱,繼續打開話匣子,“不過啊,我跟你說,日子是窮點,但心不能窮!你看我,雖然隻賺這麼點兒錢,但我照樣活得開心!為啥呢?因為我懂得知足常樂!你們這些有錢人啊,天天想東想西,活得多累——”
“停。”許知微舉手打斷他,“你能不能少說點廢話?我隻是隨便問問。”
顧嚴撓了撓頭,咧嘴一笑:“嗨,我這不是怕你想不開嘛,才好心給你開導開導!”
“謝謝,但我沒想不開。”許知微淡淡道,“倒是你,天天待在這地方,就真的甘心這樣一輩子嗎?”
顧嚴愣了一下,神情一瞬間有些恍惚,但很快恢複了常態,繼續嘟囔:“唉,我一個快五十的人了,還能有啥指望?隻要有飯吃、有地方住,那就算不錯了。再說了,做人得腳踏實地,彆老想著飛上天——”他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刺耳,連忙擺手:“哎呀,我不是說你啊,大小姐,我隻是隨口一說……”
許知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挺有意思的。”說完,她轉身離開了保安室,留下顧嚴站在原地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