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都市在夜晚顯得更加冷漠,車流如織,霓虹燈閃爍著虛假的溫暖。許知微站在許氏集團大廈的旋轉玻璃門前,摘下高跟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是累透了。”她剛從家族安排的商業宴會上逃出來,連妝都懶得補,腳疼得像被刀割一樣。
雨絲無聲地飄落,給初冬的夜晚添了幾分涼意。她本想伸手攔輛出租車,卻被一個醉漢攔住了去路。對方歪歪倒倒地靠近,滿嘴酒氣:“小姑娘,這麼晚了,去哪兒啊?陪哥聊聊唄——”
許知微眉頭一皺,剛想用手中的高跟鞋“武裝自衛”,一個穿著灰色保安製服的男人從旁邊的值班室衝了出來。他不高也不瘦,啤酒肚一顫一顫,稀疏的頭發貼在頭頂,樣子看起來著實有點滑稽。但他的聲音卻很響亮:“喂喂喂,你乾嘛呢?騷擾彆人是犯法的知道不?”
醉漢顯然沒把這個中年保安放在眼裡,搖搖晃晃地罵了一句:“你管得著嗎?滾開!”
“我不但管得著,還要告訴你,咱們這片可是有監控的,刑法第——呃,我記不清是第幾條,總之騷擾女同誌絕對要罰款的!不信你試試?”那男人一邊說一邊護在許知微麵前,臉上帶著一種“彆看我不打架,但我有理”的正義感。
醉漢愣了愣,見周圍有人開始圍觀,罵罵咧咧地走了。許知微鬆了口氣,卻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聽到身邊的保安開始滔滔不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是這麼不小心。你看,穿這麼高的鞋,大晚上的還一個人走路,多危險啊!要不是我巡邏看到,你這小身板能扛得住?我跟你講啊,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聰明多了,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許知微瞪大了眼睛,覺得眼前這個保安比醉漢還“震撼”。他的話就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喂!”她忍不住打斷,“你到底救人還是說教?”
保安愣了一下,撓了撓頭:“呃,救人是救人,但說教也是為你好啊。”他嘴角揚起一絲尷尬的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卻又立刻恢複正常:“我叫顧嚴,是咱們這兒的保安。你要有啥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啊!我雖然沒啥能耐,但講理還是挺在行的。”
許知微看著這個啤酒肚禿頂的中年男人,不知該笑還是該氣,最終點點頭:“好吧,謝謝你,顧先生。”
顧嚴露出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容:“彆客氣,舉手之勞。不過啊,我再說一句——以後還是少單獨出門,尤其像你這種看著就有錢的大小姐……”
話還沒說完,許知微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大廈。身後的顧嚴還在絮絮叨叨:“年輕人怎麼都這樣,話都聽不完……”
雨夜靜了下來,可許知微卻覺得腦海裡滿是那個保安的聲音,嗡嗡嗡地繞個不停。她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居然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