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家,聽到真相後,她內心反而更加平靜了,死水一般的平靜,內心再無一點波瀾,她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是大哭一場還是一醉方休,就此沉淪。她回到家後,看到一家人聚在那裡和三叔母聊天,這幾天她和姐姐才知道三叔母懷孕了,已經有三個月了,顧老夫人樂嗬嗬地摸著三叔母的肚子,叮囑老三家的一定要照顧好,顧欣安安靜靜地進去,眾人看到顧欣後,屋裡的聲音瞬間消失殆儘,眾人都發覺了顧欣不對勁。
顧老夫人招手道:“欣兒,怎麼了你?”
“我活不長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是嗎?”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見眾人沉默,他冷笑一聲,接著說:“我說呢,大哥特地從北城回來,我去江南一天一封信的寄,這畢竟是我的事兒,也總該告訴我吧。”說著說著眼淚控製不住地流下來,沈星瀟連忙起身把她摟進懷裡,在母親的懷裡顧欣終於是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顧忠起來撫摸著顧欣的頭。也不知道說什麼
顧老夫人示意幾人都出去,讓大房的人自己處理,她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顧欣,抹了一把眼淚,這是她最疼愛的孫輩啊!
顧忠夫婦哄了好一會,給顧欣喂了些安神的藥,這才睡下。一家人唏噓不已,沈星瀟靠在顧忠的懷裡,哭訴女兒的命苦,三房媳婦趕緊來勸她。
……
“母妃,我不想去和親!”皇媚和自己的母親哭訴,良妃一臉心疼的安撫著自己的女兒,說道:“上次不也是這樣嗎?沒事沒事,阿母在這兒了,不用害怕,啊。”哄了好一會兒,直到良妃說自己保證她一定不會被送去和親。
明清宮,蘇帝正在午睡,良妃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曹公公從寢宮裡出來,行禮道:“娘娘,陛下醒了。”
良妃點點頭,塞了銀子,這才進去。她跪下,道:“臣妾不想讓媚兒去和親。”
蘇帝聽完後,裝出一臉不忍地開解她隻說這是公主的責任,之前六公主在不願意不也是去了嗎。
良妃抬頭看了看這個心愛之人,她越來越不認識這個人了,也對陛下終會變的,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陛下,你我也算是認識三十多年了,可以說妾比皇後更了解您,您想要什麼,妾都知道。”說著她行稽首禮,長跪而不起。
蘇帝滿意的笑了笑,說道:“不愧是孤的愛妃啊,不過小五還是得去,隻是用她的名號去。至於要誰去,讓小五自己挑。”說完就讓她出去了。蘇帝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
顧欣這幾天一直提不起什麼興致,隻留家人們乾著急,哥哥們都想著法子的逗她開心,宋家姐妹也來了,強拉著顧欣出去逛逛,這幾天她連藥也不吃了,隻是說:“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早死了算了!”
幾個姐姐一直勸她,顧欣隻是不說話,笑也隻是勉強應付幾人。
“公主,她已經出門了。”
皇媚吩咐他們做的乾淨點,就接著聽戲了,這個戲班是從江南那裡來的,京城很多達官貴人都請這個戲班子去家裡唱戲。她津津有味地聽著,時不時喝彩一聲,她自小就喜歡聽戲,小的時候還學過一段時間的戲曲,隻不過後來皇殤不讓她學了,說是有損皇家顏麵。
宋萋她們正在小攤前麵挑首飾,說是送給顧欣,顧欣提不起興趣,看來她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最多隻能活八九年這件事,換成哪個人也不能接受。她跟在幾人後麵,一聲不吭的,麵對眾人的詢問也隻是隨意點頭加附和,看顧欣還是不太高興,眾人歎了一口氣,隻能是自己挑。待三人回頭後發現顧欣不見了,幾個人開始慌張的找了起來,集市、酒樓、茶樓、家裡都沒有找著,顧家全家人知道後,都開始手忙腳亂的找了起來,宋萋三人又想到陳家的二公子陳清是顧欣的師兄又和顧欣關係很好哦,到陳家問了一番後還是沒有找到。顧歡氣喘籲籲地說:“關家,顧欣的病就是關抉告訴她的,也許是去關家,也說不定。”
幾人又連忙去關家,結果還是沒找到。關抉不放心,就讓鐘天拿著令牌派隱榭的人開始找。
皇宮外的公主府,皇媚一臉恨意的看著這張之前想千刀萬剮的臉,她很想在這張臉上留下點什麼,隻不過她又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吩咐一個下人說:“父皇安排的事你都知道了?”見那人點頭,皇媚又吩咐道:“殺之前讓你玩個痛快,不過路上先彆動手,人多眼雜。到了西州按計劃行事!”
“是”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臉奸笑的說道。
皇媚一臉得逞的笑容,又回去聽戲了,今天她請了下午那個戲班來自己府裡唱戲,這才沒回宮裡,至於顧欣,要不是關抉,在她心裡,其實還沒有這場戲重要,再有看到那張惹人厭煩的臉,她才知道關抉肯定也是因為這張臉,才會靠近她。她端起酒杯,幽幽歎道:“也是個可憐的姑娘,怪就怪在你這張臉!”說著大笑起來,笑聲很是瘮人。
皇宮,蘇帝召見關抉。蘇帝:“一晃這麼多年,關兄已經走了二十四年了,這些年你做得很好,關兄最大的願望就是一統天下,山河安康。你替他完成了遺願,他會欣慰的。孤知道你不喜歡待在京城,可你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孤總是擔心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到了底下不好和你父親交代,這些年你一直活在仇恨裡,那些事該翻篇就翻篇,人總得往前看,這次孤打算把這些在西州那的胡人都驅逐出去,你去了之後,回不回來全看你心意,時不時回來看看孤,彆讓孤寒了心。”他露出一臉傷心不舍的神情,關抉長得越來越像他父親了,看到他有時就像看到關宏,午夜夢回,他總能看到他,有時是京城送他去京城的場景,有時是當年他匆匆趕到清縣,看到滿城狼藉的景象。他總是在夢中驚醒,醒來後又久久睡不著。
關抉伏地稽首謝恩之後就告退了,關抉有些不明白皇殤的意思,明明已經答應和親,五公主明天就要出發去西州了,現在卻讓自己到西州出兵,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邊關製衡關家,用自己的女兒換二十萬雄兵,是賺是賠隻有坐在那個位子的人才知道。
“主公,還是沒有查到顧小姐的蹤跡。”鐘地
關抉罕見的把憤怒表現出來,對著鐘地說道:“告訴你哥,我隻要結果,管他狗屁的過程!”他罕見的爆了粗口。
第二天,五公主和親隊伍從西門出發,十裡長街,錦世繁華。陳家祖上從商,可以說是三大世家裡最奢靡的世家,家底殷厚,這次出嫁,陳家出了一次大血。蘇帝、皇後和良妃都沒有來送行,倒是關抉來了,他並沒有打招呼,有些暢快地看著花轎離開京城。和當年不一樣,六公主的母妃隻是一個宮女,沒有給她備多少陪嫁,倒是皇後補貼了不少,良妃因為內心愧疚,把一顆價值連勝的珍珠送給了六公主,不過就是被六公主摔了罷了,出發的時候,隊伍比現在寒磣了不少。
關抉回來後,就不得不開始準備去西州的事宜,她不悅地看著鐘天,吩咐道:“這次你留在京城,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來,記住我說的話,我隻要結果,不看過程。要是死了,或是找不到,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聖旨來了,讓他去西州鎮守邊關,無召不得回京,沒有理由。外人以為是蘇帝受不了關抉素日地無禮,之前想是把六公主許配給關抉,如今六公主被送去和親,陛下想要打壓關家了。
離開京城,關抉一路向西,一臉不情願,顧欣還沒有找到,他也放心不下去西州。陛下的暗探遍布京城,如果如今貿然回京,肯定會暴露身份,他還是掉頭,來到西城城門前山坡上的那顆梧桐樹下,關抉不甘心地看了看這座古老的城池,鐘地在一旁提醒道:“上帥,走吧!”
“你率軍先行,今天晚上我摸黑回京,誰綁的,我要誰死!”
見鐘地還想要在說什麼,關抉有些生氣地吼道;“這是軍令!”
“諾!”
晚上,關抉知道那個城門值守最鬆,進城後,關抉來到京城隱榭,看到關抉來了,眾人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把關抉送到最裡麵的密室,鐘天就在裡麵,焦頭爛額地把每個已經找的地方圈起來,現在就隻剩下皇宮,和大臣的家裡。關抉也有些無措,當日他知道時已經開始安插人手在各個城門把手,就連按時間推算京中四周的郡縣也開始找,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唯一沒有查而且離開京城的隻有那個花轎了。關抉發現了這一點。如果這樣的話,她又想起皇媚之前說的話,要是藏起來,為了掩人耳目,皇宮她不會去,最能藏身的隻有薑氏茶樓。他吩咐鐘天要他去薑氏茶樓查查。現在他已經明白了蘇帝的所有謀劃,他既不希望自己女兒死,又想要滅胡,還想要收回關軍。唯一的方法就是隨便找一個女娘,到西州時,在假裝胡人把她殺了,嫁禍給胡族,這樣蘇帝就有很好的理由出兵。隻是皇媚從中作梗,把顧欣偷偷綁上花轎。
如關抉所料,五公主確實沒走,她一直在薑氏茶樓的雅間裡麵,按照裡麵下人的說法,她隻包了十幾天,看來蘇帝的意思應該是把她送到自己的封地裡,那裡吃喝不愁,又沒有人認識她,再過十幾天,“名義”上的皇媚就應該死了。
關抉連忙動身去西州,隻安排鐘天一直盯著皇媚,有什麼動作立馬加急送到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