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伊舊事重提,說考察第一次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第二次……第三次……。總之每一次都有危險,且都是性命攸關。
鳳伊仿佛對以前自己經曆過的事跡恐懼,又對劫後餘生感到感動,聲音像在歌唱鸚鵡。她直視顧曉東道:“曉東,我必是要下去的。現地麵複雜,我更需要人帶著。但是,天意小姐第一次來,不熟悉且看她麵色蒼白,還是讓她休息為好。”
顧曉東大罵一聲,“彆講廢話!從今天見到你開始,你就開始叨叨不覺。”他臉上出現鳳伊、實觀糯和徐天意從未見過的怒氣,臉色發紅,雙目怒視鳳伊。
“鳳伊,你給我聽著,有我在的時候,徐天意必須和我在一起,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你也彆妄想可以頂替徐天意在我心中的地位,即使唆使老爺子也不行。你……”
徐天意看著實觀糯焦急不耐,他不停摸著刺蝟般寸頭,皺著眉頭在原地打轉,嘴裡不停嘀咕。
突然!他看到了徐天意光輝的影子,有救了!
“嫂子!嫂子!!快!讓老大彆說了。老大很少會發這麼大的火,我怕會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後果會禍及自身。”實觀糯虔誠道。
徐天意站著不動,要是以前的她會自動且很願意幫助鳳伊。現在不可能了,一點機會也沒有。但是,她聽到實觀糯話後,選擇相信他,像樹懶漫步接近顧曉東。
顧曉東眼角憋了一眼徐天意。他決定黑臉到底,這次是對著亮堂堂的白天大叫。
“你就是想在嘴裡了拿點吃食,那也得看看吃食是誰分發的?老爺子算什麼東西?他也想掌控我?我才不在乎彆人想法、做法,我隻要徐天意。誰都彆想擋道……”
徐天意不得不加快步伐。如果有機會,她真是一點都不想主動靠近顧曉東,這讓她想起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以現在顧曉東的性格來看,就這環境下接近顧曉東還是很有必要的,待會可能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那才是真正斷人姻緣的,徐天意可不會做這種壞事、蠢事。她自己還想找一個如意郎君呢!
“曉東!”徐天意被自己聲音軟的驚出一身雞皮疙瘩,又暗暗地清清嗓子。“太陽都快下山了。我是看出來了,其他人都在等你吩咐。你速戰速決吧!不過,我覺得鳳伊有一點說的不錯我的體力真的不足以支撐爬到湖杉生長地。我還是在這等候吧,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徐天意又坐回顧曉東旁邊,雙腿閉攏,雙手自然放在腿上。十分乖巧,讓人見了都得憐惜幾分。
“天意,我會帶著你的,無論天涯海角、艱難險阻。觀糯,鳳伊交給你了。你們先下去等等我們。”顧曉東抓著徐天意手不放。
“好!”實觀糯先下去,讓鳳伊緊跟在他後麵。
鳳伊從未承受顧曉東的怒氣,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徐天意,想到這,她銳利刮一眼徐天意。她拋下與顧曉東獨處的理想想法,甚至暗暗祈禱顧曉東對徐天意保護不當,讓徐天意跌下懸崖,死無葬身之地。
鳳伊的麵容立馬容光煥發,觀察並整理自身的衣服沒有不當之處,她才細心抓牢繩索速度不快不慢爬下去。
“待會我背著你,你不要亂動。我們都得保存體力,因為下麵情況複雜,更需加倍注意力。”
“嗯。我知道了!今天見到人工栽培的湖杉,我非常喜歡它那像星盤狀雪花的葉子,隻不過它那是綠色的。我真想見一見野生湖杉長什麼樣子。”
“人就是這樣!野心總是這麼大!見到了一個漂亮的東西,就想把整個地球上的這個東西全帶回家。天意,我不想打破你的幻想,要見見總是好的!”顧曉東轉身麵對麵看著徐天意。
“你錯了!顧曉東,我不會把所有的都帶回家。我隻會帶我最喜歡的一個!但不看完全部,我怎麼知道那個最喜歡?”徐天意直視顧曉東,嘴角未笑,但彎彎的弧度顯而易見。
“哦,天意。那你要看清楚了,我可是有時間限製的。”顧曉東點了點徐天意翹翹的鼻尖,不可抑製地用力按一下讓它發紅。
“喂!顧曉東,你真壞!”徐天意捂著鼻子,溫聲道。
“不壞你都記不住我。”顧曉東滿意看著有點血色又有點可愛的徐天意。
顧曉東等實觀糯吹了完成命令的口哨後,他麻利將麻繩收上來,用繩尾將他和徐天意牢牢綁在一起。
“這麼多年,這是我第二次背你。你記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嗎?”
“什麼時候背過我?肯定是跟某個漂亮女人的,不是我。”
“是啊!那個女人叫徐天意,隻不過當時她還是個小女孩。”
“徐天意?哦,小時候的徐天意記得當時在山裡迷路,有個既溫暖又帥氣的小哥哥出現帶著她登頂看星星。那也是徐天意看到過最亮的星星,星星大大的、亮亮的掛在璀璨的星河裡。”
“那你知道小哥哥叫顧曉東嗎?就在你眼前!”
“誒呀!逗你玩的。知道!知道!都知道!”
“哼~還算你有良心。”
徐天意整個身體被顧曉東的大個頭環抱著,下邊被顧曉東雙腳粘在麻繩上遮擋住視線,她隻能向上看。向上看也隻能看到顧曉東有力的手臂不斷在下滑。徐天意彆扭扭動幾下。
“嘖~彆動!你平視就可!”顧曉東放開左手,抬正徐天意圓圓的頭顱,聲音嘶啞。
徐天意也察覺顧曉東的身體不斷發燙,暗道:臭男人!這麼好撩,這樣動一動就有反應。還是個總裁,無論主動的還是被動的,花花豔豔是不少的了。
徐天意從未覺得兩分鐘這麼漫長,這兩分鐘比等公交車的不耐更甚許多,令人口乾舌燥,連分外濃鬱的蘭花香都不曾嗅到了。
“天意,你安全到達了!看來你還是要多運動。現在你臉色白裡透紅,看著像熟透的突尼斯軟籽石榴。”鳳伊已經重新拿好紙張在寫寫畫畫了,忙碌中看了一眼徐天意,隨意道。
鳳伊抬頭再看一眼,又說:“真不錯,你安全到達了!”
“我打頭陣。天意,你跟在我後麵。各位,時候不早了!我們現在任務重、時間緊,現在開始要加倍小心、仔細觀察周邊環境。天黑前,務必回到小樓。聽明白了嗎?”顧曉東單手點一支煙,蹲下四處摸了一下地表。
顧曉東要徐天意拉著他後背的衝鋒衣,就目力所視的地表來看可以走距離母種湖杉地的最短路線,他決定從微濕潤的地開始走。
實觀糯跟從顧曉東的決定,再次做出總結:徐天意要不是顧曉東的福星,要不是顧曉東的禍害!
顧曉東淡定冷靜提醒徐天意:“跟緊了,不要鬆手!”
徐天意發覺顧曉東的腳步出奇符合她的腳步,不大不小,非常順腳,不會像今天早上實觀糯的大踏步。她怕時間趕不及,所以不敢出聲提醒。
徐天意時刻緊跟顧曉東,他首先試探了各種種類地表對考察對四人的承載力,發現能接受的隻有兩種——乾地麵、微濕潤地麵,其他兩種都有陷入的危險。
且這四種在地表上互相連接、顏色接近、一個不注意會踏錯。
鳳伊依然邊畫邊走,有時候她跟不上徐天意的腳步。這時,徐天意會回頭觀察情況,發現鳳伊是在畫遠處湖杉的形態以及路邊特征較為突出的喬木,她完美把現景裱在白色畫紙上,標注比例尺。
看著母種湖杉將近,憑多年經驗,鳳伊認為這是最後一次畫路程圖了,到時可以拚接成一條完整的尋找母種湖杉的路線。她對湖杉生長速度非常了解,現已經將將能看到樹頂,再過幾年。不,隻用一年,再從懸崖邊出發就不會看見湖杉的一丁點影子了。
鳳伊佇立,在原地轉一圈發現有一顆葉子帶著鮮豔的紅的窩在地裡灌木,這可以記錄。但經過一年,這會被生長速度更快的其他灌木所代替。這是必會發生的,毫不疑問!
除此之外,在原地沒有其他明顯的植物,對母種湖杉搬回家的熱情驅使著她,讓她必要畫下這條路線。她離開了原地,離開了顧曉東的帶領,轉右邊,快速地踩進濕潤地。
徐天意又察覺鳳伊沒跟上來,她不放心回頭看一眼,發現鳳伊竟然踩向危險地帶。她一時又對顧曉東生氣,不告知注意事項,隻道跟他走,又不是什麼人都會聽著他的、時時關注著他的。
“彆動!”徐天意和實觀糯驚慌道。
徐天意離鳳伊是最近的,看到鳳伊被驚的一哆嗦,腦子被藤條抽緊,右腳已踏進“沼澤地”。
“啊……快來人!救命!曉東,顧曉東!”鳳伊雙手拽住右腳,嘴巴像一個裝人的窟窿在亂叫,這讓她更驚慌失措。她感覺她的右腳在失重,她不能讓這片肮臟的地吃掉被上千人跪拜過的高尚右腿,這對她來說是巨大侮辱。她掙紮的更厲害!
顧曉東麵無表情目視一切!當看到徐天意要跑去鳳伊身邊時,他彷佛魂神歸位,回生一點人情味,拉住了她。
“你不要動!站在原地,我去。聽話,站在原地。”顧曉東一步三回頭,生怕徐天意也被地表吃掉。
顧曉東和實觀糯兩人夾住鳳伊的左右手,按著上半身往下坐,兩人手臂同時卡主鳳伊右腿膝關節往鳳伊身上摔去。像挖蓮藕一樣,鳳伊右腿被挖出來了。
鳳伊大口呼吸著,目光直愣愣的,忘掉了所有。隻是抱緊右腿在懷裡,那一推紙也緊緊在懷裡。她現在沒空理會滿是泥濘登山裝。但是,實觀糯看到從黃色變成橙色的登山裝,忍不住嗤笑起來。
“起來!趕路,要不天黑之前趕不回去了。”顧曉東漠視平靜說了一聲,走回徐天意前麵。
徐天意簡直不可思議:鳳伊差點沒了右腿!他們不緊不慢去拯救就算了,還對她藐視,這可是整個團隊的神醫妙手啊!雖然徐天意不喜她的品性,但信可她的能力,世上對湖杉最熟悉的人隻有她了。
徐天意被顧曉東強勢拉著向前,“喂!顧曉東,我們等等。”
“不用,實觀糯會看著她的!前麵就是湖杉,我們去看看。”顧曉東指著一叢筆直的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