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季窈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去摸櫃子上的手機,這時一隻手比她快一步,將手機放置她手中,順便接通了電話。
“我晚上晚宴結束就回來,早上還有點公事要處理,飯已經讓人給你準備好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季窈隻覺得自己腦子有些發懵,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朝他揮了揮手。
男人轉身往門口走去,嘴角掛著笑。
季窈將手機貼近耳朵,輕輕“喂”了一聲。
對話那頭的人不禁加大了聲音,試圖喚醒她。
“姐,你彆睡了,家裡出大事了。”
“什麼?”季窈揉了揉眼睛。
“大姐的事。”
季墨說到這裡,語氣放慢,歎了口氣。
季窈瞬間清醒了些,她撐著身體坐起來,語氣如往常一樣,聽不出什麼情緒。
她跟自家姐姐的關係算不上多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她們變得如此疏遠的呢?
季窈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又和那誰吵架了?”
季墨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這件事。
“你說不說,我很煩彆人吵醒我。”
“大姐她流產了,因為姐夫出軌了。”
此話一出,電話兩頭都保持沉默。
季窈一時間沒消化掉這條消息。
她姐什麼時候懷的孕?上次她和周燃的定婚宴的時候不都好好的。
不過這句話的後半段,季窈並不意外。
她太清楚徐誌平這人靠不住,從季靜上高中那會,他們就談上了。
本以為會甜蜜一段時間,可誰知道在一起不到三個月,季靜每天都以淚洗麵,眼睛哭的通紅,每次都把季窈嚇得半死。
生怕她哭死了。
從那之後,她就非常討厭徐誌平這人。
再後來,某天深夜,季窈的房門被打開,季靜拿了枕頭過來,輕輕放在她身邊。
季靜語氣中帶著著疲憊:“窈窈,我睡不著。”
季窈招呼她上床,問道:“怎麼了?又吵架了?”
“不是。”
“那是?”
季靜望著遠方,眼神空洞而迷茫:“他又出軌了。”
季窈眉頭一皺,火氣一下就上來了,忍不住罵罵咧咧。
“他娘的,他出軌誰?你跟我說,這是第幾次?”
“一年一次。”
“……”
季窈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不知道是先罵渣男,還是先安撫身旁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是她明白愛一個人就應該專一,而不是三心二意。
“每次都喜歡同一款類型,她們都比我漂亮,會說甜話。”
話語間的悲傷如潮水般將他人層層裹緊,滿心的酸澀讓胸腔發悶,可眼眶乾涸,連一滴淚都擠不出來,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被鎖在了心底深處,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季窈隻覺得心疼,她還是忍不住說出那句話。
“我早就說過了,他不是你值得依靠的人。”
“窈窈,愛這種東西很奇妙的,割舍也沒有那麼容易。”
“你很喜歡這種感覺嗎?他給你一巴掌又給你一顆糖。”
季窈生氣道:“季靜,你給我清醒點,你有大好的前途,你有很多的選擇,沒必要隻要他徐誌平一個人,你是被爸媽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你這樣做他們知道了不會難受嗎?”
季靜忽的笑了:“可是我見過他最愛我的樣子,我每天睡覺都會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愛我,現在也愛我,不過愛多分給了彆人一份。”
當時季窈久久沒有說話,她感受到了那份無助和疼痛。
“姐,明天徐誌平要帶他的情人去mbc的晚宴。”
季墨的話把她從回憶中拉出。
“他知不知道季靜流產的事?”
季墨嘲諷道:“他連大姐懷孕的事都不知道,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
“爸媽知道了嗎?”
“沒,我瞞著呢。”
季窈微微鬆了口氣:“那就行,你知道他情人的名字嗎?他出軌的證據有嗎?”
“好像叫薑柔,有的,我等會兒發你一會份。”
季窈皺了皺眉,怎麼又是這個人,從來都安寧不了一天。
針對她就算了,還把主意打到了她姐的頭上。
真當她季窈脾氣很好。
“我晚上會去找徐誌平的。”
季墨不太放心:“周燃哥在你身邊嗎?你一個人去找他不太妥當,很危險。”
“放心吧,你先安撫好她,彆跟她講我要去找徐誌平。”
季墨乖乖答應下來,隨後慰問了幾句她身體如何便匆匆掛了電話。
畢竟季靜現在情緒不太穩定,需要人陪伴在身邊,避免出意外。
季窈緊了緊拳頭,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那個老樣子。
原來十幾年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
她無法去想季靜的絕望和無助。
在愛裡反複爬起又摔倒。
這時,門被人推開,助理帶著早餐進來,正準備放下就被叫住。
“安助理,幫我準備一套禮服,不需要太複雜,簡單一些,我晚上有用。”
“小窈也要去晚宴嗎?我跟周總說一聲。”
“不用。”
助理有些為難。
“如果不告知周總,小窈你恐怕進不去呀,需要邀請函。”
季窈轉了轉眼珠子,又將目光投向安助理。
“安助理幫幫我。”
“……”
——
繁星點點的夜空下,一場盛大的晚宴正在舉行。宴會廳內水晶吊燈璀璨奪目,映照在精美的餐具和華麗的服飾上,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女人身穿黑色魚尾裙,身姿婀娜,裙擺搖曳,恰似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黑色玫瑰,美麗而又神秘。
季窈徑直前往角落旁的衛生間,打算去洗個手。
另一頭,男人手持晶瑩剔透的葡萄酒杯,杯中的紅酒在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澤,宛如他此刻自信的微笑。他身姿挺拔,舉止優雅,與各位老總談笑風生,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都透露出從容與睿智,仿佛整個宴會的氛圍都因他而更加融洽和諧。
“周總最近好事成雙啊,一邊是取得了重要的合作項目又是喜事降臨,祝你們百年好合。”
周燃笑了笑,抿了口酒:“最近確實很幸運,謝謝任總的祝福。”
“Mbc的老總有意撮合你和她女兒,看來怕是要失望了。”
周燃看向身旁的許斯年。
“談不上失望,因為許總仰慕Ava很久了。”
許斯年被cue到的時候愣了一下,滿臉的疑問。
我什麼時候仰慕Ava很久了?
周燃聳了聳肩,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那笑容裡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勁兒,眉毛微微挑起,眼睛裡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許斯年不能讓場子冷下來,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此時,周燃的行政助理急匆匆走到他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周燃了然,揮手讓他退下,蹙了蹙眉,朝幾位老總說了句:“抱歉,有事失陪一下,你們繼續。”
話畢,他說完了那杯葡萄酒,歉意地笑了笑。
幾位老總也理解,笑著讓他去,而後拉著許斯年繼續話題。
周燃走的很急,他聽到行政助理提到季窈名字時,眉心跳了跳。
更何況還是她徒手單挑兩個人,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
季窈正洗好手打算往外麵走,好巧不巧聽到了一陣曖昧的聲音。
她隻覺得尷尬,想加快動作離開。
此時,熟悉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裡。
“你什麼時候離婚?我可不想當小三。”
“很快的寶貝,我徐誌平什麼時候騙過你。”
話音一落,季窈已經走進男衛生間,她精準找到隔間,先是禮貌的敲了敲門。
被打擾的徐誌平很不爽,直接開口罵。
“他媽的誰啊?不知道有人嗎?其他位置上不了嗎?”
季窈沒回,還是繼續敲門。
徐誌平徹底惱了,整理好褲子直接沒好氣地打開門。
當他看見季窈站在門口時,徹底慌了神。
他試圖去遮擋身後的女人,薑柔偏不順他的意,直接探出頭,麵露不滿。
“誰……”
還不等薑柔話說話,季窈直接拽著徐誌平的頭發往外拖,動作簡單粗暴。
徐誌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頭皮生痛。
薑柔愣了愣,隨後追了出去,她試圖阻攔。
季窈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拽著男人走。
他們倆交手過一次,徐誌平差點被打的一個月下不了床。
但他感覺自己顏麵儘失,想還手,正當他想扳開季窈的手並甩上一記耳光時,女人直接將他甩在牆上。
季窈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乾擾,平常的專業課不是白上的。
徐誌平隻有177,此時瞬間比季窈矮了一些。
徐誌平受不了這口惡氣:“你發什麼瘋?我是你姐夫,你是瘋婆子嗎?”
“你乾了什麼破事心裡沒數?這是第幾個了?”
季窈負手環胸,嗤了一聲。
“什麼第幾個?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的。”
徐誌平打死不承認。
薑柔這時插了進來,擋在他麵前,絲毫不畏懼季窈。
“我們兩個人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怕是你隻貪圖他給你帶來的好處吧,”季窈笑了,“他長得人模狗樣,兜裡沒幾分錢,就一軟飯男,靠女人起家的廢物。”
“你胡說什麼!誌平哥和那個黃臉婆已經沒有了感情,他是靠自己實力!”
季窈閉了閉眼,抬手甩了她一記耳光。
太吵了,而且也很無腦,她懶得聽。
下的力道到沒有打徐誌平的重,不過還是扯到她傷口,讓她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