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後 傅府
“靖王殿下安。”來往匆匆的大臣受寵若驚紛紛請安,他們都是小官,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和靖王離得十萬八千裡,隻是遠遠瞧見過他的尊容。
傅允驚恐的行禮,屬實沒料到這位爺會來:“靖王殿下安。”
譚嶽池一反常態,格外恭敬的收著性子回禮:“傅大人。”
少年身著金繡紅衣,四處翹望,金冠高高豎起的發飄散,渾身就一股難掩的桀驁不馴,他左耳掛著血蒼墜,將他襯出極致的妖冶,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整張臉透著無儘的貴氣和張狂之氣。
“傅家小姐來了。”
見此他才停下張望,勾起唇角:“寂,本王現在看著如何?”
緊跟在身後的寂:“……”
孔雀開屏。
傅霽禾一看見他就走到譚嶽池身旁,故意回他說:“俊俏郎君。”
“得壽星祝福今日在下榮光。”
“承殿下吉言。”傅霽禾故作怒意挑逗他。
寂是懂人情世故的,將錦盒遞出,雙玉環以兩條相互纏繞的龍為造型,象征著吉祥如意、好事成雙。
兩人站在一起說笑,旁的公子哥都識趣不沾邊,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唯有傅允兩眼一黑,忐忑不安,區區七品官員之女及笄宴,他就說靖王為何而來,他就說為什麼靖王每次見自己都回禮,他可是連一品丞相的麵都甩的人啊!
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從前怎麼不知道這兩個有情,宮裡都是吃人的猛獸,一步錯步步錯。
他後背發涼,彆說烏紗帽,腦袋都得搬家。
半天的及笄宴完,傅霽禾在府外送譚嶽池。
譚嶽池跨上馬車的腿伸回來,轉頭囑咐:“彆忘了我的約。”
傅霽禾無奈地笑:“好~。”
馬車上寂就問:“殿下若是太後娘娘問起來……”
少年摸摸耳墜道:“母後定明我心意。”
傅霽禾一定會是他的王妃,家室什麼的自己又不在意,頂多被母後叨叨兩句而已。
今日這血蒼墜燙格外的熬人,隱隱又透露著光。
傅允見譚嶽池離開,馬不停蹄地將傅霽禾叫到書房訓斥。
“你同靖王不合適,以後不準再來往。”
傅霽禾不明所以:“我心悅於他。”
話已出口,傅允怒火中燒,揚起手臂卻在瞧見傅霽禾眼中倔強,歎了口氣:“你們不是一路人,知道嗎?皇家多是薄情種,宮中凶險勾心鬥角,況且還是喜怒無常的靖王。爾虞我詐你摻進去沒有好下場。”
“爹,是我選擇的他,日後反悔過錯我也擔著。”
夜幕降臨,街巷燈火輝煌,人流如織,叫賣聲、歡笑聲、販們叫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川流不息。
人來人往的夜色下。
“姑娘你的餛飩。”小二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擺到桌上笑盈盈說。
對麵的女孩眼一亮,扔給他一遝銀子。
終於柳疏影心滿意足的飽餐一頓後,帶回鬼麵具,在集市上悠閒自在的晃蕩。
瞧見什麼都要來兩口,恍然間她回眸瞥見了位少年郎正幫身旁女子捋過發絲,兩人都紅了臉不敢對視。
柳疏影眼中潮水翻湧,戴上麵具不緊不慢地跟在兩人身後。
偷偷摸摸搞甜蜜的是小老鼠吧?
是啦,就是他。
她吃掉最後一口點心,視線緊跟著前麵隨時牽上的手。
“我們玩猜找個如何?”為了不暴露自己悸動的心,譚嶽池磕磕絆絆的著說。
要說傅霽禾生的吉祥,今日正巧是上元佳節。
猜燈謎遊戲就成了人間煙火喜愛的小趣味。
小攤販:“答對兩題是上獎兔子燈,小姐不妨和這位公子試試。”
傅霽禾拿起燈謎:“光也愛,濕又喜,人人見了都歡喜。”
“柳樹。可對?”
“嗯。”傅霽禾點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又轉過來。
“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有些涼。”
譚嶽池將自己的披肩搭在她身上,擔憂問她:“那還玩嗎?”
“可以的,我們繼續我問你答。似貓狗,有凶相,打一個成語。”
“如狼似虎。”
傅霽禾提著兔子燈和譚嶽池並肩而行,她心中是歡喜的。
閣樓上譚嶽池捂著她的眼:“一個驚喜,不許睜開眼睛。”
傅霽禾乖乖閉著眼睛:“今日不是已經給過了?殿下又要送我什麼?”
“砰!”一聲緊跟其後的接連響應,他鬆開手,傅霽禾看到了煙花衝天而起,隨即炸開,猶如萬花筒中的色彩在黑暗中盛放。黃色的星光熠熠生輝,紅色的火花熱烈燃燒,藍色的煙花如同夢幻般的海洋。
少年站在她的身旁輕聲問:“喜歡嗎?”
傅霽禾難掩心中波動,微笑著紅了眼眶:“你總是這樣叫人哭笑不得。”
他們一向是知己,自己怎麼會不明他的心意。
沒有人會拒絕十七歲招搖張狂又純情羞澀的譚嶽池。
譚嶽池終於下定決心,突然貼上她臉頰,傅霽禾愣在原地不動,任由他將自己攬在懷中。
“我從來不缺朋友,我缺的是王妃。”
看見他羞紅的耳垂傻笑,他氣急了:“不要笑我。”
柳疏影嗤之以鼻,她跟到兩人身後,一會爬到樹上看兩人吃糖葫蘆,一會坐在船頭看兩人猜燈謎,最後甚至倒掛金鉤般吊在房梁上人瞧打啵。
柳疏影的笑意不打眼底:“若這女人身死,再變成她的模樣爬上他的床頭,不知道他會作何表情。”
眼見譚嶽池將傅霽禾攬入懷中竟然肉麻的說出一句話,她一時間陰陽怪氣學起來:“我從不缺朋友,我缺的是王~妃~”
看的她屬實倒胃口於是翻身跳到另個一房簷上飛奔疾走,毒辣陰冷的眸堪比巨蟒:“幸福可要牢牢拴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