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她在他耳邊喃喃著:“母親,是你來看煙兒了嗎?”“我好想你。”
淩引微微一愣,她竟是將自己當成她的母親了嗎?看著眼前的女子,此時的狀態,是清醒時的她絕不會有的。現在的她完全不像平日裡那般孤傲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如此的脆弱與孤獨。
想到這,他不由自主的竟然伸出手抱住了她。看到自己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愕然了,他竟會抱著她,他這是怎麼了。看到她竟有些想保護她,想到此。他正準備鬆開了抱著她的手。
而此時,寒煙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酒也醒了幾分。看清楚眼前的人,抱著自己,她趕緊後退幾步,卻不相同撞到了桌角。
吃痛眉頭微蹙,隨即恢複平靜,才冷冷說到:“你乾什麼?”
淩引看著她似乎酒醒了,有些尷尬剛才的反應。片刻,才開口道:“我沒乾什麼,是你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不能怪我。”
寒煙聽見他的話,眉頭微蹙,臉上寫滿了不悅。隻冷冷道:“你......”卻再也說不下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淩引瞬間變得十分嚴肅,冷冷道:“你可知擅自離開望江樓,是會被當做叛徒處理的。”
寒煙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冷笑道:“哼,你就這麼怕彆人背叛你?”
淩引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冷聲道:“不,我並不怕。怕的應該是他們,凡是背叛望江樓的,他們都死的很慘。”他將手搭在寒煙的肩上,對著她說道“不過如果是你背叛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聽到他的話,她將他的手從肩上拿下,看著他。“哦,是嗎?你會這麼好心。”
淩引看著她,搖搖頭。“當然,如果是你,我會讓你活著,死太容易了,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嗬嗬......”寒煙對著他,嘲諷道:“不愧是樓主,看的竟是這般透徹,著實讓是欽佩。”
淩引不可置否,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謝謝誇獎,不過我們彼此彼此。能殺死那麼多的武林高手,你也不簡單。
“哈......”她看著他,露出一絲冷笑。
淩引看了看她,對著她說道;“走吧,回望江樓。”
她沒有看他,說了句:“我還想多呆一會。”
“二十年釀的梨花落?不錯,就是有些烈,不太適合......”。說著連自己都搖搖頭,她也算不上是女子。
她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買的酒,不需要你來評說。”
他那起酒壇,聞了聞。說了句:“如果你喜歡這酒,買回去些便是。”
淩引交代了店家每日送這二十年釀的梨花落到望江樓中,便對著寒煙說了句:“走吧。”
“是。”寒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他無端讓他擾了自己心情,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回便回吧,反正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回到望江樓。寒煙回到雁樓倒頭就睡,每天一如既往的過著,練功,處理樓中事務,除了偶爾聽到冰夢說起淩引與紫宸的事情,似乎也沒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
很平凡的一個清晨,如同以往一般可以聽見鳥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她一如既往的來到平時練武的地方。卻忽然便聽到前邊似乎有人說話,她身影藏在一閃而過,隱於一梧桐樹的後麵,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
隻聽到有一女子的聲音說道:“引,你的武功又增長了不少?”而男子回答:“是嗎?”
女子輕聲問道:“聽說樓中紫雲死了,又來了個新人。”
淩引回答:“嗯,我讓寒煙接替她。”
女子似乎有些不悅,輕聲發問:“這幾天一直讓你陪我出去,你似乎心不在焉,你有心事啊?”
他搖搖頭,說道:“沒有。”
女子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理他。看著她生氣,他有些不忍,伸出雙手抱住了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嗎?”
她卻笑了起來,對著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這麼久沒見,似乎更加看不懂你了。”
淩引無奈的搖搖頭,輕笑道:“怎麼會呢,我還是一如既往,未曾有所改變,你多心了。”
遠處的寒煙看到這一幕,便知曉也沒自己什麼事,還是換個地方練功吧,反正師父教的內功心法還有些她尚未參悟的。於是不想再多做停留,準備離開。
隻是轉身的瞬間,隱隱覺得有一絲細微的聲音傳來,隻見一跟利器朝著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飛去。
寒煙來不細想,也忘記了自己在彆人背後偷聽彆人講話的事情。手中的飲雪劍瞬間出鞘,攔下了暗器。對著暗器發出的方向,冷冷道,“什麼人,出來?”
淩引早就知道有人在監視他們,他不動聲色就是想等對方趁他不注意時,露出馬腳。
他故意隻顧著和紫宸說話,因為他早就知道寒煙的到來,從她剛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她的氣息,雖然她隱藏的極好。
此刻看到那一襲紅衣,他卻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許久,卻未見有人出來。寒煙迅速的撿起那支箭,雙手奉上,交給淩引。說道:“參見樓主,參見總堂主。這支箭?”
淩引接過來,靜靜的看著這支箭,並未說話。倒是旁邊的紫宸思索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驀地開口說道:“魏家。”
隻聽見他對著身邊的兩個女子說道“看來我們不去招惹彆人,彆人到先來招惹我們了。”
他對著紫宸和寒煙道:“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容後再議。”
紫宸和寒煙同時說道:“遵命。”離開了。
自那一日之後,淩引很久都沒有提過對江南魏家要如何處置,她也逐漸淡忘了這件事,但寒煙知道他肯定不會善罷乾休的。他不發聲,可能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望江樓,雁樓。
寒煙一如既往的待在自己的雁樓,看著兵書,醫書。冰夢忽然進來,寒煙問道:“什麼事?”
冰夢單膝點地,恭敬道:“煙姑娘,總堂主來了。”
寒煙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去沏壺茶,就碧螺春吧。”
此刻紫宸已經到了雁樓門口,寒煙立刻單膝點地,說道:“參見總堂主,不知總堂主有何吩咐?”
紫宸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之處。微笑道:“你就是寒煙吧,快起來吧,我隻是來看看你,沒什麼要緊事。”
屋裡的擺設相當簡單,但卻並不顯得寒酸,想來這寒煙是個喜歡安靜的女子。
舒煙淡淡道:“謝總堂主,總堂主請坐。”隨即起身,對著門外的冰夢吩咐道:“冰夢,上茶。”
“是。”冰夢端著沏好的茶放在桌上,出去了。
紫宸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衣,戴著麵紗。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相貌,隻能看見她的眼。
如果不是臉部有傷的話,應該也算個可人兒,隻是這眼神看似平淡無波,但卻似乎比冰雪還要冷上幾分。禁不住好奇,她開口問道:“煙姑娘為什麼總是戴著麵紗?”
“這......”寒煙看著眼前的紫衣麗人,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紫宸舉起茶杯,輕笑道:“既然姑娘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我不在樓中的這段時間,幸好有你照顧樓主。”既然她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再問,隻好轉了話題。
寒煙看著眼前的女子,隻是淡淡的:“總堂主謬讚了,樓主日理萬機,身邊照顧他的人自然很周到。”
紫宸飲下一杯茶,對著寒煙說道:“我聽樓中有弟子在議論,你和樓主......”
沒等紫宸的話說完,寒煙就打斷了她話。“總堂主多慮了,屬下和樓主並無什麼,那不過是流言,當不得真。”
紫宸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自己的話還沒有講完,她就這麼著急的解釋,豈不是更加像是在掩飾什麼。
隨即說道:“煙姑娘真是冰雪聰明,我還沒說你就已經知道我說什麼了。”
寒煙看著紫宸,用不大卻堅定的語氣說道:“總堂主和樓主一起長大,想必感情深厚,旁人又怎麼可能介入的了。更何況,我倒覺得總堂主和樓主甚為般配,其他人又何須多慮。”
寒煙說的是真心話,眼前的女子確實與淩引很般配,無論是能力還是容色,都是上上的人選。
紫宸微微一笑,對著眼前的女子說道:“哦,是嗎?沒想到煙姑娘這麼會說話。對了,我從江南給你帶了些東西。”說完便有個仆人拿了個細長古樸的盒子來了。
寒煙看著眼前的東西,輕聲道:“謝總堂主。”
紫宸在寒煙的房裡轉了轉,問道:“煙姑娘最近在忙什麼?”
看著眼前的女子,寒煙淡淡道:“也沒什麼。”
說話間,紫宸已經走到了書桌旁。靈動的眸子,不知怎的就看見了寒煙隨意擺在桌上的書,伸出纖細的手指拿起,翻動了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