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江湖上極為神秘的組織“寒鴉門”在一夜之間覆滅,武林中人得知後無不瞠目結舌,雖然“寒鴉門”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門派,卻也是武林中人耳熟能詳的門派,就這麼消亡著實讓武林個各派人人自危。
後來又有人傳出更離奇的事,說是“寒鴉門”的眾人都死於許久不曾出現在江湖上的飲雪劍下,因為飲雪劍造成的傷口是十分特彆的,而那些人死狀一致,均是一劍封喉。
有好事者曾追蹤過,追蹤結果則是滅了“寒鴉門”的應該是一個蒙麵的黑衣女子,此女子隻在夜間出現,到目前為止還無人見過其真麵目。之所以認為是女子,是因為她的身形瘦削,若是男子斷不會生的這般,當然男生女相除外。
武林中的名樓“煙雨樓”曾花費大工夫,才將這謎底揭曉。原來那飲雪劍的主人確實是一名女子,其人名為江煙,來無影去無蹤,行蹤不定。也正是煙雨樓這一番工夫,才使得江煙從一個籍籍無名之徒,到名響天下。
事實上,江煙自從離開銅雀穀她就回到了長安,去了小時候和母親一起生活的地方,祭拜了娘親,講述她自己這十年來的經曆。
隨後她著手去查了當年殺死娘親是何人下的手,她要知道自然是幕後凶手,她要的是為娘親報仇。
功夫不負苦心人,經過幾個月的時間調查,她還就真的查到了凶手。那日殺死江沁月的就是“寒鴉門”,“寒鴉門”是江湖中的一個殺手組織,所有組織內成員都是身著一襲黑色長袍,上麵繡著金色烏鴉圖騰,用黑色的紗布遮住他們的容顏。
而“寒鴉門”的原則則是沒有原則,出了名的隻對金錢感興趣,而且每次任務都是圓滿完成,從未失手過。做事向來說一不二,說是滅門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更不會泄露雇主的信息,因而在江湖中信譽度極高。
江煙尋了很久才找到“寒鴉門”所在地,她使儘千方百計終於得知了雇主,卻仍是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為了奪取飲雪劍,名兵利器自古以來便為各門派搶奪,飲雪劍當然也不例外。
得到進一步的線索之後,她便滅了“寒鴉門”,畢竟她已經沒有耐心再耗下去了,這才有了江湖上的傳聞。
而今天她找上的是那日殺害江沁月的雇主,淩雲幫幫主——何羅銘,其人聰慧異常,武功不俗,從一個小小的幫派成員做到了幫主之位,更是將淩雲幫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發揚光大。
若不是與其有如此深仇大恨,江煙定會覺得這人也是條可敬的漢子,勵誌至極。不過,也真是可惜了。她笑顏如花,卻無端讓人覺得有幾分冷意。在她看來,即使是武功最高的一個,她也完全相信自己可以殺了他。
可這一次遠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她雖然成功殺死了何羅銘,卻也負了傷。不過好在並不太嚴重,暫時應該不會有事。現在的她隻想儘快回去,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她忽然之間感覺到附近有殺氣。一個玄衣男子,年方弱冠,麵若美玉,身上卻已經血跡斑斑,而在他身後有十幾個刺客在追他,他的麵前即是懸崖。
男子看著這情況,不由得有些慌亂。閉了閉雙眼,心中暗道:已無路可走了嗎?真不該獨自一人出來,事到如今,難道隻能認命了嗎?要不,賭一把,跳下去。思及此,他還真準備往下跳,忽然聽到似乎有人來救他,他忙轉身看過去。
又是以多欺少,想起母親的死。寒煙想也不想拔出飲雪劍,飛身而起,直接使出絕招雪落薔薇,瞬間那些刺客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她並不打算和他們打持久戰,隻想儘快的解決掉他們,為自己節約時間。
男子看了看剛剛追殺他的人,此刻已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而且是被眼前的女子瞬間斬殺,眸中閃過震驚。
江煙將飲雪劍收回劍鞘之中,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遲疑了一下,朝男子走了過去。看著她一步步靠近自己,男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然而卻一腳踩空,墜了下去。
隻見一襲紅衣飄過,如風般輕揚,江煙已經到了崖邊,準確的拉住了即將墜落的男子,急促的的說了句:“抓緊我。”男子表情微微一滯,驀然點了點頭。江煙一咬牙,猛地一用力,將男子拉了上來。
江煙的眼中閃過一絲倦意,隨即恢複如初,一如既往的冷漠。剛剛為了救他使出絕殺的招數,現在的自己已是強弩之末。
男子見她方才救了自己,便放下了對她的戒備,剛才看到她走近自己,還以為殺了那些人,接下來便是輪到自己的,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等他回過神,那紅衣女子早已離去,他忙追了上去。
江煙知道那男子跟著自己,有些心煩,便轉過身冷聲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快些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萬一又有人殺你,我可未必會救你。”
男子正想開口,但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不禁呆住,想要說的話也停滯在唇邊。她眼神冰冷的讓人覺得即使是仲夏的天氣都能夠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片刻,他回過神,忙道:“感謝江煙姑娘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日後若是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我定儘心竭力。”
對於他認出自己,她並不覺得奇怪,她初出銅雀穀時,曾在集市上見過許多商販叫賣當今武林中的名兵利器的書籍。一時好奇,便買下來翻閱,那書倒也不差,不僅有圖,還有解釋。
名列第一的便是:“斷水刀”,如今是在望江樓主淩引手中,接下來便是她手中的飲雪劍,排名第三的便是“明塵笛”在幻雪閣主薛漠手中,而第四便是“醉月刀”,在煙雨樓主南宮霖手中。這四樣兵器各有各的特點,隻要是見過的人便不會忘記。
於是,她微微冷笑,道:“我不需要你報答,那些感謝的話就免了吧。況且就我所知,閣下身為幻雪閣主,可不應該是不會武功之人。”他手中的玉笛,即使是在危險時,也不曾落下,若是平常的笛子也罷了,可偏偏是那一見便不會認錯的“明塵笛”。
薛漠微微一怔,既然她知道了,那也沒必要再隱瞞。“會自是會,不過今日算是個意外。”江煙倒也不在意他怎麼答,她殺那些追薛漠的人之後,遲疑了一會,就發現他身上並沒有殺氣,所以,才敢走向他。
忽然,薛漠道:“你出道不過一年,便殺了那麼多幫派首領,樹敵這麼多,不打算找個容身之處嗎?”
江煙冷冷道“江湖恩怨而已,本不就是這樣。他們殺我母親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不是嗎?至於我,且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哪天真被仇人找上了,那也是命。”
薛漠沒想到她對生死看的這般淡然,不禁為之動容。從方才到現在她都對答如流,仿佛一切如常,可其實此刻她身上紅衣早已被血色浸染,他眉頭微蹙,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不在多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道:“你的傷......”
江煙眼睛淩厲的掃過他,有些不悅的說:“我沒事。”她最討厭彆人懷疑她的能力了,即使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
他還是忍不住擔憂:“可是,你......”
江煙忽然笑了,那笑容燦若驕陽。“沒什麼可是,你走吧,不要跟著我,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會乘人之危——殺了你。哎說起來,我要這麼殺了你,那你豈不是死的太冤枉了,傳出去武林中人要怎麼笑你。”她說完這話,便不打算不再理他,隻想快些回去。
薛漠愕然待在原地,臉色很是難看。而她在轉身離去的瞬間,忽然一口鮮血噴出,頹然下去,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這個時候倒下。薛漠連忙過去抱住了她,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薛漠無奈的搖搖頭。
他抱著她走了好久,才走到集市。在集市上找了一家藥鋪,買了一些止血藥。為了安全起見,得趕緊離開這裡。他不再多作停留,買了一輛馬車,和她一起坐上馬車。然後掀起簾子,對著車夫說道:“去洛陽,幻雪閣。”
車夫應聲道:“好嘞。”然後就驅趕著馬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