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蹤了(1 / 1)

俞倩當然知道這話她不該問,但如果就此打住,反倒會顯得她不自然。

周鑰深吸口氣,勉強笑道:“都不在了。”

俞倩立馬道歉:“抱歉,我不該……”

周鑰抬眸,她盯著俞倩那雙圓潤又清澈的杏眼,“沒關係,都過去了。至少……”她頓了頓,給俞倩夾了顆蝦仁,“嘗嘗吧,我也很久沒做這種清單口味的飯菜了,不知道還好不好吃。”

那人沒吃上,但眼前這人吃上了,周鑰心中的遺憾似乎也能被撫平一點。

俞倩將蝦仁送入口中,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這蝦仁玉白軟嫩,而蝦的天然甜味和龍井茶的清香完美的交織在一起,讓人吃完後也能唇齒留香,意猶未儘。

見俞倩的反應,周鑰也不禁笑得眉眼彎彎:“喜歡就多——”

門口傳來了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

秦廿菀心下一凜,還好她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能來周鑰家固然很好,但就怕碰上周鑰的父親,畢竟他們白天才在螺螄粉店相遇過,白天見過的人現在在跟自己的女兒一起吃飯,很難不多疑。

如果是俞倩一人,很難處理好這種情況。

秦廿菀和俞倩坐在周鑰對麵,她們背對著那個中年男人,隻聽見那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俞倩緊張到食不知味。

但那男人隻是站在她們身後,遠遠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這次你不一個人吃了?”

周鑰放下筷子:“我跟誰吃都不關你事,而且,這頓飯永遠與你無關。”

謔,處於叛逆青春期的孩子。秦廿菀心裡做出評價。

男人也不生氣,“你們慢慢吃。”

說完後,男人便進了臥室。

俞倩這才敢開口,她怯生生道:“剛剛那是你父親嗎?”

周鑰又給俞倩夾了一筷子豆芽炒牛肉:“從血緣關係上講的話,是的。”

俞倩隻能埋頭乾飯,“對不起。”

周鑰倒是釋然的笑了笑:“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實話講,我請你來我家吃飯,也是出於私心。”

“桌上的所有菜都是我妹妹愛吃的,但我妹妹從小就不愛喝湯,所以如你所見,”周鑰掃視一圈餐桌上的佳肴,“我也沒有煲湯。”

俞倩和秦廿菀都緘口不言。

周鑰自顧自繼續道:“之前……本來我在跟母親一起做飯,結果她和妹妹臨時有事離開,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周鑰歎了口氣,輕聲道:“都死了。”

秦廿菀正色道:“周小姐,節哀。”

秦廿菀回想起自己看的有關這對父女的資料,隻寫了這男人喪偶和育有一女,但有關那位妻子和小女兒的資料卻完全沒有。

這對母女的死,究竟隻是普通人裡的糾紛,還是和異人界有關?

周鑰傷心的神情很快散去,她眼睛又亮晶晶地望向俞倩:“你的眼睛,跟我妹妹很像。每年她們離開的這天,我都會做一桌菜,今年是第三年,沒想到遇到了你。”

俞倩抿唇一笑。

這頓飯吃得很是沉默,但秦廿菀還是沒忍住打了個飽嗝。

任務當然要認真執行,但飯也要好好吃。

這周鑰雖然隻有十六七歲,但這廚藝卻好得足以跟那些有幾十年廚齡的大廚媲美。

俞倩鼓起勇氣道:“我還會在南檸市再待一段時間,下周末,我們可以出來玩嗎?”

周鑰摸了摸俞倩的頭:“當然可以了。”

俞倩將自己的人設貫徹到底:“好!等我之後跟男朋友見麵了,我帶他來找你一起玩。”

周鑰表情古怪了一瞬,她欲言又止,但麵對俞倩的臉,她也說不出傷人的話,隻是嗯了聲,“有事隨時微信聯係我。”

秦廿菀兩人回到酒店,劉柳和袁適早已恭候多時——剛剛秦廿菀交代他倆不用再在周鑰家外蹲點。

秦廿菀毫無形象地癱倒在沙發上:“……接下來這幾天,我們跟好周鑰就行,她之後一定會去組織的據點。”

劉柳則背靠沙發,她仰頭望著璀璨閃亮的水晶吊燈:“周鑰母親和妹妹的死,跟她在的這個組織有關嗎?”

秦廿菀搖頭:“需要等我們調查了才知道。”

袁適則好奇道:“秦部長,根據你在KTV發現的那個法陣,證明那個組織的人往來都是通過那個法陣直達這些地點。但也如你所說,想要啟動法陣,必須要輸炁,可從天台離開的那人,應該是先天異人。”

秦廿菀麵色凝重:“是的,按理來說這不可能,除非施法之人功力深厚,法陣識彆到即使是沒有炁的人也能讓其通過,又或者,這些人身上帶了炁。”

“幾乎所有先天異人都跟普通人一樣,無法運炁。”俞倩否認道。

秦廿菀聳肩:“是啊,但那個男人的確通過法陣離開了。”

秦廿菀心中有了猜想,但這過於大膽,她需要先去求證。

“總之,今天你們都表現得特彆好,特彆棒!”秦廿菀兩隻手都豎起大拇指,將鼓勵師教育發揮到極致。

袁適勾起一抹誘人又清純的笑:“早知道我當時就學表演去當演員了。”

“我先去泡個澡放鬆一下,你們也好好休息。”秦廿菀揮揮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麵每間臥室都配備了乾濕分離的衛生間,秦廿菀一邊往浴缸裡放水,一邊撥通了電話。

“小菀。”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了溫和的女聲。

“白局,”秦廿菀一邊伸手撥動著浴缸的水麵,一邊開玩笑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再設立一個部門。”

“什麼部門?”

秦廿菀回答得鏗鏘有力:“紀檢部。”

電話另一頭的人沉默了一瞬,“可以,部長還是你來當。”

秦廿菀訕笑一聲:“我可做不到身兼數職,光是善後部就已經夠累了。”

白光但笑不語。

秦廿菀又繼續道:“南檸的這個任務,您確定還要我這邊繼續查下去嗎?”

“怎麼?”白光似是疑惑道。

秦廿菀語氣平靜:“這個任務,不單單是把這個組織裡的人帶回局裡那麼簡單。”

“那你說說,這個任務複雜在哪?”白光反問道。

秦廿菀答非所問:“那些有異心的人,在局裡的地位,不低吧?”

白光輕笑出聲:“小菀你真的長進了不少,以往這個時候,你早就直性子開門見山問我了。”

秦廿菀繼續道:“這個任務,我可以繼續做,也能向您保證完成任務。但這任務牽連的那些人,能動嗎?我需要您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白光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很有鋒芒:“如果你打得過,就能動。”

秦廿菀無奈道:“您這話說得,還有我打不過的人嗎?得嘞,我懂您意思了,那到時候如果場麵太難看,您可得幫我們善後部撐場子。”

結束通話後,秦廿菀躺進裝滿水的浴缸裡,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闔上眼思考。

不會運炁,卻能激活法陣,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這人佩戴了法器,法器上儲存了炁。

但一般的法器也需要使用者注入炁後才能激活使用,想要普通人或先天異人也能使用的法器寥寥無幾,可以說是高級貨裡的高級貨。

這種水平的法器,華夏國裡,隻有崔家能做到。

但崔家大部分核心成員都在裝備部,為超自然研究局效力。

如今看來,南檸的這個弗裡組織,和崔家大概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嗡嗡。

秦廿菀的手機震動了,她伸出濕漉漉的手從衣服兜裡掏出手機,打開一看,是劉楊發送的信息。

【秦部長,我們部門的人失蹤了一位,你們那邊也要注意安全。】

秦廿菀猛地站起身,“這都能失蹤?!”

他們外勤部不是跟調查部的人一起在踩點暗中觀察嗎?又沒有起正麵衝突,怎麼還搞失蹤了一個人?

秦廿菀拿起掛在牆麵上的浴袍,她甚至沒有用浴巾擦拭身體,頭發和肌膚上的水分就在一瞬間全部蒸發。

秦廿菀利落穿好浴袍,她撥打電話:“多久在哪失蹤的?”

劉楊頓了頓,還是回道:“今天下午,在千到商場的逃生通道失蹤的,那裡是樓梯間,沒有監控。”

秦廿菀語氣有些焦急:“你當時怎麼沒跟我說?”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劉楊心中不屑,麵上說的話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秦部長您放心,失蹤的那個人不是我們小隊裡的主力成員,不會影響之後任務的執行。”

秦廿菀深吸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我在KTV的時候,聽到那個組織的人說發現局裡來人了,他們這幾天也都不會再去這些地方。按理來說這些地方不會再有他們的人,可你的人怎麼還是失蹤了?”

比起被弗裡組織的人擄走,秦廿菀更擔心是內鬼回家了。

劉楊仍舊漫不經心:“這個隊員是新手,所以經驗不足被抓了吧。但不用擔心,他不知道我們任務的核心計劃,即使被抓走,從他嘴裡也問不個所以然。”

秦廿菀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把失蹤人員的資料發我。”

劉楊意味不明的笑了聲:“好啊。隻是秦部長你說你聽到他們發現了我們,究竟是你真的聽到了,還是你們善後部自己沒做好露出馬腳,想要找個借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