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跟代號有點關係吧。”林冬吃下一塊小炒黃牛肉,說:“就是突然發現我們剛剛臨時起的代號居然都有相對應的事物。”
鬱汀蘭稍加思索,驚歎:“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林冬林秋的代號很明顯就是冬天和秋天的單詞,鬱汀蘭的代號取了“蘭”字,柏尚鈞則是“柏”。
葉羽扇給自己舀下一碗湯:“而且名字都很好聽。哥哥以前就跟我說過,在知道大家名字的那一刻感覺自己像是誤入小說了。”
葉喜林平時在班裡都顧著刷題很少閒聊,從葉羽扇的話裡看得出來,其實他也對大家的話題很感興趣。
“既然這樣。”南江樹用筷子戳著湯麵上飄散的小油滴,使它們聚集成大油滴,“不如我們聊聊各自名字的來源或者寓意吧!我提議的我先來講,後麵的按逆時針發言。”
鬱汀蘭模仿古裝電視劇裡的人物行禮,右手握拳左手作掌微笑著說:“洗耳恭聽。”
司徒影也加入捧哏:“請講。”
南江月隨即放下筷子傾聽。
林秋默默加一句:“細說。”
南江樹對此很是受用,清了清嗓子開始表演:“首先,我們的姓氏是南江。不是複姓,是包含爸爸媽媽兩個人的姓,爸爸姓南媽媽姓江。我們的名字都是單字,月和樹。”
“原來如此。”葉羽扇恍然大悟。
司徒影若有所思。
但是南江樹的表演還沒結束:“所以,我們的代號很明顯分彆就是Moon和Tree。”
鬱汀蘭吐槽:“合理懷疑你是為了過剛剛沒起代號的癮,才挑起的話題。”
柏尚鈞在一旁偷笑。
南江樹眼尖,再加上坐在柏尚鈞旁邊,自然是看出他在笑,笑嘻嘻地對柏尚鈞說:“彆光顧著偷笑啊,輪到你了。”
柏尚鈞很快調整回正經模樣,語氣簡直像是官方發言,但說出的話卻是:“我姓柏,尚鈞兩個字是我媽隨手翻字典覺得還不錯就用的。代號是剛剛提到的Cypress。”
在場除了鬱汀蘭和秋冬兄妹,其他人都有點意外。
“原……原來是這麼隨便的嗎?”司徒影有點汗顏。
“其實名字真的挺不錯的,翻到的都是好字。”輪到鬱汀蘭,“我姓鬱,小時候爸媽讓我選擇跟誰姓,我從奶奶外婆爸爸媽媽的四種姓氏裡選了媽媽。名字是從成語‘岸芷汀蘭’裡取的。代號Orchid。”
“第一次遇到姓氏自選的情況。”葉羽扇發自內心感慨。
其實在場的隻有葉羽扇不知道,鬱汀蘭每次開學新生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會說自己姓氏這件事。
下一個到林冬,她轉頭看向林秋,思考片刻後開口:“哥,或許我們兩的名字起得更隨意一點。”
林秋感同身受,接過話頭:“我們的名字沒太多寓意,隻是因為我在秋天出生冬冬在冬天出生。代號分彆是Winter和Autumn。”
南江樹發出靈魂提問:“萬一你們都在同一個季節出生怎麼辦?”
“……”林秋始料未及,思考片刻回答,“這就得問問爸媽了。”
“這題我會!”林冬忽然眼前一亮,舉起一隻手,“按照爸媽的習慣,肯定就是同季節就用月份,同月份就用天數。如果是像蘭蘭和尚鈞這種同年同月同日的情況就用時辰!”
南江樹看著柏尚鈞和鬱汀蘭驚歎:“你們兩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葉喜林葉羽扇同款感歎,司徒影微微詫異,南江月隻是多看一眼柏尚鈞和鬱汀蘭。
“你們兩也是啊。”鬱汀蘭指的是南江樹和南江月。
他們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是一男一女。
“好像是這麼回事,我有什麼好驚訝的?”南江樹的表情瞬間歸於平靜。
鬱汀蘭笑著說南江樹是變臉大師。
林冬聽了之後也笑。
隻有林秋兢兢業業地跟葉喜林說:“下一個到你了。”
“嗯。”葉喜林開始說話,所有人都不再打擾。
“我姓葉,名字取自喜林草。起這個名字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因為媽媽喜歡喜林草,另一個是因為我剛出生的時候眼睛虹膜是藍色的。”
“Baby's blue eyes!”鬱汀蘭及時領悟過來。
“沒錯,你果然知道。”葉喜林微笑著肯定道。
“等等,我是不是漏看了哪一集?”南江樹伸出爾康手,“我好像沒懂。”
司徒影情難自禁,對南江樹說:“你簡直就是我的嘴替。”
南江月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柏尚鈞又一次給鬱汀蘭倒水:“給我們解釋一下吧,未來的大植物學家。”
“其實這個我也隻是碰巧知道的,我爸跟我說過喜林草有一個英文名叫‘Baby's blue eyes’,意思就是喜林草開的花像是嬰兒的藍色眼睛。”
“是這樣的,姐姐說得沒錯。”
林冬發言:“所以喜林的代號就叫‘baby's blue eyes’?”
“這代號好像有點長。”葉喜林說,“沒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啦,關鍵在於我們都有代號!”鬱汀蘭再三肯定。
南江樹又一次切入話題:“為什麼你的眼睛現在不是藍色的?如果不方便說也沒事,就當我隨便問問。”
“好的,沒關係。”葉喜林微微一笑,“其實我們也不太清楚是為什麼。在我14歲那年忽然發現眼睛虹膜藍色漸漸褪去,直到變成現在這樣。去醫院也沒查出來,對日常生活沒有影響。”
14歲是一個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的詞語,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Alpha和Omega都是在14歲的時候開始並完成分化的。但是葉喜林很明顯是beta,他沒有佩戴頸環。
“不影響正常生活就好,說不定以後就能查出原因了。”鬱汀蘭安慰著轉移話題,“那羽扇的名字也是來自植物嗎?是羽扇豆?”
“是的,姐姐。”葉羽扇點點頭,“媽媽喜歡的另一種花,羽扇豆。說是羽扇豆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它還有一個彆稱——魯冰花。”
“噢~”眾人了然。
南江樹當場開唱:“夜夜想起媽媽的話~”
然後葉羽扇、葉喜林、林冬、鬱汀蘭和司徒影都接上了下一句:“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真好聽。”柏尚鈞負責幕後鼓掌,林秋和南江月也鼓起掌來。
“好。”鬱汀蘭伸出一隻手回握示意,“收!”
掌聲停下來。
“所以我的代號很簡單,就是魯冰花的音譯原型——Lupine!”
“好耶!”
司徒影清了清嗓子:“那麼,最後一個就輪到我了。”
眾人點頭的點頭,應和的應和,全都看向了司徒影。
司徒影沒有說話,反倒是先用手掌撩起了額頭前的碎發,露出額頭來,問:“大家看見了什麼?”
林冬坐在司徒影的正對麵,首先發言:“眉毛?”
司徒影輕輕搖頭。
南江月就在司徒影旁邊,很認真地看了之後說:“額頭。”
“沒錯。”司徒影點頭,然後放下手掌,任由碎發複原。
鬱汀蘭有預感,這會是一段往事。她不自覺坐直身子,喝下剛剛柏尚鈞倒的水,開始認真傾聽。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額頭跟大家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司徒影眨了眨雙眼,“但其實,在我14歲之前,也就是我分化為Omega之前,我的額頭上有一大片深色的胎記。”
“啊!”鬱汀蘭發出一聲輕歎。
司徒影轉頭看向葉喜林:“沒錯,我跟你一樣,身體器官在14歲發生了變化。隻不過你隻改變了虹膜的顏色。”
葉喜林想起什麼,遲疑著問:“你分化前身邊的人……”
司徒影笑了笑:“爸爸媽媽告訴我,我的胎記是上天賜給我獨一無二的標誌,是我與眾不同的象征。所以我原本的名字是脫穎而出的‘穎’字,不是現在的影。也就是複姓司徒,名穎。”
“但是在我開始上學之後,所有看見我額頭胎記的人都會驚恐地走開,也不願意跟我來往,漸漸的我就被孤立了。甚至到後來我聽見有人在背地裡叫我怪物。”司徒影低頭,開始把眼前的筷子擺得平整,“我開始對自己額頭上的胎記感到羞恥,想用又長又厚的劉海遮擋我的胎記。”
“姐姐。”葉羽扇的聲音顫抖又低啞。
葉喜林抬手輕拍葉羽扇的背部以示安慰。
“後來到了14歲,我的身體開始分化。”她轉頭看向在場的幾位Alpha,“你們也知道,分化帶來的身體變化不止一星半點。”
柏尚鈞和雙胞胎都很認同地點頭。
“分化那段時間我休學了,分化完成之後我發現我的胎記完全消失。一時間我欣喜又茫然,我以為我的胎記沒了就不會再被大家孤立。”司徒影苦笑,“可是等我複學回到班上,大家依然孤立我,還是在用曾經的外號嘲笑我。從那時開始我明白,刻板印象無可挽回。”
聽到這裡,一向冷靜無比的南江月的手已經握成拳頭,捏得劈啪作響。
“既然改變不了環境也融入不了環境,那就換一個環境,我申請了轉學。”筷子擺放整齊,司徒影開始擺餐具,“爸爸媽媽問我為什麼要轉學,我得給出一個理由。於是我把所有事情告訴爸爸媽媽。”
“媽媽得知之後抱著我說‘抱歉,讓你受了這麼多年委屈’。爸爸抱住我和媽媽說‘該道歉的另有其人’。”司徒影的聲音有點哽咽,她稍作停頓,整理完餐具後放下雙手,抬頭看著大家時聲音已經恢複正常,“我還申請改名字,沒有那塊胎記我不再擁有與眾不同的標誌,但是我想紀念我曾經的標誌。我把穎改成了影,意思是額頭上的剪影。”
“分化之後我的想法也改變了很多。我想,如果哪天胎記又變回來,我不會再對胎記感到羞恥。我不會再留著又長又厚的劉海。我開始新生活,中考之後考上了現在的附中。這才遇到了你們,我的朋友們。”
鬱汀蘭率先舉起手邊的水杯:“感謝相遇!”
“嗯!”司徒影也舉起水杯很鬱汀蘭對碰,“感謝相遇!所以我的代號是Silhouet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