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是你(上) 良久,他笑了。 笑……(1 / 1)

媚狐受與將軍攻 無這wz 4139 字 12個月前

浪子一朝回頭,可惜舊人已去。

葉渝提著那個人的佩劍憤怒地斬向墳旁的雜草,直到再也沒有力氣拿劍才停下了動作,他目光呆滯,一動不動地望著地上星星點點的綠意。

良久,他笑了。

笑得那麼淒慘,那麼悲壯。

“我知道錯了......你醒來好不好......你罵我好不好......你起來啊阿離......”

為什麼?為什麼?

老天究竟為何要如此懲罰他?

他真的知道錯了......可是,為時已晚。

葉渝眼眶布滿駭人的血絲,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他緩緩朝墓碑方向跪下,兩手緊緊握住劍柄,顫抖地把劍架到脖子上,雙目緊合。

“你怎麼這麼傻......”

葉渝的腳邊還有一個打翻的酒壇子,裡麵灌的是那個人最愛喝的桃釀。

原本這一遭,他是來同那個人賠罪的......

故事追溯到一個月前。

合歡閣的門猛然被穆離推開。

葉渝絲毫沒有慌張地坐起身來,倚靠在一個男人厚實的胸膛。

見他□□地被一個壯碩的男人抱在懷裡,渾身青青紫紫的印記不難想象他剛剛進行了多麼激烈的運動,穆離蹙眉斥責道:“你怎這般不自愛?”

葉渝一雙桃花眼微眯,對穆離的管束感到不悅:“穆大將軍,請問我跟你有什麼關係?管那麼寬?”

穆離被噎住,無法反駁。

對啊,他們有什麼關係?一夜情嗎?

他隻知道看他和彆人纏綿悱惻,心中總是格外酸澀難受。

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對他到底是種什麼感覺......

葉渝隨手扯了件布料蓋在身上,忽地雙腿用力,側身一翻便穩穩落地。

他湊近穆離耳邊,整個身體都要貼了上去,語氣蠱惑至極:“你知道的,我是魅狐,本就是靠歡愛之道修煉的,不是麼?”

縷縷熱氣拍打在穆離脖頸間,渾身好似一股電流快速竄過一般酥麻難耐。

“彆碰我!”

下意識地,穆離把他推了出去,仿佛是嫌棄他身子臟。

葉渝眼神示意身側的男人給他披上衣服。

隨後,他冷冽命令道:“退下。”

屋中穆離與葉渝二人視線相對,氣氛逐漸變得微妙。

穆離率先打破了寧靜:“你什麼意思?”

葉渝勾唇輕笑,轉身側躺在榻上,右手支撐著腦袋,兩腿略蜷縮,白若霜雪的及腰長發隨意垂散,一對雪白迷人的狐狸耳朵這時也抖動了兩下,俏皮可愛得讓人很想上手去捏一捏。

葉渝眸含春水,狹長濕潤的美目正細細打量著穆離:“這話,不該是我問你嗎?穆大將軍?闖入的是你,管我的是你,你不該跟我解釋解釋?嗯?還是說——”

他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穆離身上蹭來蹭去,“你也想與我行房事又不好意思說?若是這樣,你儘管開口,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呢。”

穆離俊秀的麵上添了些許薄怒:“葉渝!”

葉渝神色危險地把玩著自己的發絲,他的不耐煩已經顯而易見,“看來不是呀,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聊的,你滾吧。”

穆離沉默半響才道:“他們前幾天對你下了必殺令。”

“所以呢?”

“你儘快離開京都吧。”

葉渝嗤笑:“一群螻蟻罷了,我是萬妖之主,擁有千年修為的狐妖,區區人類,我有何懼?怎麼?你想求我手下留情?”

穆離搖頭,眼底擒著一抹深深的憂慮:“不......上邊最近廣聚賢才,聽說還找到了專門對付你的神物,對你很不利,相信很快就會出手的。”

“你是在擔心我?”

“......是。”

葉渝看著眼前這個棱角分明、身形修長、氣質非凡的英俊男人。

誰能想到,他便是當今東夏國殺敵千萬、足智多謀的大將軍。

“為什麼?報答我?”

憶起一周前的夜晚,穆離與妖族對戰過程中不幸中了魅毒。

這魅毒類似於人族的烈性春藥,且中毒者不在六個小時之內解毒則必死無疑,毒性很快發作,怕會傷害到他人,穆離不惜割腕以克製自己的欲念,可是效果甚微。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正巧遇見了葉渝,葉渝一眼便知穆離此時的狀況。

葉渝嫵媚勾唇,纖細的指尖抬起穆離刀削般的下巴,端詳著穆離的臉:“你記住,我救你,僅僅是因為你和我故人長得有幾分像。”

那一晚穆離徹底喪失理智,淪陷於情愛之中,與葉渝共度了一個美好甜蜜的夜晚。

穆離不願去想那次的荒唐事,隻是靜靜站在那裡,沒有答話,似是默認。

“哼,好哇,那讓我看看,你有多誠心呢?”

穆離警惕地望向他,眼眸深邃:“你想做什麼?”

葉渝沉思了片刻,聲音嬌柔動聽:“我要你的佩劍。”

此言一出,穆離沒有半分猶豫就取下了腰間的長劍,將劍橫置於地麵。

“給你便是。”

葉渝手一揮,那柄劍“嗖”地一下就飛到他手裡,見劍刃鋒利,銀身鋥亮,寒光凜冽,不由歎道:“好劍!”

“劍予你了,離開好嗎?算我求你。”穆離再一次勸他。

“啪嗒。”

葉渝直接往地上丟了一把匕首和一個晶瑩剔透、白如皓月的玉碗,“穆離,我想喝你的血。”

清楚他是想逼自己離開,穆離苦笑著俯下身,攥起那把匕首的柄處,呆滯地盯著那個反射著亮光的碗。

“怎麼?不敢了?嗬,罷了,你走吧,門在那兒。”

下一秒。

穆離從衣服上撕下一角咬在嘴裡,緊接著提起手臂狠狠向自己另一個的手掌刺去。

匕首硬生生穿透了他的手心,鮮血汩汩湧流,沿著匕首滾落,在地上綻開,宛若一朵美豔的曼珠沙華,隨後他又抬手將匕首從肉裡生生拔出。

整個過程他都死死咬著布料,不吭一聲,任憑汗珠自額頭滑下,留有很多道水痕。

葉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驚,不知該說些什麼:“你這是何必呢......”

穆離頂著蒼白的臉色,將血液盛到玉碗中,起身遞給葉渝:“到底怎樣你才能離開?”

“瘋子。”葉渝於齒縫中吐出兩個字。

“把自己修為全封了,我便答應你。”

穆離的手不停地出著血,雙目直勾勾瞧著葉渝脈脈蘊情的桃花眼:“當真?”

“嗯哼,信不信由你。”

穆離頷首:“好。”他沒有受傷的手撚起劍指,天藍色光芒在指尖閃爍,他快速在胸前點了兩個穴位,暫時抑製了自己的所有修為。

雖然對穆離的執著不解,但是葉渝並沒有興趣去得到這個答案,他拍了拍手,朝穆離邪肆一笑:“來人,把他扔回將軍府。”

穆離顯然沒想到他耍賴,氣得顫抖:“葉渝,你騙我。”

“嗬,你竟然相信一個妖的話,真是愚蠢。”葉渝撫摸著穆離的佩劍,緩緩道。

被喚來的男性妖怪正要扛起穆離,就猝不及防被他一胳膊甩開,穆離聲音降至冰點:“好,如你所願,我走。”

很快,他便消失在了葉渝的視野。

葉渝看不到的地方,一位馳騁沙場、鐵骨錚錚的將軍竟紅了眼眶,手上血流不止,“啪嗒”地滴了一路,寒風中他單薄的身影透露著無儘哀傷:“阿渝......”

他離開後,男妖向葉渝俯身抱拳:“王,那計劃怎麼辦?”

“照常進行。”葉渝擺擺手,“去準備吧。”

“遵命!”

富麗奢華的屋子隻剩葉渝一人,他鎖上門打開櫃子裡的暗格,拿出一壇他親自製作的桃釀,緊緊擁在懷裡,像個跟父母走失的小孩子一樣迷茫彷徨。

他陰柔若潭的瞳眸外似是披上了一層霧氣,自顧自嘟噥:“阿離,你在哪兒啊......我遇到了一個人,他長得好像你,名字也好像......”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以為我成為了妖王,就能得知你的下落了,這麼多年過去......你如果還活著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我好想你......”

眨眼間,三日過去。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月兒高懸,寂寥非常。一簇火光突然燃起,照亮了漆黑長夜。

京都大戶薛府上上下下此刻一片哭號。

“救命啊!妖族、妖族進犯了!”

不久之前,薛府大公子薛墨與藏於人群的葉渝產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

據說是薛大公子薛墨在拍賣場詆毀了妖王的心上人,話語甚是難聽,於是葉渝便壓抑不住內心怒火,當場暴露了身份。

葉渝拂手就揚起一陣颶風,將薛墨綁走關押在妖界煉獄,並廢了他的雙腿,拔了他的舌頭,戳瞎了他的眼睛,折磨了整整三日後又極其囂張地把他丟到了薛家大門口,還放言說:“薛家不出幾日,必然血流成河。”

而今夜恰是葉渝兌現承諾的時候。

數道身影閃入薛府,他們所至之地,絕無人類生還。

原本熱熱鬨鬨辦著家宴的府邸頓時堆了一地屍骸,上百具森森白骨壘起一座小山丘,看得人觸目驚心。

“王,處理完了。”

一隻臃腫醜陋的低等大妖向葉渝彙報情況。

在妖界,狠厲、強大、邪惡的妖才是他們所崇敬的對象。

而妖王就是靠著這一貫毒辣的手段上位,讓眾妖怪心甘情願臣服。

葉渝直覺不會這麼簡單,眼光驀然一凜:“我們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