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淵,你抽哪門子風。”
折顏正欲追問,身旁之人卻已消失無蹤,折顏不禁茫然。
“究竟是何緣故!”
在陰暗而潮濕的酒窖之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氣息。然而,這股香氣並未能掩蓋住白淺內心深處的痛楚和憤恨。
隻見白淺麵色緋紅,眼神迷離,手中緊緊握著一隻酒壺,不斷地往口中猛灌烈酒,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都淹沒在這無儘的酒液之中。
她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身體搖搖晃晃,幾欲跌倒,但仍倔強地不肯停歇。
“什麼太子妃!”
她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什麼尊崇身份!我白淺才不在乎這些虛名浮利!”
隨著話語聲,她用力將手中的空酒瓶扔向遠處,隻聽“砰”的一聲脆響,酒瓶破碎在地,碎片四濺開來。
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落著許多空酒瓶,宛如白淺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回想起昔日與夜華的海誓山盟,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夢境罷了。
為什麼?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本應屬於素素,可為何她白淺卻要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素素可以變回青丘白淺,可白淺卻永遠無法再回到當初那個單純天真的素素了。
一想到九重天上所遭受的種種屈辱和折磨,白淺對那裡的恨意便愈發深刻起來,她咬牙切齒地發誓:
“此仇此恨,終有一日我定會徹底清算!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人,一個也彆想逃脫懲罰!特彆是洗梧宮中的那位素錦側妃,我定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墨淵甫一踏入酒窖,便險些被酒瓶砸破腦袋。
“迷穀,我不是讓你在外麵看守,不得放任何人進來嗎?為何……”
聞得聲響的白淺轉過頭來,酒意瞬間消散大半。
“師……師父,您怎麼來了,我剛剛,可曾傷到您。”
“未曾,你方才突然跑了出去,我放心不下,故而跟了過來。”
墨淵言道,他的心似被揪扯般生疼,自己這個小徒兒,他向來視若珍寶,不舍得動她分毫,豈料卻……白淺見自家師父神色略帶傷感,憂心忡忡地問道:
“師父,您可還好,不如您先回昆侖墟閉關,十七過些時日再去尋您。”
“無礙,晚幾天回去也是可以的,為師還不知青丘是怎麼樣的,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在青丘好好走走。”
“也好,那徒兒明日帶師父在青丘好好走走,青丘的美景很多,師父你肯定不會失望的。”
“好,那就由我的小十七,帶著我在青丘好好的走走。”
墨淵一臉寵溺的看著白淺,果然,她的小十七還是像以前一樣,是一個喜歡有苦自己咽也不願讓彆人擔心的傻狐狸,他歎了口氣,說:
“天晚了,為師送你回房休息吧!”
隻見墨淵雙手一揮,口中念念有詞,一道璀璨的光芒閃過之後,原本散落在地上那雜亂無章的物品瞬間變得整整齊齊,仿佛從未被打亂過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白淺才搖搖晃晃地邁出沒幾步路,就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腦袋昏沉得厲害,好似有千斤重擔壓在了頭頂。
“十七啊,看你這樣子,怕是走不了路了,來,為師背你回去歇息。”
“萬萬不可!師父您剛回來不久,一路奔波想必已是十分疲憊,十七怎好意思再勞煩您呢?”
白淺急忙擺著手拒絕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要是讓人瞧見她這般趴在師父背上,指不定會傳出怎樣難聽的閒話來。
到時候,不僅自己的名聲受損,就連師父那高潔的聲譽恐怕也難以保全。
“無妨,為師身為戰神,區區一個你又能有多沉重?莫要再多言了。”墨淵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言語間充滿了自信。
“但是……”白淺仍有些猶豫,心中糾結萬分。
“快些上來吧,外頭那些人的閒言碎語隨他們去說便是,我墨淵可從來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
墨淵不由分說地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寬厚的後背示意白淺爬上去。
見師父如此堅持,白淺實在不好再推脫,隻得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師父的肩頭。墨淵感受著白淺輕盈的身軀伏在自己背上,然後穩穩當當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著酒窖外走去。
走著走著,墨淵忽然輕聲說道:
“小十七,你輕了。”
墨淵感覺比起之前,白淺好像輕了不少,可能是受了委屈沒有好好照顧到自己吧,以後啊,一定要給她好好的補補。
“師父。”
“十七,怎麼了。”
墨淵緩緩轉頭,見白淺已然酣眠,他不禁輕歎一聲,這孩子,當真隨處可眠。
睡夢中的白淺嘴角微揚,伏於師父背上,輕聲呢喃:
“師父,有你真好。”
將白淺送回狐狸洞,墨淵換了身衣服後回到了十裡桃林,似乎知道墨淵會回來,折顏早已在桃花樹下擺了酒等了多時,見墨淵回來,折顏挑了挑眉,問:
“小五睡下了?”
“睡下了。”
墨淵也不和折顏客氣,坐下後便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折顏無奈,一杯酒下肚,墨淵問道:
“可否告訴我,十七這些年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能是能,但在此,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墨淵又喝了杯酒,折顏心中酸澀,堂堂戰神,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折顏歎了口氣,墨淵對白淺,怕不隻是師徒之情那麼簡單吧。
“你對白淺,是師徒之情,還是兒女之情。”
墨淵被折顏這個問題問住了,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什麼時候對白淺動了情的,是初見白淺她來昆侖墟拜師學藝那會兒,還是…...
墨淵沉默不語,折顏見此,也不想為難自己的兄弟,便把白淺為墨淵所做的一切向墨淵——道來。
“為了保你的仙身不腐,小五用自己的心頭血滋養了你將近七萬年,隨後,她用你教的封印法術獨自一人去對付擎蒼,然後被封印住了仙憶和法術,成為了凡人,至於後麵的一切,便是她滿身是血的落入桃花林,最後的不用我講了吧!”
聽著折顏的講述,墨淵氣的差點捏碎了手上的酒杯,皓德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是不想活了嗎?看來這天君的位置該換個人來坐了。
“都是我不好,若我沒有將封印擎蒼的法術教給十七,她便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你也不用太自責,這些都是十七該有的劫數,你我二人做不了主的。”
折顏勸慰道,微風徐徐吹過,桃花紛紛飄落,墨淵喝的酩酊大醉,折顏大驚:
“你酒量何時那麼差了,你剛醒,莫要貪杯了。”
“無妨,許是太久沒有飲酒的緣故,你再陪我喝幾杯。”